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要不，我俩作个伴

    　　大顺娘与媒人兑付了承诺，拿了一半喜钱另加了四块光洋的胖媒人临走，还特地对大顺低语道：“人家可是正经姑娘，好生伺候，莫要莽撞，顶跑了，我是没脸再去为脸寻去。“说完，和大顺娘道了谢，忙去大顺婶娘家那头，她心想，赶快把这块大这三块光洋礼钱送去，再不去，过了这般时辰那边找不到人，不定会出什么幺照蛾子呢。

    　　大顺娘嘱咐了嘱咐又嘱咐，生怕这回儿子再发什么神经，把这好端端的姻缘搞黄了。大顺听来听去，他娘给他打了个比方，说这人和他家养的牛一样，小的时候，净是牛脾气，三人都拽不回来，现在还不是一哄二喂三顺毛扒拉，这不现在要怎样怎样吗。大顺意会了娘的意思，脱光了衣裳，钻进被窝躺在大顺婶光溜溜的身旁。

    　　大顺婶此时还在梦里，嘴角挂着笑。大顺支着胳膊，呆呆地注视着她“美”大顺心里只有一个字形容。有了酒的熏罩，还昏睡的大顺婶，脸上透着少女的红晕，着了酒气浑身燥热的她，挣脱着从被里伸着白嫩嫩的胳膊，一只手无意间伸向大顺。受了训的大顺这回乖巧了，任由大顺婶抓捏着。

    　　梦里大顺婶见着情郎拿来好吃鸡腿，便接过来啃。不明真相的大顺直直地躺着，他的胳膊被这个女孩当成鸡腿，翻过身露出半截白净透亮脊背的大顺婶，一边啃着满是粗毛的胳膊，一边嘴里哼哼，顺着嘴巴方向一滴两滴往下淌着口水。

    　　被啃得心里像生了虫子的大顺，渐渐地呼吸急促起来，一种难以压制的炽热似要将熔化。大顺闭了闭那双斗鸡眼，将皮赖赖的脸伏下，轻轻地亲了下大顺婶的头发。见没什么反应，他又壮了壮胆，用手柔柔地抚着露出的光滑的背，被撩得有些痒的大顺婶一个翻身，将大红的被子彻底裹在身上。没了遮身的大顺，真想一把扯过来，可一想到他娘的嘱咐，他默默地拿过摆在床头的衣服胡乱地盖在身上。

    　　忍一忍，这婆娘煞是好看。不敢草率的大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一直看到大顺婶第二日午间猛地醒来。急着抱孙子的老俩口，没有听到“好戏”，摇摇头，到了下半夜也睡去了。

    　　当呜呜啕啕的哭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大顺娘终于忍不住了“姑娘别哭了，你就认命吧，他就是你的郎君，今朝光身子都被人瞧遍了，还有哪个会要你，我儿是些丑陋，可他心眼好，人实诚，跟了他，没得苦吃的哟！”

    　　证实了眼前的歪瓜劣枣就是男人时，大顺婶哭得更伤心了。双手死死的抱住绣着大喜字的被子，一滴滴眼泪落下来，跌落在红红的被面上。慌了神的大顺光着个身子，对着大顺婶央求说：“好婆娘，我不是坏人，我会对你好的。”

    　　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一丝不挂的陌生男人，大顺婶羞愧难当，抽泣着耸起肩膀，双手遮住面部，一颤一颤地抖动着身子。“顺子，像个男人样，莫慈悲，再要软蛋，谁也顾不了你。”

    　　得了令的大顺像解了锁的怪兽，咆哮起来，三把两把便扯光了裹在大顺婶身上的被子，两眼冒光的他，像他家养的那头发了情公牛，呼呼哧哧地大声喘着气，两眼霎时充满了红红的血丝，青筋暴起的胳膊一下子便撂倒柔弱的她，轻轻松松地奋力耕耘起来。

    　　悦耳的“滋滋”声响起的时候，大顺娘的土灶锅里煎的鸡蛋也在“滋滋”的响着，好似两个不相干的乐器，合奏着同一首歌。“今年努力干，明年就能添孙子”一想到这，大顺娘的嘴角向两边翘起来，就连一贯冷脸示人的大顺爹，也乐得换了一袋子旱烟，“滋滋”地抽，一股股淡蓝色的烟雾在嘴边冉冉升起。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

    　　被看着似爹似爷的男人*过后，短暂撕裂的疼痛还在记忆中没有消褪，大顺婶由着女孩升格为了女人，她知道眼前的一切她必须接受，再大的委屈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即使回去还得嫁那比眼前年纪还要大的瘸子“这就是命”她心里想，这家人看起来挺善良，家境还说得过去，若真闹掰了，清白自是没有了，还得遭爹娘的数落与诅骂，若是随了他们的愿，爹娘那边自是扬眉吐气的，这边兴许还能作上主，有了这个念头，大顺婶悄悄地擦拭干泪痕，轻轻地掀下伏在身上已熟睡的汉子，穿上衣裳一个人静静地望着满是木椽搭起的屋梁。

    　　“哟，是婶子来了“被他人唤作齐三嫂的英子妈热情地招呼着。让进了屋又是沏茶，又是倒水。”英子呢，就你一个人在家呀，真够冷清的。往后英子嫁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日子怎过？“说着，大顺婶便依到英子妈的身边来。

    　　“要不，我俩作个伴“有些色笑的大顺婶挑逗着说。”婶，这话说得……“英子脸在煤油灯下有些红红的。”还不好意思，你男人去早，我男人都往七十上走，你我才三十多岁，正当道呢，没东西的想东西，有东西的却不中用，你说咱这一寡一怨的，合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岂不好，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英子妈正张嘴想说话，外面传来“他三婶，在家吗？“是村长的声音，俩女人吓了一跳，还是大顺婶沉得气”你个死老头子，没有往寡妇门前跑，想什么美事呢？“见里面自家婆娘在，齐大顺口气顿时矮了半截，村里他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娘们。

    　　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上，齐大顺怂了。进了屋的齐大顺和颜悦色地说：“我听说，你家英子不是明日要嫁人吗，这不我想着，也该热闹一下是不，再怎说，都是我齐家的娃，尽管他爹去得早，知道你一个女人家不好去祠堂里请“轿”，所以我今天来是告诉你，若是要用，尽管对我说，婚姻大事一生一次，不能让孩子们受了委曲。“

    　　“真的？“英子妈惊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不知道齐家村结婚的规矩，可是缺了男人，那祠堂平日里就不许女人进出，心里想着让女儿风光一下，可上次央求管”轿“的人，对方以没有先例，不好坏了规矩为由将她婉拒了出来。这回既然村长肯帮忙，那倒是大好事。

    　　“今日怎个这般好心，还主动找上门来，快说怎回事！“大顺婶像凶神恶煞似的逼问。”我不是看着这孤儿寡母的可怜吗，我身为村长，又是族里的事，自然要多关心一些，不要想歪了，我那点本事，你不是不知道，早就……“齐大顺说完眼巴巴看着大顺婶。

    　　“晾你也不敢说假话，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替她们娘俩作主了，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会我回来，再来收拾你！“诺诺而退的村长着实英子妈抿嘴大笑一回”几时这村长也变得如此窝囊，在外面谁不知道他可是村里的老大，向来说一不二的，今天这情形“英子妈说着瞟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大顺婶。

    　　这齐大顺确实是来说“轿“子事的，顺道想跟英子妈讨个人情，让明白英子结婚带上二狗子，让他充个娘家人，见见世面，扫扫丧爹的痛，可无巧不成书，竟碰到这母老虎，被她一吼，把要去的正事给忘说了。村长想到这，气得脚直跺，因为他想这样走第一步，下面才好走第二步，想折回去说，又怕大顺婶不给面子，胡搅一通，齐大顺心里想”这，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你家的事。这，臭婆娘，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