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14、 老尹愣了几秒钟：“是的……你怎么知道……” “一些微不足道的技能。”佘吉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相信您与本案并没有什么关联。请您帮我们把刚才那位罗主任请过来好吗？” 老尹怀着纳闷的心情离开了，片儿警的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佘教授，您是怎么看出来他单身的？” “其实很简单，看他的衣服还有油腻的头发就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单身汉——一个家里有女人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扣子掉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发现。” 片儿警还是没有醒悟过来：“您是怎么看出来他的扣子不是最近才掉落的呢？” “因为如果仔细看的话，即便是隔着一张办公桌也能看见那个位置有相当的磨损的痕迹，显然是经常被摩擦的地方，而如果细心的话，是能够想到要对这里做一些加固的处理。但是他却听之任之……”佘吉看到罗主任的身影从落地窗外过来，便打了个手势：“这是一门系统的科学，以后我们慢慢探讨吧。” 罗主任推门进来之后，陪着笑脸对两位道：“警察同志，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了。”佘研究员道：“还有一位是什么时候回来？” “我联系了他的同事，说是下午吃过饭了就回来。” “那很好嘛。”佘吉研究员道：“那么我们就花点儿时间，等等他。罗主任，能给我们说一下罗工他家的情况吗？他女儿……” “哦，他女儿去年出嫁了，嫁到美国去了。听说今年开春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老罗这辈子可算是值了。当了美国人的外公。” 每一个办公室主任都是健谈的，没几分钟就把老罗的家底儿给透了个精光。佘吉在这谈笑风生之中又问道：“那个小伙子家里又是神马情况呢？我猜不会也是在英国读的研究生吧。” “小安啊，他没有。他是在英国读的高中和大学——他父亲是我们集团驻外的一位高管。在欧共体干了很是十好几年，小安差不多就是在英国长大的。他mama也是在英国陪他好多年的。” “原来是这样啊，他母亲也是贵公司的员工吗？” “原来是，是下面淮扬分公司会计部门的一位负责人。等父子两人都出国之后，也就从公司辞职了。现在是全职太太。” “真是做出了不小的牺牲啊。”佘吉道：“现在儿子回来了，母亲也该回国享福了吧。” “是啊，在魔都买了房，还是一百八十多平的大房子呢，就是有点远，在浦东。” “浦东也不错了。”佘吉想到自己在魔都是住单位宿舍，心里未免有些酸酸的——什么时候我才能在静安买套房啊！估计这辈子是别想了。 闲话慢说趣事且谈。三人坐着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午饭时间，就在楼下的单位食堂的小包间里用了一顿简约而不简单的工作餐，然后又找了个工作人员来，四个人一起打了一个小时的80分（一种扑克牌游戏）。 一局牌戏结束之后，佘吉抬腕看了看左手上的梅花手表：“哟，已经快两点了。那位小安同志也该回来了吧？” 罗主任放下手上的牌：“时间是差不多了，两位要不上去休息一下。就还在刚才的休息室可好？” “如此安排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小安同志还没有回来的话，那就让我们休息几分钟。” 上的楼上，罗主任打发人去问了一下，果然那位安海归还没有回来。但据说也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至于马上是多少，那就天知道了。 进了休息室，罗主任帮他们把空调打开之后，又拿来了两床毛巾毯给他们便告辞离开了。 佘吉打了个打哈欠，可是片儿警依然兴致勃勃；“佘教授，您是怎么知道那位尹工程师家里有一位女儿，而且还很久没有来看过他了？” “哦，我看见他的上衣胸前口袋里插着一张合影，人物是父女两人，从照片的成色上看有些年头了。如果不是分开而且又难以见面的话，一般这个年纪的人不会随身携带成年子女的照片的。毕竟不是初为人父的光景了。”佘吉解释的稀松平常，就好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可是却听得片儿警一脸崇拜。 两人在屋子里歇息了片刻，不多时罗主任带着一名廿二年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走了进来：“这位就是小安同志，安伦达。财务组的海归精英。小安，这两位是民警同志，他们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你们坐下慢慢说，我让人来泡茶。” 相互客气了一番之后，三人分坐下，一名小姑娘进来给三人都泡了茶水。佘吉吹了吹茶叶：“不要紧张，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聊聊家常。听说安同志你是在国外读的书？” “是，去年才回的国。回国就在这里。” “很小就出国了吧？” “十二三岁就出去了，在国外呆了快十年。” “那是够长的了。”佘吉道；“我也是刚回国，从巴尔的摩回来的。” “啊……” “在美国。”佘吉抱着膝盖：“刚回来还有些不太习惯。现在吃饭都还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国内的口味和美国差别很大。” “是啊，需要花一点时间来适应。”安伦达深有感触的道；“国内很多地方都和国外不一样。别的不说，就一个吃饭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适应。” “我就说吧……”佘吉愉快地与安同学交流了起来，不时地还飙出来一串儿英文，两个人可谓是谈笑风生，就是苦了英文根基不太好的片儿警，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两位海归一见如故，却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真是快要郁闷死了。 “你家里有个meimei是吧，今年多大了啊？” “十七了。”安伦达笑着道，忽然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 “罗主任说的。”佘吉撒了一个谎，安伦达点点头：“她和我同一年回国的，现在正在读高中，马上就要高考了。” “哦，在外国读大学不好吗？”片儿警终于找到了一个插话的机会。 “额……因为一点家里的缘故，所以还是决定让她回来吧。”安伦达显得有些……不那么自然。佘吉看在眼里，颔首微笑道：“是的，回来也挺好的。国内的发展机会也挺多。海归总归还是吃香的。” “是啊。” “话说回来，我们今天来的原因，是因为在附近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因为案发的时间是下半夜，所以我们希望能够询问附近凌晨两点到四点之前下班的群众，是否能够提供什么线索。” “案件？”安伦达显得很惊讶：“是什么案件？有人飙车撞死人了吗？” “哦？这里发生过这种事情？” “去年啊，去年九月份吧……报纸上还沸沸扬扬的，一个官二代把一个大学生撞死了还逃逸的事件，很是轰动了一阵子呢。” “原来如此，那时候我还在巴尔的摩，对这个事件还没有耳闻。”佘吉微微一笑：“不过我们今天要说的，不是一起交通肇事，而是更为恶劣的杀人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