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0.05.《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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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0.05.《调查》 少女站在遥远的桥上,眺望着穹顶,许久才微微敛上眼睑,将坚实的绳索锁死在破碎的建筑间。 尽管不明白她的犹疑,但艾尔瓦还是将绳索绷直,与佣兵一起将之固定在坚硬的岩石上。 “我们走。” 忍着头痛,艾尔瓦转身对着身后三人轻轻地说道。 但是他们没有反应,艾尔瓦只感受到飘忽不定的目光与支支吾吾的推脱。 这条横贯于空中、在灰暗的砖石间微微颤动的纤细命线,大概只让他们感到畏惧与不安。 “你先过去吧,别让那家伙一个人等太久了。” 佣兵扯了扯绳索,确保它足够绷直后,扭头对艾尔瓦说道, “我会让这些软蛋动身的……哼,我向来擅长对付软蛋。” 艾尔瓦点了点头,他用双手抓住绳索,将身体悬空撑起,缓缓地向着桥攀爬。 他的身体从漆黑的潭水上空掠过,有一瞬间,头痛让大脑的供氧明显不足,但他确信自己的臂膀足够有力,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安全地落在古老的桥梁上。落地时,尽管稍有踉跄,但还是被少女轻轻地拉住了。 “你看上去很不妙。” “没有的事……” 艾尔瓦摇了摇脑袋,直起身子, “只是一点小毛病,我还没达到目的呢。” 与此同时,佣兵也兑现了他的诺言,握着剑柄,他在三个犹豫者面前来回踱步, “看到没,这不算困难。” 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个老家伙露出戏谑的神色, “他比你们都年轻,先生们。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衰老得太早了?还是一个拳头就能让你们散架了?” “没有人那么说,老混蛋。” 不服气的多尔士人咬了咬牙,撩起蓬乱的金发,一把抓住绳索,将自己拉起来,他试着就这么攀越过去,但是晃动的绳索和深邃的潭水最终还是让他感到害怕,他挺了挺身子,将两脚也搭在绳索上,像只蠕虫那样缓缓蠕动,尽管缓慢,也确实让他安全着路了。 另一个多尔士人效仿了他的同伴,尽管他的过程更加坎坷,但依旧到达了桥梁之上。 “只剩下你了。” 年长者的耐心似乎已被他们缓慢地攀爬方式消磨得干净,扛着剑,他走到一直待在角落里犹豫的浪子前,踢了他一脚, “抓住绳索,或者我现在扔你下去。” “别,别这样……老大哥,我,我会的……只,只是需要一点准备时间……” “早就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准备了。” 佣兵一把抓住他的后颈,将这体格瘦小的男人拎起来,全然不顾他的挣扎, “老鬼,癞皮狗,臭鞋帮子,放我下来,你T.M快放我下来。” “你再用屁股说话试试?!” 佣兵铁青着脸,作势就要把这个懦夫扔到漆黑的潭水中去,这让这个男人的惶恐达到顶峰,终于发出一声刺耳的歇斯底里的悲鸣。 这个声音在黑暗的厅堂间回荡,然后,在倏忽间引发了剧变。 刹那,穹顶开始雷动,艾尔瓦心中‘咯噔’一下,他以为这里再度发生了塌方,但是,并没有岩石掉落下来,只有让人头痛的频率在黑暗中作响。 艾尔瓦微微抬起油灯,隐隐约约看到黑压压的细小生物自天空中暴乱着,振翅声、撞击声嘈杂地争鸣。 “是蝙蝠……好多的蝙蝠。” 艾尔瓦抬起头,他终于知道少女刚才眺望的是什么东西了。 那些灰褐色的蝙蝠很快脱离了穹顶,成群地在空荡的空间中乱闯,它们鲁莽地扑向闯入者,引起一整片的惶恐地哀嚎。 “哇啊啊啊……” “吸血鬼,有吸血鬼啊!” 浪子嚎啕着,从佣兵手里挣脱,蜷缩成一团,滚在地上。桥梁上的人们也没好多少,两个多尔士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奔逃、挣扎。 艾尔瓦用长剑奋力挥砍,鲜血合着断肢与残翼自他的身周零落,很快,它的四周布满了丑陋的头颅和开膛破肚的尸体,但是,依然有好几只蝙蝠撞在他的身上,又飞向别处.。 然而,在这场混乱中,少女只是平静地坐在角落里,压着斗篷,什么也不做,有数只蝙蝠落在她的身上,但她只是抖了抖斗篷,让它们飞走。 这让艾尔瓦有些震惊,但少女用手势示意他保持冷静。 “我们不在它的食谱里,热带种才会垂涎生物的血液。” 她轻声地说道, “对它们来说,我们才像是捕食者。” 艾尔瓦这才依稀想起过去阅读的书籍上对于生物的分类,这令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挥手将一波撞上来的蝙蝠抖落,他走到少女身边,同样靠坐在角落里,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一般人。” “你也不是。” 这场sao动在数分钟后停息,那些丑陋的蝙蝠在穹顶四散,有些重新隐匿在黑暗中,有些则离开了它们的栖息地。 整场sao乱中,只有一个多尔士人因为试图用手扯下衣服上的蝙蝠而被咬了一口,他的同伴为他处理了伤口,稍稍放掉了一点脓血,然后用衣服上的麻布缠了一圈。 事实证明那些sao乱,只是人类对未知生物恐惧的本能与坊间的文学作品营造的吸血鬼形象在作祟。 佣兵在这之后也到达了桥梁上,而农场主家的浪子竟也被佣兵以拿走油灯、把他一个人丢在黑暗的地xue里为要挟而颤颤巍巍地爬过了绳索。 “这水上飘得果然都是蝙蝠粪……哼,我就知道的。” 落到桥梁上后,浪子尴尬得看了看众人,许久才找到了这个话柄。 “你的马后屁放得不痛不痒。” 佣兵戏谑着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数盏提灯摇曳的光芒中,他们走入桥梁通向的通道里,霎时,像是进入了一个城堡的卫城,城墙、岩石以及污染的结晶镶嵌在一起组成了通道中那奇特的石壁,在稍大的空间里,他们甚至可以看到生锈的铁器,与用于开合城门的绞盘——只是,与它配套的城门却不知被泥土掩埋到哪里去了。 “这也算文物呢。” 浪子捡起地上的一柄生锈的铁剑,拍了拍后,端详起来, “应该也能卖钱吧?” “能,你就好好收着吧。” 佣兵回过头来嗤笑了一声, “铁匠铺会要的——按照废铁的价格。” 浪子悻悻地啧了一声,扔下了生锈的铁剑,继续尾随在队伍的末端。 这个通道比之前更加曲折,尽管同样漆黑,但有时像是在古老的塔楼中,有时又像是行走在岩壁中被后来者开采的通道里。 此刻,湿冷的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令人感到微小的窒息,但是温度没有继续下降,似乎已经到了恒定值。 与此同时,艾尔瓦已经适应了那种头痛,他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一些,他尝试用听觉获取更多信息,但变得越发汹涌地下暗河的水声阻却挠着他。这让艾尔瓦的心理没谱,结合刚才看到的水潭,他开始怀疑他们的目的地在7年前的考察中发生坍塌事故后是否已经被河流淹没。
但是,艾尔瓦不愿相信线索会就那样中断,就像他不相信那些孩子的惨死会就这样成为了无来由的巧合与父亲权柄下压藏的秘密。 在漫长的行进后,他们又迎来了新的岔路口,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发生犹豫,佣兵带头走向其中一边, “这里,我看到考察队的记号了。” 众人继续深入,在这条通道里,他们自罪之枝与潮湿的岩石间,找到了一些集中堆置的杂物,尽管腐烂而肮脏,但是考察队似乎曾在这里露营。 倒塌的桌子、发霉的铺盖、朽坏的蜡烛、破碎的提灯,以及大量能够被归类为是生活垃圾的腐坏物。 艾尔瓦捡起其中的一个酒瓶,从外包装来看,是远郡本土出产的罗德酒,拨开灰尘,则清晰地看到1410年出产的字样,这是23年前的窖藏,完全符合被考察队在7年前携带至此的条件。 尽管抱着的目的完全不同,此刻,除了艾尔瓦,其他四人也开始翻着考察队的遗留物,只有少女一人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但她独自站在前方等待。 艾尔瓦寻找纸张类的物件,他自己在铺盖下找到了一份草稿,又从被‘正在翻箱倒柜的其他人’当作垃圾扔在一旁的物什中找到了一份手信。 尽管在潮湿的地xue里朽坏得严重,但艾尔瓦还能看清封面和里面的只字片语,草稿上画着一些对地形的初步构想以及根据土层新旧对遗迹年份的推测,除此之外没有有用的信息。 艾尔瓦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于是,他打开第二封手信,信纸原本被揉成一团,打开后,也只是张起了个开头的废稿,但是,收件人却是 ——‘塔上之鸦’。 “塔上之鸦……” 艾尔瓦不禁喃喃地念出声来,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那是一个代号,在童话故事与坊间流传的各种传说里,那是巫师、术者或者魔女的自称,通常,他们被塑造为邪恶的始作俑者,但偶尔,他们也会以学者或是和蔼的老人的形象出现,用魔法帮助故事的主人公度过难关。 这是烂俗故事里十分好用的桥段,但是,现在它却脱离了故事的外衣,真实地出现在信纸上。 艾尔瓦有些犹疑,也许人们可以接受滑稽的小丑和耍把戏的魔术师,但是,一个魔法师的存在对王权专.制或教权专.制的国度来说,大概就来得太刺激了。 理所当然,艾尔瓦阅读了下去: ‘也许我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先生,我不知该怎么形容,这里的魔力形态已经发生了异常,我想到那个噩梦,对,就是一直萦绕着……’ 剩下的字已经被朽坏得模糊不清,然而,它已经引起了艾尔瓦足够的重视,他的心绪有些沉重,显然,这超出了他的认知,可怕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在那个清晨,孩子们惨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过去那无知的日子了。 他想试着找人讨论这上面的内容,是的,那个披着斗篷的女孩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向少女走去,然而,这时,身后却传来的木板崩塌的声音。 “哇啊啊啊啊” 转过身,他惊讶地发现,伴随着那声尖叫,那个不着边际的浪子,竟然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