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杨凡领着老鸟满大街又转了三天。 哎,当个班头也够无聊的,也没个什么江洋大盗给我抓抓? 杨凡挠了挠脑袋,抬头看看天,低下头的时候,就见一个宫家的家奴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道:“我家老爷在醉仙楼摆了一桌酒,恭候杨班头大驾光临!” 杨凡认得这个家奴,当日拿了棍棒在门口赶人的,便有他一个,这家奴当日最是凶狠不过,此时却一脸谄笑,惹人讨厌。 杨凡心中暗笑,果然来了,还这么快,才三天,口中却道:“哎,宫老爷何必如此客气?我姓杨的不过是个衙役,怎敢劳烦宫老爷?不去不去!” 那家奴百般哀求,杨凡左摇头右晃脑,摆出一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架势。 那家奴无奈,只好哀求道:“请杨班头在此稍等片刻,小人去回复我家主人!”狼狈回去报信。 老鸟不解道:“班头为何如此?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还有几两银子入账!” 杨凡冷笑道:“你瞧着好了,这说是宫贤请我,其实冯书吏肯定在,说不定连郭书吏也在。”又道:“那日冯书吏召我前去,却让我在门前等了一个时辰,如今这姓宫的随随便便摆一桌酒席,派个家丁来叫,我便傻乎乎地跟着去了,这以后还用混吗?” 眼见那家丁去的远了,杨凡冷笑两声道:“让我在这守着?做你的大头梦吧!”与老鸟两个穿街过巷,不奔醉仙楼,却绕到宫家大宅左近。 杨凡与老鸟两个隐身在一株大树后,见那街面上并不见冷清,三个衙役垂头丧气扛着水火棍,一副要死的样子。正是郭洪与庞大海、寿如侯三人。 老鸟低声笑道:“还是班头你有法子,我去叫他们时,这几人还推三阻四,拿腔捏调,后来小人说杨班头准备到董大人那去告上一状,将他们几个尽数开革,这才怕了,乖乖来这巡街。” 杨凡微微冷笑,只听庞大海道:“郭大哥,要我说都怪你,没事去招惹杨凡那厮做什么?如今咱们三个给他整治的可有多惨?” 寿如侯摇头道:“还好是派咱们三个来宫家巡街,这宫老爷与咱们几个父执都是老交情,这几日倒也有些馈赠,也还有的休息!” 郭洪阴沉着脸道:“你们知道什么?这是杨凡那厮故意使坏,要折咱们三人的面子,谁不知道咱们三人的背景?他偏偏要这样做,便是与六大书吏过不去,我就不信有什么好果子给他吃!” 寿如侯谄笑道:“那杨凡到底是个外乡人,有多少根基?你说今天宫老爷摆酒,他会不会卖这个面子?” 庞大海道:“这个自然,除非他真的不想混了!” 杨凡咳嗽一声,现出身来,叫道:“你们三个废物,要你们巡街也这般懒惰,丢尽了咱们快班的脸面!” 郭洪等人想不到杨凡竟然现身此处,又怕自己刚才的言语都给他听了去,心中也自惴惴。 杨凡便在这大街上,当着无数小贩的面,将这三人臭骂一顿,那街上小贩吃这三人的亏何曾少了,见他三人灰头土脸,一起拍手叫好。 杨凡看着这飞扬跋扈的郭洪点头哈腰,简直跟孙子一样,心情一时大好,在他三人屁股上各踢了一脚,这才与老鸟直奔不认账驴rou馆。 那吕老板见了二人,加倍殷勤,杨凡要了一个单间,嘱咐吕老板不得泄露自己的行踪,这才上了楼去,与老鸟两个胡吃海喝起来。 两人这一番饮宴,虽然无人作陪,倒也轻松自在。待得出了驴rou馆,已是月在柳梢头,杨凡心中痛快,口中唱着小曲摇摇晃晃往家里走去,才到门口,便在一人迎了上来。 走近时,才见是曹管事。杨凡笑道:“曹管事,那日我给你治病,效果如何?”曹管事赔笑道:“杨班头就不要消遣小人了,那日小人因不识得杨班头,因此多有冲撞,您大人有大量,可别和小人我一般见识。” 这曹管事只不过是个狗腿子,和这种人生气岂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杨凡嘿嘿一笑,道:“过去的事情说它做什么?你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来我家门前晃悠什么?” 曹管事从怀中取出一封请柬,双手递上,道:“我家老爷说,自从见了杨班头年轻有为,心中倾慕不已,前几日见了,便有结交之意,虽然未得其便,心中实已将杨班头当做了自己的好友一般,因此今日上午实在是失了礼数,只盼杨班头不要见怪!” 杨凡接了请柬,打开看看,原来是明日晚上邀他去醉仙楼一聚。杨凡乜斜着醉眼,点头道:“既是宫老爷这般客气,明晚必到!” 曹管事唯恐杨凡兴致好,又要给他瞧病,得了这一句话,如飞一般的去了。 杨凡见那曹管事跑回宫宅,消失不见,忽然月光下见一段树枝伸出宫家院墙,颤颤巍巍在风中抖动,想起吴才儿当日要摘花送给他老婆一事。 杨凡本不是个会撩的,若是平时必不肯去摘什么花儿,徒惹人笑,此时却吃醉了酒,头脑中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他本已酒醉,那花枝又高,他连试几次,连手也摔破了,却不觉疼,终于折到了一枝桃花。 杨凡捧了这桃花,只觉天也在转,月也在转,只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絮儿的房前的,他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一个人大声朗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这一首乃是他唯一会背的情诗,自来都是偷偷写在纸条上传给某个女神或者女汉子,宣之于口倒是第一次。 杨凡忽然觉得有些骄傲,原来自己的声音还挺好听的,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喝多了,舌头都大了,絮儿在房里只听他在门前啰里啰嗦,说完了又在那傻笑,却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有心不管他,又怕他在外面受凉。 絮儿心中叹了口气,披了衣衫,开了房门,还未见人,鼻端只闻到一股花香,眼前一大树桃花娇艳诱人。她自小给楚蝶娘养在身边,虽是不愁吃喝,却从未有人采一朵花给她。 这女儿家天性哪有一个不爱花的?眼见这粗鲁老爷竟然采了这一大束花,仔细看去,杨凡的手掌胳膊上伤痕道道,又忍不住心痛,这一惊一喜之间,竟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出声来。 一时间,这一个小小院落中,絮儿抱了花枝大哭,杨凡却咧着嘴傻笑。一哭一笑,此起彼伏。 絮儿哭了半晌,见杨凡躺在地上打滚,犹自傻笑,抽噎道:“谁要你给我摘什么花?我又不喜欢!”却将那花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杨凡虽在醉中,到底男人力大,拉住那花枝只一把,连人带花儿一起拉入怀中,杨凡借了醉意,在絮儿脸上亲了一口,道:“这花儿有什么不好?”伸手在那花枝上一捋,已是满把的花瓣。
杨凡笑道:“今夜月圆,正该花好!”伸手挥去,漫天花瓣飘飘洒洒,更有几片落在絮儿青丝之上。 杨凡心头一动,见这小妮子在月光下面色酡红,有了这几片花瓣为衬,更显娇媚。当下也不管絮儿高兴不高兴,双臂一叫力,一手托着絮儿肩膀,一手抱着她双腿,只觉这絮儿一个身子轻飘飘的,好似一朵柔弱的花瓣,浑没半点分量。 絮儿又羞又急,一双粉拳打在杨凡胸口,只觉触手硬邦邦的,她一拳打下去,便觉自己身子软了一分,打了十拳,便觉身上竟连半分力气也没了。 杨凡走路里倒外斜,心中却还明白,只是抱着絮儿在院子中绕了两个圈子才进到房中。 那炕上铺的是絮儿新作的棉被,干净而又柔软。 絮儿心中叹了口气,忽然身子一轻,已给杨凡扔在炕上。她心中想着反抗,奈何一个身子便如棉花团相似,再也没半分力气。 杨凡嘿嘿一笑,将絮儿压在身下,只觉身下一片绵软,絮儿张口要叫,却早给杨凡一口堵住,举手要打,双手去早被杨凡一只大手抓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酒气与一股浓重男人气息涌上絮儿的鼻端,这气味虽然怪怪的,可是却冲的很,絮儿只觉头脑中晕乎乎,竟然忍不住要多闻闻这种奇怪的味道。 杨凡借着月光去看这小妮子,只见絮儿一脸的娇羞无奈,星眸半闭,偶一睁眼,正与杨凡目光对在一处,顿时一脸的绯红,转过头去埋在被子中。 杨凡伸手探入絮儿怀中,只觉絮儿这一身衣裳粗粝冰冷,絮儿的身子却是细腻而又温暖,他将冰凉的大手从絮儿的衣襟下伸了进去,冰冷的手指划过温暖的肌肤,絮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 杨凡见絮儿反抗并不激烈,这才缓缓松手,絮儿喘息道:“老爷,老爷,能不能不要看奴婢?”伸手拿过一条汗巾,遮在杨凡眼前。 杨凡伸手去拨那汗巾,絮儿将手一闪,杨凡便夺了个空,絮儿知道奈何不了杨凡,只好将那汗巾蒙住自己眼睛,一任杨凡胡为。 却不料杨凡喝多了酒,手也不听使唤,试了半天,却给絮儿一条腰带拦住了去路。 他撕扯半晌,口中赫赫有声,只听絮儿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在黑暗中轻抚他面庞,道:“老爷啊老爷,奴婢可说什么好!” 杨凡伸手揭开絮儿目上的汗巾,见一片桃花正粘在絮儿额头之上,伸手将那片桃花拈起,忽见絮儿泪光盈盈。 杨凡心中忽生悔意,却不料絮儿又道:“奴婢如今便如这桃花零落,只求老爷多多怜惜!” 杨凡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忽然将那片桃花放入口中,喘息道:“从今往后,这片桃花永远都在老爷心头!” 将一张口凑过去,絮儿这番也不抗拒,与杨凡吻在一处,杨凡只觉那一片桃花在二人口舌之间度来度去,渐渐化作一股清香,直入五内。 絮儿伸手解了腰带,月光下,杨凡这一间陋室中春色无边,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在月光下纠结缠绕,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