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助人为快乐之本
杨凡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只见絮儿枕着胳膊,正痴痴地望着自己。 絮儿见杨凡醒了,脸上又飘起一阵红晕,将头埋在白玉一般的胳膊里,吃吃的笑着。 杨凡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伸手指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抬。絮儿微微转头,不让杨凡看自己。 杨凡眼jian,看到絮儿一双美目上微有泪痕,知她悄悄哭过,笑道:“傻妮子,是不是还恨着我?” 絮儿摇头道:“不恨,奴婢怎么会恨老爷你?若不是你,絮儿这一生也逃脱不出纳烟花柳巷。” 杨凡微感歉然,道:“可惜我不是好人,到底破了你的身子!” 絮儿微笑道:“以前奴婢连身子也不是自己的,虽然尚是处子之身,心中却知道,总会有一天,总会有一个人会来将它夺去,至于那人是谁,是个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分别?因此老爷要了奴婢那个晚上,奴婢只觉得自己命苦,却也没有恨你!” 杨凡板着脸道:“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叫我老爷,也不许你自称什么奴婢!” 絮儿微微一笑,拉过杨凡的胳膊枕在颈下,杨凡见她一个脖颈其白如雪,忍不住轻轻一吻。 絮儿叹了口气,道:“奴婢知老爷一片好心,只是奴婢出身在那不干不净的地方,怎么能配得上老爷?只要老爷不嫌弃絮儿,絮儿情愿一直在老爷身边,便做一世的奴婢又有什么?” 杨凡听她这般说,忍不住心中感动,将她搂在怀中,又是一番温存,只是这一次却与之前的两次不同,杨凡心中有了怜惜絮儿的心思,动作上便温柔了许多,絮儿本出身于烟花之地,虽一直守住了处子之身,这男女之事却自小耳濡目染,并不生疏,这一番她心甘情愿要伺候杨凡舒畅,使出全身解数,果然是风情万种,杨凡空担了个驴子的雅号,却直到今日才能随心所欲。 两人这一番折腾时候非短,直到日上三竿,只听大门外有人扣门。杨凡这才收兵回营,整理了衣衫,要起身时,只觉双腿一软。 絮儿趴在被窝中,露出一个光亮洁白的背,看着杨凡一个趔趄,忍不住格格娇笑两声。杨凡伸手在她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这才提了水火棍出门去了。 老鸟早就守在门前,见了杨凡,道:“班头早!”便与杨凡两个奔醉仙楼来。 才到楼下,只见那宫贤与曹管事两个早在门口等候。杨凡心中暗笑,口中却道:“小人是什么身份?敢劳烦宫老爷?” 宫贤心中暗骂:“你这小子才上任几天?谱倒不小!”口中却道:“哪里哪里?老朽能请到杨班头,实在是不胜之喜!”拉了杨凡,直到楼上雅座。老鸟却给那曹管事拉了在楼下另要了七八个菜。 杨凡才一进门,便见冯书吏也在,忙施礼道:“哎呀,不知道冯大官人也在,恕罪恕罪!” 冯书吏点点头,宫贤让杨凡坐了,招呼酒保上菜,又叫了三四个唱曲卖笑的女子陪着。 杨凡心知这两人必是为了郭洪等人之事,只是宫贤与冯书吏既然不提,他便也装作不知道。那几个女子尽是欢场中的老手,也晓得杨凡的名声,几双手儿都不老实,总是要趁着旁人看不到时去杨凡胯下抓上两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宫贤起身执杯道:“老朽这几日来多烦杨班头照拂,派了衙役在巡街,果然门前清净不少!”与杨凡共饮一杯, 杨凡笑道:“维护地方治安乃是小人应尽的本分” 宫贤干笑两声,看看冯书吏,道:“杨班头大德,老朽深感厚德,只是还有一件事要请杨班头帮忙!” 杨凡心中暗笑,伸手接了银子,嘴上却道:“老先生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不必客气!” 冯书吏道:“也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快班如今人手紧张,杨班头手下一共便是这三四个人,倒派了三个人在宫先生门前巡街,只怕误了正事,因此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那三个人收了回来比较好!” 杨凡情知是郭洪几个吃不得辛苦,央了冯书吏过来说项,当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如今咱们清水县内外很是太平,也没什么要紧事,便是多巡上几日也没什么!” 宫贤苦笑道:“杨班头有所不知,这郭洪与庞、寿二人这几日在老朽家门前巡街,果然是清净了许多,只是这三人俱是书吏出身,吃不得辛苦,时常要来老朽家中盘桓!因此还想请杨班头将这几人撤了去!” 杨凡瞪眼道:“想是这几人去老先生家中叨扰了,真是岂有此理,待我禀明大老爷,治他们三人的罪过!” 宫贤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这三人的父执俱是县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与老朽有几分交情,如今让这三人在老朽门前风吹日晒,老朽一则多又不忍,二来也怕伤了和气,至于些许花销,那倒算不了什么!” 杨凡皱眉道:“只是快班中实在少了人手,也罢,明日里小人自去给宫先生站岗罢了!” 宫贤慌忙站起道:“岂敢劳动杨班头大驾?真是折煞老朽了!”伸手从桌下拿出一个托盘,道:“这里有些许银子,还请杨班头笑纳!” 杨凡道:“些许小事,如何又劳宫先生破费?”又皱眉道:“只是如此一来,若宫先生门前又要杂乱了,万一又出了盗案,小人可承受不起!” 宫贤摆手道:“经这几日衙役巡街,老朽门前已是清净不少。便再有麻烦,也不干杨班头的事情!” 杨凡心中暗笑,伸手接了银子,道:“既是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眼见宫贤与冯书吏暗暗对视了一眼,各自松了口气。 杨凡举起酒杯道:“有道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宫老爷既已说了,又有冯大官人的面子,小人敢不快马加鞭,将这事了了?小人这便去了!”与冯、宫二人举手作别,快步下楼,叫了老鸟道:“叫郭洪等人撤了吧!” 老鸟应了一声,飞步而去。 这老鸟虽然时常有点小心思,可到底还算是自己的人马,再则办事也算得力。杨凡决定,可以将这老鸟当做培养对象。 他一个人往衙门踱去。没走多远,老鸟已赶了上来。 老年见了杨凡,笑道:“班头这一招妙极!之前连小人也没看出班头的算计!” 杨凡微微一笑,心中也有一点得意。两人还未走到衙门口,便听得一阵锣鼓喧天的动静,好不热闹。 杨凡奇道:“什么人家娶新娘子闹到衙门口来?敢是要先打官司再上床吗?”
老鸟哈哈一笑,道:“班头有所不知,这乃是班头有所不知,这乃是当今皇上又颁了上谕。” 杨凡奇道:“咱们清水县地远天偏,有什么事情能惊动皇上?” 老鸟摇头道:“其实也不是给咱们清水县颁发上谕,只是每年例行之事!” 两人说话间已走得近了,只见衙前八字墙上贴了老大一张布告。旁边搭了一个台子,上面站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自摇头晃脑,朗朗而诵。那台下挤了十几二十个小孩子凑热闹。 杨凡从未见过上谕,心中好奇,也挤进人群,只见那布告上并未有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之类的鸟文章,只写着“二月,说与百姓们:各务农业,不要游荡赌博;三月,说与百姓们,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农业;四月,说与百姓们,都去种桑养蚕,不许闲了……” 杨凡看的撇撇嘴,一点也不好玩,他本来以为能见着个说话女里女气,走路扭扭捏捏的太监,却没想到所谓圣旨上谕不过是一张布告。 那台上书生口中所读与布告并无二致,想必是朝廷生怕民间文盲过多看不懂,这才找人来此诵读。 那书生读了半晌,也觉口干舌焦,转身下台要寻一口水喝,不想刚下了台,便有一个小孩跳上台来,学着那书生的样子摇头晃脑,照样背诵。 杨凡抬头看去,只见那小孩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甚是聪明可爱,却是个见过的,正是那冯寡妇的儿子小栓。 这小栓张口便来,连背诵了数十句,竟然毫无差错。围观众人见他有模有样,也都大声拍手叫好。 那书生喝了水,上台将小栓赶下台去。那一伙孩子才一哄而散。 老鸟道:“这上谕每隔几个月,便要来宣上一次,因此连些小孩子也会背了!” 那书生又讲了一阵,便即下台,台下数十人呜里哇啦的吹奏起来,旁边三五十和尚道士一起诵起经来,大吹法螺,很是热闹。 杨凡眼贼,一眼瞧在那和尚堆中有一人面目青肿,门牙也掉了两颗,虽是剃了光头,也认得正是卖馒头的吴才儿。 这小子怎么馒头不卖改行做了和尚?杨凡凑上前去,那吴才儿在人群中也瞧见了杨凡,忙扯起袍袖,盖住光头。 杨凡一把扯住了,伸手往他光头上摸去,笑道:“好你个吴才儿,敢是卖馒头不过瘾,这才剃光了头做一个大馒头吗?” 吴才儿红了脸道:“杨班头莫要取笑!你们衙门中自接上谕,偏要找什么和尚道士?那城南弥陀寺的长老们又不肯来,衙役们便到处拉夫假扮和尚道士。按说小人去年已扮过文宣王孔圣人了,今年又抓来当和尚!” 杨凡忍笑道:“不想你个卖馒头的,倒是三教皆通,佩服佩服!”老鸟伸手一巴掌打在吴才儿头上,笑道:“你这贼秃还不知足,若是天旱时,找你来扮个刑天,砍了你这鸟头!” 这一句话吓得吴才儿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两人正在调笑,衙门内出来一人道:“杨班头倒在此处调笑,黄师爷正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