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萌动（修改后版本）

    又是周末，任之道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准备乘车回到上溪村。看见李易在路边，就走到李易身边。

    任之道直视着李易的眼睛：“你等我好久了吧？为什么不直接到宿舍找我？”

    李易震惊，内心翻滚，脸色开始泛红，呼吸都加快了许多，因为任之道的眼睛让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尴尬了几秒钟。

    李易缓过气来：“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任之道右手挠了挠头发（微笑）：“因为我是人（任），叫知道（之道）。”

    李易还是十分纳闷：“服了你！真的是等你。我妈要请你到我家吃饭嘞。”

    任之道：“那怎么好意思。”

    李易转身，开始脚一蹬一蹬地走了两步：“走吧，吃个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忘了，我妈是你初中的班主任！”

    任之道内心暗喜但是装着很平静的样子：“那好吧，从命。”

    任之道跟着李易往家里走去。一路上，李易心里在想，这个家伙真是赌徒啊，有这么蒙人的吗？怎么就能被他蒙对了呢？可是她宁可相信他不是蒙她的，难道是.........是什么呢？反正任之道的回答肯定是敷衍。她内心矛盾，她想知道答案，可是现在又不愿意直面答案，也许朦胧更美吧。

    ............

    餐厅用餐，王老师、李易、任之道三个，李易父亲是个生意人，经常不在家。

    王老师和任之道边吃边聊，李易偶尔插句话。

    即使是自己初中的数学老师，任之道在王老师说话的时候，也是两眼直视着她的双眼。王老师了解他，倒也没觉得奇怪。

    王老师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请任之道过来的用意，她觉得任之道对理科科目有独到的学习方法，想请他给李易补课，主要是解决李易的理科学习方法和效率问题。因为李易虽然成绩优秀，总成绩在这次期末考之前，一直还比任之道高。这次任之道考了年段总成绩第一，才让王老师想起要任之道帮忙。

    任之道对自己很自信，给校花补课，哪个男生会拒绝才怪呢。他答应王老师的要求，住在王老师家里，包括暑假。礼拜天晚上就过来。

    饭后喝茶的时候，王老师好像恍然大悟想起一个问题要问任之道，就是他羞辱班主任李老师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几乎是全校轰动的新闻事件。他的回答基本就是重复对校长的辩解。

    可是王老师是女人，她很敏感。她觉得任之道没说实话。她发现任之道辩解时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搓大腿，右脚还不停地抖着，本来自信大方的他，还开始脸红。还不时地抿着嘴唇。

    王老师发现任之道很难堪，也就不好继续为难他，就以老师的口吻教育他，说不管冲动也好，口误也好，这都是绝对错误的，将来一定要改正。

    任之道只有连连点头的份儿了。

    .................

    上溪村。

    初春的阳光照耀下，森林、花花草草无不充满了生机。个别村民已经在翻地准备春播了。

    礼拜天下午，任之道在家里整理好课本资料，背起书包，向父亲说明了要给李易补课，周末和暑假都不回家的事情。父亲没什么意见。仅仅交代要任之道懂礼貌。

    任之道回到马路边等车，心早已飘到李易身边啦。

    任之道对于山城，原来感觉并不好，街道狭窄拥堵，到处是噪音，人们说话也太大声，公交车挤死人，似乎城市人的心胸也是和山城的街道巷子一样狭窄和弯曲。尤其是夏天，太阳恶毒，耀眼，几乎让人眩晕窒息。

    今晚却仿佛全都改变了，噪音没了，每个人都那么可爱，路灯也更加柔和，公交车上，任之道第一次给一位妇女让座。

    从乡下到城里的一路上，他内心能这么兴奋，不仅仅因为他可以给李易补课，而是他从李易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就是他似乎阅读到了李易内心的变化，是什么变化，他无法描述。无法描述，也许不是因为太抽象，而是太具体！他无论如何无法跟校长、王老师说实话。他之所以会气愤而冲动，冲动而“口误”，是他上李老师的课，经常看她的眼睛，可以从她的眼睛里不连续地看见令每个青春期男生猛烈心跳的画面，包括李老师的内裤的颜色和式样！

    他如果没有直视眼睛，是没有这些画面的，和大家没区别。她对李易和王老师，只是不敢太失礼，不敢深入下去，有时候也会因人而异，无法获得任何画面。他玩诈-金-花，也不是从每个人的眼睛都可以获得画面，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可以获得画面。

    这些天，他的脑袋经常闪回自己大脑阅读陌生人看牌的大脑那一瞬间的不稳定画面，想一次，心痛一次！自己怎么会把999看成666呢？现在冷静下来，他得出结论：自己情绪会影响阅读画面的稳定性和画面质量！

    最最令他心痛的不是输到裤衩，而是长毛接过陌生人施舍的五百元钱的那个画面。他拒绝这种恩赐，可是人总要吃饭吧？他不得不接受长毛借给他的生活费。

    前天校门口遇到李易，而后跟在李易后面，似乎他也能阅读到李易的大脑，也许是太兴奋的幻觉。他阅读到的画面是李易弹钢琴的画面，钢琴曲是欢快而优美的旋律！太具体了！他不知道钢琴曲的曲名，如果他会演奏钢琴，他甚至可以把它演奏出来！

    他知道，他自己肯定不正常，或者正常人绝对不会和他一样。

    他是个对概率敏感的人。他此时很激动，也很自信。他对百分之五十一特别敏感，因为这意味着获胜的概率更大。前提条件是他能够承担风险。他能够承受李易拒绝他或者将来抛弃他的痛苦吗？他不愿意面对这种问题。不客气的说，对于原来不敢奢望的，“失去”如何定义？其实，爱，对于每个人都一样，不会如此精细思考，他任之道是敢于面对和担当的那种热血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