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归家
“爹！您，您啥都不要，就是怕，怕儿子会有啥不测？”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沈贺停住脚步，看着沈家兴说道。 头让还留着血的王氏回过头拉着沈贺，“儿呀，娘和你爹哪怕拼了命，也要保全你们呀！”说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那，那当初，你们干嘛要把我送到我奶那里？”沈贺有些局促的抽开被拉着的手。 “孩子呀，娘当初窝囊，没有能力养活你们，又在你奶手底下过活，咱能不停她的，娘后悔呀！”王氏一直伸着手，想要拉沈贺。 沈贺没有伸出手，显然，王氏的解释并不能解开沈贺的心结。 沈如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拉起沈贺的手，“哥，有啥事回家说，你是我哥，我们啥时候也不会丢下你！”沈贺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抽开手，握了握沈如冰凉的小手，沈贺的心，竟然渐渐安稳下来。他这个meimei自从差点丧命以后，竟然不由自主的让他信服。 王氏见沈贺没有推开沈如的手，心里也安慰了许多。 一家人回到家已经中午了。折腾了一上午，一口吃食都没有下肚。 “大家都饿了吧，娘给你们溜一溜饺子！”王氏端起饺子就要出门，却被沈叶拦着了。 “娘，我来！你们都歇着！” 沈叶端着饺子出去了，沈家兴就从刘老头那里拿来一些处理伤口用的药，给王氏和沈如上药。沈意在一旁扁着嘴心疼的看着他们。只有沈贺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 王氏处理好伤口，就拿出年前做的一套衣服来，“贺儿，来，娘给你做了一套衣服，试一试，让娘看看。” 沈贺撇着脸，不太敢对视王氏的眼睛，“我··，给我爹吧。” “哥，娘特意给你做的，穿着试一试呗。”沈如怕王氏尴尬，立刻说道。 沈贺微微有些扭捏，脸色红红的，想拿起衣服，又不敢拿的样子，委实有些好笑。 沈如噗嗤一笑，“娘，看我哥脸红的，娘给我哥穿上试一试呗。” 王氏笑一笑，立刻上手把衣服套在沈贺的身上，“尺寸看着还行，我给你做的是广袖的，里面穿一条剑袖的内衫就好看了。我儿子就是俊。” 看着被王氏夸得脸红的沈贺，沈如笑的更开心了。这一身月白衣衫的沈贺，真可谓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妙龄少女呢。 一番说笑之后，沈叶已经将溜好的饺子端上了桌。大家饿极了，就叫了刘老头一起来来吃饺子。开始沈贺有些不自在，王氏一直在给他夹饺子。沈如小嘴一撅，“娘亲偏心，我们仨都没有！”她指一指沈叶和沈意。 王氏笑着嗔了她一句，“就你鬼灵精！”然后赶紧给她们夹着饺子吃。“多吃点，就我如儿最应该多吃点！” “还有我，还有我···”沈意也跟着凑齐热闹来。 这么一搅合，沈贺也笑了笑，尴尬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饭食过后，沈如拉着沈贺坐在了一旁，“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沈贺看着稚嫩无比的沈如竟然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心里纳闷起来。 沈如早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哥，我现在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肯定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以前幼稚的那些想法，我不会再有了，现在，我要让自己尽快的长大，哥，以后你要把我当大人看。” 沈贺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可并没有过多的想什么，毕竟他和沈如接触的不多，之前他总是觉得沈如什么话都不爱说，就默默的做事情，一笑起来脸就红。而现在的沈如，说话利落，眼睛虽然已经清澈，可也是深邃不见底。可现在的沈如，让他信服。 沈贺想了想，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没想过。” “哥，我觉得你可以继续你的学业，毕竟已经很长时间了，而且今年，你不是打算去考童生吗？” “可，那时候毕竟···”有沈老爷子的钱。 “你担心现在家里没有能力供养你读书？”沈如一双亮亮的眼睛不住的看着沈贺表情的变化。 沈贺看了沈如一眼，迅速的低下头。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让全家供养他读书这句话。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弟妹们都食不果腹，瘦弱可欺。而自己养尊处优过了如此长时间的少爷生活，对最亲的家人竟然不闻不问，更甚者，还曾经欺负过，打击过他们。 现在，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当年的任何一个字，就这样，不问前嫌的接纳了他，还给予他如此多的爱。 不仅如此，小小年纪的沈如还能说出如此大义的话，怎么能让沈贺不感动呢。 “哥，为了长远考虑，我也希望你能去读书的。”沈如一直担心，沈自山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沈家现在没有任何权势可言，而沈贺作为沈自山这一脉长孙，他有能力了才能更好的保护这个家。 如果不是得知了沈自山的真相，沈如曾考虑过让沈意尽快的读书这件事，而现在，既然沈贺回归了，那不如两个人都读书，只要他们有这个实力，她会想办法挣钱。 “钱的事情，你不用过多的考虑，我们已经有办法了，哥，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沈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不重视的妹子，竟然如此机敏，而且深谋远虑。小小年纪，打算长远，而且已经开始为家里出谋划策了。 “如儿想让哥哥怎么做？你尽管说。”沈贺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 沈如会心的笑了笑，“哥，你不用一副刀山火海的样子，你好好读书就是了。” 沈贺郑重的点点头，“哥知道了。”他又想到什么，说道：“只是，我回来的匆忙，读书的东西都在老宅。” 沈如撅着小嘴想了想，“这倒是得拿回来，容我想想我们该怎么做。” 二人正在计议当中，赵二媳妇从外面走了进来。 “嫂子，我给你送点积的酸菜，还发了一些豆芽。”赵二媳妇是大嗓门，人还没到，已经听到了声音。 “他婶子，你这是，这是干嘛？我和她爹都还想去谢谢你们家呢。”今天的事情，赵二和他爹给沈家兴的帮助可大了。 “谢啥，我家那口子和沈大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家赵二掉在河里，要不是沈大哥拉了一把，现在可没有我们这个小家呢。” 赵二媳妇把动心硬塞给王氏。王氏拒绝不过，就拿下了。 “那我可偏袒了。” “说啥呢，咱这还不是互相帮忙。年前你给俺家铁蛋缝的那衣服，很多人都说是比镇上裁缝铺做的都好看。嫂子，你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呢。” 二人寒暄一阵，赵二媳妇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刚从那边过来，”她向沈家老宅方向看了看，“听说你们刚走，老三媳妇抱着包袱就要出门子回娘家。没想到被老太太喊住了。叫到北屋叽咕叽咕说了一阵，老三媳妇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高高兴兴的回屋了。还做了饭菜给老太太他们呢。” 王氏听了到没什么，反而是沈如坐近了仔细打听起来。 “婶子，我三婶可不是怕老太太的人，她咋就这么听话？” “哎呦，可不是。听老宅的邻居大庆媳妇说，老三媳妇走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被哄骗回来，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能拿，没想到全是骗人的，连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王氏叹口气，“人家这才是亲儿子呢，就我们被瞒的死死的，感情人家一家子都知道。” 沈如到时没在意这些，她本来对沈老爷子没什么感情可言，今天分开了，她是最开心的一个。 “婶子，那我二叔他们一句都没说什么？”事情闹到现在，老二那一股除了沈如说自己被推下来这件事上争辩过几句之后，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也觉得纳闷呢，那老二媳妇人看着冷冷的，那眼神总是能吃了人一样。可这次，她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沈如小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以她对二婶高氏的了解，她是一个心狠的人，现在沈家已经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能让她留下来了。而她现在竟然能够安稳的待在这里，伺候两位老人。这说明，沈老爷子还有什么更大的好处等着她。之所以她不走，证明她已经知道这个好处了。 不像三叔那一家，咋呼的厉害，其实根本就没有得到老爷子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那这好处是什么呢？会不会还跟他们有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得不防了。 沈如见赵二媳妇跟王氏聊了两句离开了，拉着王氏问道：“娘，我爹呢？” “你爹说要找什么东西，出去了，还没回来。” “哦。”沈如向炕上的箱子看了看，“娘，我看看咱家那个小箱子怎么样。” 王氏低头看了看沈如，如果是以前的沈如，王氏万万不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可现在的沈如，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着与这年龄不一样的成熟。 王氏看着心疼，她摸了摸小女儿的头，“看吧，别弄坏了。” 沈如做到炕上，抱着箱子仔细打量起来。 这个箱子是内置锁子，抱着有些那手。不过是十五厘米见方的小箱子，竟然有些分量，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沈如拿起巷子左右晃了晃，没有感觉里面有东西晃动的声音。那应该不是金子什么的。 那会是什么呢？没有声音，又很压手？ 她仔细一看，箱子的锁和边沿部分有划痕。拿到这个箱子被撬开过？ 沈老爷子得到这个箱子如此长时间，拿不到钥匙，说不得要动用一些方法的。可想想今天老爷子看箱子的表情，确实是十分舍不得的。难道老爷子的演技如此*。 想想今天赵二媳妇说的话，老二和老三都被留了下来，那，是不是就说明，箱子里的东西已经在沈老爷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