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蛮横的骄傲
ps:(这周开始两更,请各位读者多多支持。这个剧情,可能文风会有变化,自己也觉得写得有点崩。希望各位能多多提出意见,拜谢。) 剑出杀生,只为二两薄命,这才是二两酒的道。 一切只为活着,哪怕天劫滚滚,哪怕白眼唾弃,哪怕众叛亲离,哪怕无情无义,都只要活着,都只要守住心中的欲望,心中的贪念,心中的魔障,顽强的活下去。 他何时去死,当故人故去,再无曾经之时,也永无未来。 他的剑,杀生。 他的剑,活命。 混沌识海,万籁俱寂,有一百零八道流光从朦胧黑雾之中如春草发芽,在他的贪心,在他欲念的滋润下,疯狂的野蛮生长。宛如天地初开,衍化阴阳,剑影越发明亮,最好化作一轮红日高悬,一百零八道流光如诸天星辰,点亮识海天宫。 二两酒的剑道,驳杂繁乱,海纳百川,天地七十二剑道只要能为他所用,他都会蛮横的吞噬融合,最后化作他的一剑,足已毁天灭地,足已与天道争锋的一剑。 他的剑,没有招式,没有路数,没有倚重,只有不死的信念,只有贪生的欲求,只有杀生的疯狂。 或许这不是剑道,这只是他内心的执念,只是他自私的本性。 何为剑,杀伐利器。 何为道,不朽信念。 这就二两酒的剑道,与世俗相悖,与天道相争,只存于心,只发于人。 双眸猛然睁开,两道剑影在他左右双眸显现,一黑一白,一阴一阳,一生一死。剑坛之上一百零八剑铮鸣之音响彻,摇晃猛颤,似乎要脱离而出。二两酒起身,面色无悲无喜,黑白二色渐渐隐没,化作一道剑影镇守识海。 张三凝眉不语,面色变幻不定,突然摇头笑骂:“这小子哪有什么剑道,分明就是一腔俗气作祟,唬得我这老头子还一惊一乍的,真他-娘的该揍。” “此子为贼,窃取天地造化,滋养自身。” 李四将二两酒比作窃香小贼,说他是积了八辈子阴德才有了这一世的福缘深厚。王麻子却是不以为然,出言说道:“小贼可没这机缘,这小子应当是匪,强取豪夺。” 一贼一匪,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家伙,却又极其贴切。二两酒的剑道,就是这七十二剑道,不过是端了一口大锅,也不管良莠好坏,通通煮熟下酒。这是贪心,可谁叫二两酒就真偏生有了这份胆气,有了这份福缘,更有了这颗乱七八糟的污秽良心。 “剑坛一百零八剑,三十六符器,七十二灵兵,虽是不错,可这小子心大的很,就是条喂不饱的饿狼。你们说按这小子的尿性,打算揣上几把才会罢手。” 这三个老家伙在一起厮混了四五百年,张三这一阵挤眉弄眼,李四就立马义正言辞的说道:“师尊当年留下‘拈花’就是镇守剑坛,可这小子若是将剑坛搬空,那‘拈花’可就要寂寞得很啊。” 王麻子也恰是时候的补上一句:“师尊虽是说过‘拈花’要静待有缘人,可就说这男女缘分也有月老搭线。师弟觉着,‘拈花’的有缘人指不定就是这小子,如今师尊不在,师兄自然是要代劳才对。” 张三恩恩两声,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突然望向九天之上,有些心虚,却是又壮着胆子说道:“师尊,您老如今可是天人。这不是弟子擅做主张,两位师弟可是也觉着此事可行。何况那小子,指不定就是您最后的关门弟子。” 话落,张三老脸通红,左右望了一眼,咧着嘴巴嘿嘿一笑,李四和王麻子自然是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朝着九天之上拱了拱手。 二两酒此刻心中可算是心花怒放,看着这一百零八剑就跟一个个脱得光溜溜的小媳妇一般,挣着抢着要往他怀里送。嘴里念道:“哼,还是你们识趣,看到小爷光芒万丈,威风凛凛,就知道投怀送抱。小爷也不计较你们刚刚的冒犯之罪,通通带走,一个不落。” 这几息功夫,二两酒怀里便是揣着十余把长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以后若是与人比剑,光是这一百零八剑微微一露,都能吓得别人屁滚尿流。以后若是去了江湖闯荡,还怕什么兜里没钱,随便丢上一把,都是大把大把的金银。 正当二两酒全神贯注的清点着怀中宝剑,却是有一道声音响起:“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竟然有人敢说他吃相难看,真他-娘的不要命。二两酒今日可是说了,这方圆十里都是他的地头,竟是还有不长眼的小子敢来,好在他心情不错,只是脱口骂道:“管老子吃相如何,老子就是能吃,要吃就要吃饱。你这哪来的小子,竟敢在本大爷面前胡说八道。小心你安夏师叔一剑劈了你这不识趣的家伙。” 二两酒还是喜欢扯着安夏的大旗耀武扬威,手上动作半点没有停下,小心翼翼的将宝剑取出,随手挥弄一番,再打上一个响指。背后那小子果然是听到安夏的名头之后,灰溜溜的逃了,半天没有闹出个动静。 待到他快把一百零八剑收拾完毕,只听咳咳两声,心里暗骂:“嘿,又来了个不识趣的家伙扰他清净。”这转过身去刚要破口大骂,却是见到张三面色古怪的盯着他,老半天才挤出一个笑脸,真是比哭还难看。 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下,只听“蹦”的一声,怀中长剑全给摔在地上,搔首挠头的干笑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师叔祖,弟子这不知是您老大驾光临,刚刚是口不择言,您老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二两酒这态度可谓是瞬间高八度,一脸谄笑赔罪,张三哼哼两声,也不跟他计较,只是看着这一地长剑,神色古怪的骂道:“你小子这是要把剑坛搬空啊。” 何止是要把剑坛搬空,他还打算着回去的路上,把那些残剑也通通带走,这蚊子再小也是rou,哪能丢在这里让别人捡了便宜。心中暗暗有些不爽,又不敢顶撞张三,只好扭捏的说道:“美人恩重,美人恩重。”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二两酒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见着这一百零八美人投怀送抱,莫非还能推着嚷着不要?张三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说道:“难不成你没听过这世间帝王可都是后宫三千,独宠一人。” 二两酒刚听这话,神色一凛,瞪大了眼睛直直点头,暗道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心中想着张三这神出鬼没的,定然是有事前来,心中暗暗一喜,小心的凑上前去,也学着张三压低了嗓音问道:“太师叔祖可是有事要弟子去办,弟子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脱。” 这到底是谁在求谁,还真说个没准。张三挑了挑眉,轻轻打量二两酒一眼,满意的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又故作严肃的问道:“这些剑,你还要不要了?” 二两酒哪还有闲心思管这一地长剑,连连开口:“这些东西不过身外之物,哪有太师叔祖的事情重要。弟子就算最后空手而归,也要先把太师叔祖交代的事情办好才是。”
不屑,二两酒的眼里就是不屑。 轻轻扫过这一地长剑,先前还视若珍宝,如今却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张三咧着嘴,露出一个有些jian滑的笑脸,大袖一挥便将这一百零八剑扫回剑坛之中。朝着二两酒勾了勾手,待到二两酒将右耳凑到身前,他才东张西望了一眼,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剑坛之下还有一剑,你小子想不想要。” 明知故问,二两酒有些“娇嗔”的看了一眼张三,真想学着长歌苑里的女子娇媚的骂上一句讨厌。这便搓了搓手,脑袋点得跟拨浪鼓般,双眼放光,吞了口唾沫才说道:“想要,弟子当然想要。还望太师叔祖指点迷津,弟子日后愿效犬马之劳。” 他又这般不知羞耻的出卖了自己,心里想着这能藏在剑坛之下的东西,岂会是凡物可比。张三见着二两酒一脸猴急,嘴里叨念两句孺子可教,这便伸手一点,还不忘提醒道:“此剑乃是我师尊飞升之时所留,切记不可强求。” 二两酒心中大惊,想着这张三师尊的身份,硬是没想出该是个什么叫法。竟然是飞升成仙的人物,那留下的东西岂不是多少沾了仙气,心中一时翻江倒海,目不转睛的盯着剑坛。 张三一道真元打在剑坛之上,一百零八剑瞬间轰鸣作响,剧烈震颤,宛如流光惊天而起,汇成七道大阵,恰与北斗七星相似。剑尖朝下,一百零八道剑意猛然坠地,掀起一道金光从剑坛中央迸发。 轰然之间,如地龙翻身,金光刺眼,直射天幕,氤氲仙气斗转,剑坛从中分开。一道太极八卦之象缓缓升起,流光溢彩,宛如梦境。两道巨龙拔地而起,百丈之高,一黑一白,于半空之上缠绕扭转。 二两酒心神巨震,只见黑白二龙在金光照射之下光晕流转,最后猛然相撞,化作漫天金星洒落。晴天白昼,不见一丝云彩,一道剑意凭空而生,从剑坛底座缓缓升起,下有金色佛莲托底,一条血色游龙浮于剑身之上,泛起寒光摄人心魄。 张三微微颤抖,双眸之中火热惊喜,竟是不觉之间隐有点点泪光。二两酒凝神望去,金色佛莲与血色游龙格外刺眼,本不相容的两物竟是在这把剑上共生共存。心中暗惊,思潮如惊涛拍岸,他在想吴岩当日飞升之时是何等雄风,他在想当年这一剑又是如何了得。 十息之后,“拈花”悬浮半空,真有睥睨天下之姿,高傲,冷漠,天地元气骤然聚集,将剑身环绕,一道气浪轰然炸开。剑身之上泛起点点金色小花,血色游龙睁眼,游荡在金色花丛之中。 二两酒的未曾眨眼,心潮澎湃,有些微微颤抖,压抑着心中兴奋热切,沉声说道:“此剑当伴我横行。” 他说的是他要,必须要。 他也一样的高傲,一样的蛮横。 张三皱眉,有些诧异的望向二两酒,眼中夹杂着几抹沉思,或许“拈花”真的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