第十八章 情归何处
赵檀为何要送书给自己?他到底是何用意?回到房间里,鸣柯呆呆地望着《读心经》、《脉经》。 想到从今以后就要与赵檀永世不再交集,泪水潸然而下,滴落于书面上,清痕蔓延,如花展颜,曾经面对死亡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为何要为虚幻飘渺的情感而痴迷?所有的眷恋,只能留下一段纯洁隐没在心间,李暮推门而入,见到她哭泣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他轻柔小心地拥她入怀:“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哭过,都是我的错,不要害怕,有我在,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要让你再受一点委曲。” 他哪里知道她心中所思?她信手环住他的腰间,抬首凝望着他:“你会在意你是汉人,而我是金国人吗?” 李暮一笑,轻抚她的脸庞:“傻丫头,怎么会呢?我不会再乎这些的。” “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会不会弃我而去,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 “爱情是什么?是珍惜和理解,是相知和相伴,是不离和不弃。” 鸣柯没想到李暮会如此回答,说得如此云淡轻风,若要倾情一生,生死相随,谈何容易。 鸣柯在李暮那眸中却看到了深挚的怜惜,是那般真真切切,赌?是她唯一的出路,鸣柯思忖良久,终于开口道:“我答应嫁给你。” 鸣柯的话让李暮瞪大了双眼,有质疑,有惊喜,有慌乱,这是鸣柯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回复。 李暮眸光潋滟:“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过二娘刚过世,可能要过一些时日才可迎娶你。” 鸣柯轻轻点头,然后把头贴在李暮的胸前,心中空寂而茫然,赵檀不过是匆匆的过客,就让这只飞累的青乌让深宅成为她盼望以久的栖息之所吧!只是不要落得如徒单氏一般的下场。 想到徒单氏,鸣柯禁不住问道:“你可知杀害二姨娘的凶手是谁?” 李暮语气微变:“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问。” 鸣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你最好置身至外。” 鸣柯露出一丝苦笑:“是啊!你曾经说过,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暮叹道:“仆散忠义一生娶了三位女子,而她们却争风吃醋,相互残杀,所谓适者生存,过于仁慈只会让自己走向绝路,所以要生存就要残忍。” 鸣柯的心骤然一懔,本能地放开环抱着李暮的双臂,这就是李暮真实的本性?自己的一生是否真的要交付给这般冷酷的人?而要在仆散府中生存就要学会残忍,三姨娘和二姨娘的下场,是否预示着自己的未来?那个占有欲极强的月蔻又怎会轻意放过她?鸣柯闭了闭眼睛,突然感到迷惘,身心疲备的她,长叹一声,李暮见鸣柯面露倦意,轻轻扶她躺下,鸣柯渐渐的闭上双目,把一切烦恼之事都挡在世界的外面。 而就在此时,房间里的赵檀,却有一种茫然若失之感,空坐在床上,浮想联翩,索性拿出书来,以读书来消除内心的不安,忽然,房门被人撞开,霎那间,十几个人冲进了进来,仆散忠义没想到赵檀竟然悠闲自得地坐在灯下读书。 听见房门响动,赵檀并没有抬首瞧那来人一眼,他泰然自若道:“都统大人,你还真是一个急性子。” 仆散忠义目光历如刀锋,脸上闪现一丝冷笑:“赵公子,看来你已经猜到我今天的来意?” 赵檀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你杀了我,你家中的秘密就会无人知晓了吗?”仆散忠义眉头一紧。 “都统大人,你即已知道谁是真凶?就不应该让无辜的人替凶手去死。” “我不知道你和鸣柯是何种关系,但即然鸣柯死不了,你就要死。” 赵檀傲然一笑道:“想不到金国堂堂的都统是这般乱杀无辜,这让我明白了,你的家为何冰冷无比,我的出现虽然将你的棋盘打乱,却因此没有让你们父子反目,可是你却要杀我,难道家族的秘密就真的值得牺牲人命吗?” 仆散忠义冷笑一声道:“阁下真是深藏不露,其实杀了你这等人才,着实可惜了。” 赵檀凛然道:“深藏不露的是大人你吧,以大人久战沙场的经历,早就知道姨娘是被何人谋害,但你却偏偏找鸣柯当替死鬼,大人虽然是骁勇善战的猛将,可是却不能治理好你的妻妾,男儿虽志在四方,但是,在你老的动弹不得的时候,谁会坐在你的床边?你有妻有妾,能陪你到最后的是最爱你的那位?还是最恨的那一位?反观你是如何对待她们的?你希望是谁会是陪伴你人生最后一程的那个人?” 赵檀的一番话让仆散忠义呆了半晌。 赵檀继续道:“看来都统大人是个明白人,但想让一个人为你保守秘密,杀人不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