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男人碰不得，女人总可以吧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过了六十，整整比大顺婶大二十多岁的齐大顺，每到关键时刻总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得不到慰藉已死心踏地跟他这个癞蛤蟆过一辈子大顺婶常在事后，一个将头蒙在被子里轻轻地抽泣。

    　　“要不是族长家三孙子的一扁担，现在兴许还能雄风不减”齐大顺一见自己的娘们因他的原因而难过，他就会面露愠色牙咬得蹦蹦响的在心里说。

    　　尤如银带般的大河在齐家村与定林山之间狭窄处来了个大龙摆尾，由此形成的湾齐家村人叫它大龙滩。经长年累月的泥砂淤积，河床垒得越来越高，上游携裹而下的砂石泥土使原本光荡荡的河面，渐渐露出几个大大小小的岛屿来，若是有个几年一遇的洪水，来不及流走的水便硬生生地漫过这最窄处，有两次还出现管涌破了圩。

    　　到了解放后，暗自庆幸家里出了两个不肖子的族长家败了大部分钱财，族长又慷慨地将地分了，人们念着他的“开明”，和下乡的工作组同志说情请愿，最后不仅没有给他家扣上地主的帽子，而且还让他继续行使族长及保长的权力，只不过换了个头衔叫大队长。

    　　服气的齐家爷们一提到此事，总爱夸耀“我们齐家，就是齐家，过个一百年，这地方还是齐家说了算。“内心不服但势单力孤的外来户暗地里掏鼓说，他们中间有人看到族长家的女儿，那喝过洋墨水的俏丫头半夜进入工作组头头的房间。尽管有鼻有眼将事情描得活灵活现，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上面的人也只当是打击报复编造出来的鬼话。

    　　摇身一变成了齐村队长的族长，想要好好地在新政权表现表现，得了消息说上面知道近年这里常出现水患，打算要在大龙滩的枯水期间兴修水利。

    　　连声说着这是好事的齐队长不顾年老体弱，赶了几十里地，坐着小毛驴愣是跑到县里请来军令奖：齐家村不需要外人帮忙，一个冬天，就能将大龙滩里堆积的土方挑平、疏浚好。

    　　人们听到队长这一说，将信将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男女老少荷担挑筐夜以继日忙碌起来。虽然上面拨了粮食，大家仅是出工而已，可是这么一大工程，叫这区区一村人怎能完成，大家干活从一开始热情高涨到一日日拖拉怠工。

    　　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队长，在人们纷纷怠工回去休息的夜里，悄悄地叫上包括齐大顺在内几个壮实木讷觉得可靠信得过的青年，带着工具绳索趁着黑不见五指的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到滩中间一个岛上，挖开工作组来之前埋在此地的五缸银元，由着叫来的娃们抬着准备运上早备在路边的马车上。

    　　被挖得处处尤似炮弹坑的滩底，众人一泚一滑，一不小心有个和齐大顺并抬的青年跌了一跤，崴了脚动弹不得，随来当二监工的村长三孙子齐道乾害怕耽误工夫，自告奋勇地拾起满是泥的扁担，刚上肩膀，没做重活的这小子“啪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刚被前面那青年打着腿的齐三顺这回更惨，一扁担头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裆部，当场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到泥坑里。吓坏的众人，除了大少爷逼着抬银元几个外，其余的哭喊着抬着齐大顺到了队长家。

    　　正在熟睡中被惊醒不知情况的村民，也齐拢来。队长说是大顺半夜上山捕猎被野猪撞了胯，众人唏嘘之余无不为他年纪轻轻遭此噩运感到可惜，搞到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上山狩猎，山上的野物成患，县里还专门派了民兵队伍来清理一次。

    　　请遍了医生，还找偏方郎中，调养了两个月方能下床走路的齐大顺，虽模样还是那是精壮，可不管是医生还是郎中，悄悄地告诉队长“这娃以后可能没得生养了。“队长一家本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下子由天堂沦落到要自力更生，无法适应的他们得了钱财后纷纷找了机会托了关系，除上了年纪走不动的队长和负了伤没好清的三孙子齐道乾之外，都各自背井离乡不知所终了。

    　　这一天天一年年过着，表面上壮硕如牛的大顺在得了漂亮的大顺婶后，虽日夜奋力耕作不歇，可大顺婶就是腹部平平，心急如焚的大顺爹娘有时气急当着大顺婶的面对着她家院子的鸡骂道：“原指望养你来下蛋，谁知道，只会吃食屙粪，还不如杀了炖汤。“

    　　知道指桑骂槐，并不是婆婆的错，担心是自己毛病的大顺婶一气之下，一个人跑到医院，结果查下来却是她没有任何毛病。拿着单子，交给村里识字的秀才一看，明白了怎回事的俩个老人，连哭带叫闹到了队长家。队长见这等光景他原是知道，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的他，私下里赔了些钱财给俩老，又信誓旦旦告诉他们，等来年队长换届，他力保大顺来干。有了这样的保证，琢磨着再闹腾下去，儿子终还是不能生育，幸好机能还在，回去仍叫着大顺和媳妇喝那些求来的“方子”，说是人家讲了‘心诚则灵‘。

    　　果不失所言，队长以年老昏聩之由辞了职务，并推荐大顺来当队长。村上人服气不服气的队长一律用钱摆平，到上面来人调研，众口一词支持老队长的提议。这样齐家村人觉得谁当队长都一样，再说大顺虽人丑鄙些，可实诚，做事公道，又是大辈分，所以大家都在心里认了。

    　　只是大顺当了队长后，大顺婶连着还喝这方那膏，心里不忍又不便明说大顺爹娘，原天天盼着孙子，到头来是一场空的他们，心里窝着气，又没地方去撒，结果双双竟比族长还早一年先后去了。

    　　大顺娘临断气前，要求儿子一定要好好待这个媳妇，并告诉他一直没有小孩的原因。想到自此便绝后的大顺，当时就想随父母去了，可一想到，娘临死前的交待，再想他若死了，这好好的媳妇还不知便宜了谁，便又舍不得跟着去了。

    　　当了队长已经有十多年了，虽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大家还卖他这张老脸，基本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特别是内心有罪恶感的原族长三孙子齐道乾，更是他手中的枪，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唯一烦心的就是这婆娘，他一天天的老了，她却一天天没日没夜的跟他闹腾。上了年纪受不了还算年轻的婆娘的索要，被榨干了掏空了的身体有时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叹着“老了，老了”的时候，村长齐大顺就在想“这娘们，是不是太闲了，要找点事情给她忙忙，省得整天像吃饱了母猪，夜夜发情。”

    　　终于在一次酒后失言的大顺，证实了大顺婶心里的猜测。心里骂着婆婆用心的狠毒，白白吃了那么多方药。得了自由的她，却没有大肆渲扬，而是时不时的拽拉一下大顺的小辫子，看到认怂的男人，大顺婶心里这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可多数时候，她欲罢难耐，内心的饥渴像有数把小锉子在慢慢地锉着她的心，无法止住的痒，一时半会消停不了，似无数蚂蚁又在啮噬着她还饱满丰盈的肌肤。

    　　不甘心的她，和大顺说了，家里太过寂寞，想出去做点什么，可他总担心一不留神引鬼上身，所以这样一直拖着，“男人碰不得，女人总应可以的吧？“大顺婶这样想着，内心有人选之后，便开始付诸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