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13 “我顺带问一下……”佘吉推了推鼻梁上的精工眼镜：“您的属下中有谁在外国留学过吗？” “那些小伙子们小姑娘们啊……大概有一半多的都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 “都是从哪些国家回来的呢？” “天南海北，哪儿都有。”周经理道：“不过具体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这样吧，我让办公室查一下。” “这真是感激不尽。” 周经理又把他的那位长腿细腰的秘书叫了进来：“小王，你去把办公室的老罗喊过来一下，叫他把23号晚上开会的签到本带过来。” 佘吉也忍不住偷偷看了短裙丝袜的王秘书好几眼，似乎觉得这中午还没到，自己的肚子就已经有些饿了啊。 “周总，这是您要的资料。”老罗把一本A4大小的签到本放在了茶几上，略有些佝偻的站在周经理的身边。 “哦，老罗你坐。有几个问题，这位警察同志要问你。” 老罗应了一声之后，斜签着身子蹭着沙发边儿坐下。佘吉又不动声色的把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24号那天的会我没有参加，但是按照公司规定，所有的参会人员都是要签到的。最后离开的也是我们办公室的人。我记得当时我提前安排了一个姓魏的小伙子最后锁门。” “哦，那么我还有个小问题——你们既然是外联部，应该有很多员工都有外国留学的背景吧？” “对，我们这里的年轻人几乎都是从外国回来的。有美国的，日本的，澳大利亚的，都有。” “有欧洲回来的吗？” “欧洲啊……有一个小姑娘是法国回来的，还有个小伙子是英国回来的……对了，二科的老尹也是从英国回来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剑桥大学毕业。” 片儿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们都参加当晚的会议了吗？” “老尹和那个小伙子都参加了。” “他们现在都在公司吗？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和他们谈谈。” “老尹现在在，小安好像出差去了。” “那能为我们单独找一件办公室吗？虽然只是了解一些情况，但是毕竟涉及到侦破中的案件的一些信息，所以……” “这个我们知道。”周经理站起来：“老罗你安排一下……中午让食堂准备一个包间，搞个工作餐。” 虽然片儿警试图婉言谢绝，但架不住东道主的好意，也就不得不应承了下来。 办公室副主任老罗给他们找了一间空的办公室，泡了茶，不一会儿的功夫，叫来了一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工程师模样的人——这种理工科出身的人，似乎有一种非常鲜明的特质。让人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用佘吉研究员的话来说：“隔着五米远，都能闻到骨头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机油味。” “您好，请坐。只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一下，请您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是是是，我一定配合。”虽然这么说，可是尹工程师似乎仍然显得非常紧张——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警察找上门来，估计不止是为人民服务那么简单。 “23号晚上的电视电话会议你参加了是吗？” “是的。” “散会之后，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会议结束之后，我还有点事，回到办公室又写了一个材料。大概是两点多离开的。” “那么你走的时候还有别的同事还在加班吗？” “还有吧……我的办公室在南边，电梯在中间——我记得看见过北边的走廊灯还开着，所以应该是还有别的同事仍然在加班。” “您离开大楼之后是立即就回家了吗？” “嗯……”尹工迟疑了那么0.3秒钟，立即就被敏锐的人民警察同志给发现了 “请您对警方不要有所隐瞒，否则可能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啊……是，我……下班之后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了，所以，就到对面巷子对面的找了个夜宵馆子吃了点东西再回家的。” “您还记得是在哪一家吃的夜宵吗？” “这个……我名字记不得了，不过要是路过的话，我能够记起来。是一家做馄饨面的门面……很小，我也是肚子饿了才注意到这一家。” “哦。你大概在那里坐到什么时候？” “我记得老板是个中原人，和我大学是一个城市的，我们就多聊了几句。吃完了大概是两点多的样子，我就向前走，走到大路上，然后向北转，顺着人行道走过去两个十字路口，第三个红绿灯不到的地方有个夜班公交车，我在那里等夜班公交，然后就回家了。” 片儿警想了一下，对着佘吉咬耳朵道：“他说的应该是Y99路夜班公交，半个小时一班车的。司机可能会记得他。” “公交车上应该有监控摄像头的。”佘吉不动声色的道：“能够对应得上是几点钟上的车——尹工，请您仔细地回忆一下。从您出了楼，到您上公交车，有注意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吗？” 尹工有些糊涂，佘吉不急不忙地把话给挑明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看到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 尹工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因为是后半夜了，路上很安静，除了偶尔开这几家夜宵铺子，并没有什么人和车。大部分的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走的。” “并没有遇到熟人吗？” “没有。”尹工非常快的回答道。 “那有没有遇到其他下夜班的人呢？” “工人吗？并没有啊，这里不是工厂区，遇到下夜班的工人的机会并不大，至少那一天我没有遇到。” “原来是这样啊。”佘吉微微颔首：“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您是在英国读的？” “剑桥大学的建筑学硕士。” “啊，贵公司也还有建筑方面的业务吗？” “是的……有一些房地产方面的投资业务，但并不盖房子。” “顺便问个问题，您是一个人单独居住的吗？您的女儿有些日子没来看您了。”他笑眯眯地问道，片儿警和尹工程师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