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回 槐里建都南仲戍狁
懿王二年元月一日，吉日，因为天再旦的影响在民间还没消除，所以懿王决定王朝新都奠基典礼，低调举行，举行祭天祭地典礼之后，懿王在群臣的陪同下，用铁铲为根基添上第一鍬泥土，开工算是正式启动。 奠基典礼虽然简单低调，可费用还是没有少，多余的费用都进了卜事曶舀的口袋里。 大家都明白，一个建设项目下来，总会肥上几个人，这个项目下来，最少扬伯，曶舀，效父，琱父四人是肥的流油，好在他们低调，再低调，也有眼红的人，由其是内部斗争，于是事情刚开始，就发生一个不愉快的事情。 卜事曶舀把多余的一大笔典礼费用揣到自己的口袋里，这事，主管经费的效父不干了，他也要捞上一份，可又不能明的说，于是出了一个注意，变相交易，这个年代什么东西最廉价？那就是奴隶这个东西最廉价，丝织品和宝马最为珍贵，可以买卖的都称东西，物品，包括奴隶。可自己身为朝廷大官，又不能自己出面卡油交易，怎办？按照潜规则，派家里管家限伯，家宰限伯前去交易，家宰限找到卜事曶舀，说道：“卜事大人，我家老爷想从你处换匹好马，我家老爷的马实在难看，路也走不动了，不要说拉车，大人意下如何？” “用什么交换？”卜事曶冷冷的问道。 “老爷说了，家里还有三名家佣没有事情干，闲着也是闲着，就用三名家佣换你一匹骏马如何？”家宰限说道。三名奴隶才顶一匹马的价钱，这人真是不值钱，还不如畜生。当时，其实三名奴隶的价值远不值一匹马的价钱，家宰限是按照rou的重量在做等重交易，三人重量等于一匹马的重量，由此来说明奴隶的廉价。 “成交。”卜事曶也没多说，就两个字。 “大人这是财大气粗，如此好爽大方，看来大人财发的不可收拾，我家老爷炫目的很。”家宰限话里话外的透露意思。 卜事曶也不是听不懂，装傻说道：“还有别的要换吗？”卜事曶知道他是来敲竹杠，于是大方的说道。 “老爷还说了，想用两名家佣换大人手里的一把蚕丝，好为夫人纺一件丝绸内衣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家宰限说道。 “成交”卜事曶不考虑的应道。当时丝绸价格昂贵，一件丝绸衣服，最少价值十名奴隶的价钱。 “谢大人给老爷的面子，也给小人的薄面，小的回去有交代了。”家宰限施礼说道。 “公平交易，愿买愿卖，不存在感谢，不过话说在前头，不管怎样，得兑现诺言，如果不对现承诺，我要‘诰’你们的，你回去转告你家老爷效父大人。”卜事较真的说道。被人要挟，本就是不开心的事，如果连五名奴隶也不给，哪纯粹就是红眼病，敲诈，到时卜事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大家官都这么大，不差五名奴隶，也不差一匹马，不差一把蚕丝，何况卜事大人现在是懿王的嬖臣，红人，效父大人身为朝廷财务司长，也是人送外号不差钱。 事情过去两个月，效父没有把奴隶交付的动静，卜事曶也派家宰前去催讨五名家奴的事情，多次讨要无果，效父就是不给，真的敲竹杠，效父也是看不过卜事曶一人吃独食的行为，于是两人叫起劲来，效父身为朝廷财务司司长，也不差五名奴隶，也不差一匹好马，更不差一把蚕丝，效父纯粹就是消遣卜事曶的。 如果不给点颜色给效父看看，后面的麻烦事还很多，于是卜事曶把效父告到五公公审的刑事最高长官太师井叔面前。 一个能把对方直接告到最高长官哪里，这是什么能量？ 井叔接到诉状，一月后于四月四日开庭审理，审理结果效父败诉，支付五名奴隶给卜事曶。 审判结束，效父败诉，支付奴隶，卜事曶铸鼎铭文记下这件事。效父成为永载史册的失信者。其实跟信誉无关，而是利益与内讧斗争的变相体现罢了。 这两人现在到这个地步，真是水火不容，倒霉的还是朝廷，还是懿王。卜事曶扬言要祈祷老天灭了效父。这事，卜事曶能做到，因为老天就是懿王，只要卜事设个小小的陷阱，让效父跳下去，这个陷阱就是耽误了新都建设期限，因为卜事曶算定，效父要拖延卜事经费费用，刁难卜事。 卜事不怕效父算计刁难，就怕他不这么做，要知道当今王上对新都建设进度的迫切性，多一天，懿王都觉得蹲在镐京有一天的危险，傻x效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出局是迟早的事情。他们私人之间的斗争，占时不去说他，因为另一场战争已经开始。 话说毕国公得令迁徙，毕公不敢怠慢，积极迁到新的封地，这块地虽然是越来越深入黄土高原，也还说得过去，葫芦河两岸，子午岭东麓，有山有水，也算风光秀丽，尽管山水归朝廷所有，但风景还是可以看看，享受山水带来的乐趣。天下何处不胜收，天下无处不风格。关键在自己的智慧和创造。毕公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片土地有一半是穆王时期安置严狁的土地，义渠严狁联合侵犯攻打周朝之后，失败告终，两个国家首领，一个被判了极刑，一个被斩于马下，还惩罚两国割地三十方里和五十方里，现在严狁人只有二十方里的生存土地，连男爵的封地也不到，土地少了，收入少了，生活成了问题，还有一口咽不下去的怨气和仇恨，严狁人向来如此，自己埋下的祸根，却要怨恨别人，这才三年多时间过去，严狁人一看毕国人真的来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开工建设，气愤仇恨的心情无法抑制，于是又组织侵略sao扰邻国。 毕国迁徙刚到子午岭，毕国五万大军先到，驻扎镇守毕国新的领地四周。防守非常严密，严狁觉得无机可乘，于是打起子午岭南麓的豳（bin）国的主意来。春天，对于严狁人来说，真是青黄不接之际，尽管天下富裕，可作为战败国，作为赔偿国，实在是穷得叮当响。严狁人仇恨的怒火，加上饥饿的家庭压力，挺而走险，再次夜间访问豳国边境人家，抢夺财务，杀人放火，第一次还没干，他们不想再次引起战争。 豳（bin）国新君豳定叔，年轻气盛，其父自杀之仇尚未报，现在严狁又来犯境抢夺，如何能够容忍得了，于是暗中布防大军于子午岭的山脚下，埋伏在此，等待严狁的再次入侵抢掠。 严狁骑士的风格，就是闪电战，抢了就跑，绝不停息，可速度再快，怎奈路途遥远，中间隔着义渠国，义渠又是大国，百里之地，虽然是一个联盟战营的，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境，那么来去自由，尽管严狁人从子午岭西山脚下来回飞奔，可义渠国也是不放心的，总要防范双方在自己的国度里打起来，于是义渠军也暗中屯兵于边境，这样一来，义渠军和豳国军对上了，相距不到三里地，而严狁全然不知。子午岭山脚数里范围内属于王朝之地，管辖山虞的是历人吴大父之子吴国公子。 上次严狁乘风高夜黑之时，干了一票，子午岭山虞之长上士，早已将这事禀告吴国公子，吴国公子又将这事告诉了父亲历人，历人就是管理天下诸侯的职方人。诸侯不安定，他得及时禀告王上。 本来还没有多大事情，战争还没形成，按照俗成潜规则，只要不是大军压境，小股邻国sao扰抢夺，算是民间事件，可以平息，可以预防，可以自守自卫，没有升级形成正规军对弈之前，不算战争。 懿王已经得报严狁又开始犯禁，这更能证明天再旦预示的灾难不详之兆，于是再次督促司空扬对新都建设进度的缩短，哪能真的等上个十年八年时间迁都，同时还担心严狁义渠联军再次达到渭水之边，于是派出南仲大军，前往北方抵御严狁sao扰。 司马单建议：“不要主动出击，尚未形成战争，只是民间小股匪徒sao扰边境而已，何况严狁也是周王朝一员，不是敌人，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能逼其反周，只要抓俘肇事者，平息sao乱即可。” 懿王觉得司马单说得有理，于是下令在北方毕国新境之地临边建设堡垒，防范严狁等北狄民族的叛乱。 这事正值初春，柳树刚发芽，豌豆幼苗还很鲜嫩，南仲领命率领王朝三军前赴北方严狁之地，算是戍边，周军出动，气势浩大，这阵势，哪里能按照司马单吩咐的低调出兵，怎能低调得起来，威武之师，雄壮之师，南仲将军的战车，四匹强壮的公马，拉着高大的马车，车帷绣着彩花，华贵绚丽耀眼，鸟鹰旗，牛尾旗，龟蛇旗插在战车上，随风飘扬，将军们身挎着象牙制作的弓稍，鱼皮做的箭囊，雄赳赳气昂昂，战斗力靠的是士气，勇气，这就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南仲将军的治军风采，南国公子的风采。 一个月后，捷报传到王城懿王手中，懿王打开南仲亲手刻得竹简文书，简书说：“报捷，边安，筑城建堡，继守，城彼朔方。” 懿王对司马单说道：“南仲之威名，名不虚传，兵到之处，一方安宁。” 司马单说道：“如果南仲将军一撤，严狁还会再次sao乱扰民。” “那就让南仲将军多留守一些日子，待彻底平息严狁之乱之后，再凯旋。”懿王说道。 “臣这就传令陛下的王令。”司马单说道。 南仲接到王令，继续戍边，抓哪些不安分的暴乱者，平定哪些猖狂的严狁人，几个月过去了，夏天已经过去了，秋天来临，可南仲还没有接到凯旋的王令。 南仲知道懿王的意思了，为表示严狁的诚服真心，南仲将军让严狁君秋季上贡，春天为朝，秋季为贡。 懿王接到严狁的贡品，开心说道：“司马爱卿，如你所说，严狁本是朝廷一员，现在来贡了，这都是南仲将军戍边团结有方，朕下令让他凯旋，朕要嘉奖他。” “臣这就传令南将军凯旋。”司马单说道。 “赶紧拟定奖赏三军计划，按功嘉奖将士，哪些被俘sao乱人员，就地改造，改造好的就地释放。”懿王吩咐道。 “遵命，不过南将军竹简上还建议了治理严狁的核心问题。”司马单说道。 “什么建议？”懿王问道。 “他说，建议派能臣前去严狁治理国政，致富人民，安定民心，消除仇恨和隔阂。”司马单说道。 “这个建议很大胆，很有见地，很可行，确实是解决严狁问题的根本问题，不能让仇恨世代留在心中，要化解矛盾，化解仇恨，让他们衣食无忧，抓紧富起来。爱卿推荐一个大贤前往严狁。”懿王说道。 “效父可行。”司马单说道。 “他确实可行，让他去吧。”懿王已经知道效父阻碍新都建设进度，于是同意接受司马单的建议。 效父在南仲将军凯旋之前，已经到了严狁上任监国一职，级别连升三级，对于这个不守诚信的jian诈的效父来说，是挑战，也是机遇。这叫对付恶人就得jian人出面，符合专家做专家的事的生存游戏法则。 南仲于这年的冬季，于大雪纷飞中，班师凯旋，归心似箭的将士，雪路和泥泞挡不住他们急行军的脚步，待回到镐京十里处，司马单列队迎接南仲大将军和满脸笑容久违的将士，载歌载舞的军士家属代表团，在满天飞舞的雪景中，久别的妻儿老小，狂欢不止。 按功行赏，接受嘉奖的仪式，第二天举行。 南仲将军受到懿王亲自嘉奖，受到嘉奖的事情，南仲将军铸鼎铭文记之，同时，还有大夫为威武的大将军南仲将军写下赞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