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光的故事
“圣光，不会。”奥斯轻声应道。 “很高兴你能认同我的看法，奥斯。我想，现在我和你已经有了共同的认知。”法奥大主教地气势一散，又变成了先前普通中年牧师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紧接着，他挥了挥手，仿佛是在与圣光告别，这道凝结而成的十字军符印，倏尔一声直冲天际而去。 金虹般的十字军符印，拖着灿烂的尾焰，逐渐远去消失。奥斯收回了仰望的视线，回味着法奥大主教虽然简短，但寓理深刻的话，心中不再犹豫，打算问出长久以来困惑着自己的疑问。 然而，还未等奥斯说出口，法奥大主教又亲切地拉住了奥斯的手，迈开脚步向后院深处走去：“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奥斯，但现在不忙发问。我想先和你说说‘光’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当然，法奥老师，我当然想要知道。”奥斯这一声老师的称呼，已经完全是发自于内心了。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几乎涵盖了整个人族的历史，足足三千年！我们光明教会并未发现‘圣光’的独立存在，这个意思即是代表着，先代的神职人员们，没能发现‘圣光’，其实是和‘光明魔法’完全不同的！” “所以在过去，人族才从未出现过圣骑士吗？不过法奥老师，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光明魔法，您能演示一下吗？”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乐意之至。”法奥大主教这一次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走着路，一边用低沉地嗓音唱诵了一段经文。等经文唱罢，在他拉着奥斯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捧亮丽无暇的白光，这些白光又沿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传到了奥斯的手腕上。 奥斯先用双眼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这道白光，又闭上眼睛感知了一番，然后说道：“是不一样，首先颜色就不同；其次，光明魔法给我的感觉，在力量的本质上要驳杂一些，似乎是……我描述不出来。” “确实如此，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光明魔法和圣光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法奥大主教赞许地点点头，为奥斯详细地传授道，“你所说的，它们两者之间在力量本质上的不同，是指精神力的程度不同。光明魔法，是信仰的具象化，在很大程度上包含了一个人的精神境界，是这个人内心思想地映射。也就是说，每一个牧师施放的光明魔法，其实都不太一样，因为他们对自身信仰的认知、看法、以及坚定程度，并不会完全相同。”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先代的牧师们，没有发现圣光呢？最起码白色和金色，并不难区分啊。” “唉，这就是因为信仰的原因！”法奥大主教叹了口气，再次细说道，“每一个牧师都是独立的个体，教会并不干涉他们对光明典籍的自我研修，不会对所有的牧师们，强制地灌注什么思想。因此，这也就造成了牧师们施放的光明魔法，不止可以表现为白色，同样有金色，还有蓝色和红色，以及……黑色！” “这……我明白了，这就是您刚刚所说的，内心地映射吧？由信仰具象化的力量，表现为了不同的颜色，其实只是因为牧师们的‘心’，是不同的。” “正是如此。”法奥大主教伸出左手，赞叹般地拍了拍奥斯的手，显然对于奥斯的悟性非常喜爱，“可是，奥斯，有一句话你说的不对。” “哪一句话？” “人族的历史上，并非没有出现过圣骑士，只不过在以前，教会还没有圣光的准确概念。那个时候，先代的牧师们发现，经常会有一些很特别的牧师，掌握了金色的光明魔法后，身体和力量都会变得极其强大！这部分特别的牧师，其实一直以来也有被独立地划分出去，被称作‘战职人员’！” “哦，难怪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成立和组建，会这么迅速。” “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矮人。乌瑟尔在转职为战职人员后，曾经游历大陆，拜访了黑石山。他在那里见到了一支名为‘守护之心’的骑士团，一开始他只以为那是矮人的普通骑士，可等他一问之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支完整的圣骑士团！而那支圣骑士团遵守的八大美德，让乌瑟尔心生崇敬，选择留在那里学习。直到几年后兽人突然入侵，他才离开了黑石山，南下援助暴风城！” 法奥大主教的这一段描述，让奥斯把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结果，都能对地上了。奥斯想了想，问道：“我听母亲说，乌瑟尔大人回到洛丹伦后，又南下了？” 法奥大主教停顿了一下，目光出神地望了望南方，感怀道：“暴风王国的毁灭，让我们明白这场战争，必须联合所有能够联合的力量！洛萨爵士选择对外结盟，这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可是，矮人族却一分为三，那位群山之子在未出现前，只是一个传说，我们并不清楚他的立场，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代表所有的矮人。因此，乌瑟尔才会再次南下，寻求有着师生之谊的黑铁国王帮助。” “嗯。”奥斯应了一声，感觉有些怪，算是没有接话。 法奥大主教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奥斯，忽然问道：“那么，奥斯，你愿意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吗？” 奥斯下意识地点着头回答道：“当然愿意。” “‘光明之子’，作为白银之手骑士团，第三千七百七十六名圣骑士，欢迎你的加入。”法奥大主教地语气说不上是认真，就这么走着路说道，仿佛很随便。 “啊！？”奥斯惊讶地停了下来，连带着法奥大主教也跟着停了下来，“这样就加入了？呃……我是说……没有什么誓言、宣誓、考验……之类的？” 奥斯之所以这样问，完全是因为地球时的记忆作祟。在地球时看到的电影、小说等等，凡是涉及到这种情节，一定是庄重而又神圣的。 法奥大主教这会儿反而愣住了，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奥斯的额头，说道：“你啊，小奥斯，你怎么会这样问？圣光可不需要它的骑士们这么做，三大精神和八大美德，是品格和行为，不是随便说几句誓言，就能成为圣骑士的。” 奥斯感到非常地难为情，挠了挠脑袋，不自觉地对法奥大主教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而奥斯地这些动作，倒是更让法奥大主教喜爱了。 “不得不说，奥斯，你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我忘记了你的年龄。”法奥大主教宠溺地摸了摸奥斯的脑袋，继续领起了路，“我想，你肯定是看了游吟诗人写地小说，才会觉得光明教会之中，存在着神光、誓言、传承，等等。总之啊，他们是怎么脱离世俗怎么写，玄之又玄，都不是真的。” “咳咳，呃……是看过一些小说。”奥斯如实地回答道。 两人一路上虽然说着话，又走走停停，但他们脚步的频率很快，步伐也大，已经走了一段不远的距离。这个时候，法奥大主教带着奥斯，来到了墓园。 “唉！”甫一到达这片墓园区，法奥大主教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法奥老师，怎么了吗？”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我愿意用光明大主教的权势去改变地，那就只有这里了，如果权势可以的话。”法奥大主教并未带着奥斯进入墓园，只是远远地看着。 “改变墓园？”奥斯不明白。 “刚才咱们讲到，光明魔法的具象化，其中之一为黑色。” 奥斯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暗影牧师！？他们在墓园里！？” “是的，暗影牧师，又一个单独划分出来的牧师群体。可是比起战职人员，暗影牧师虽然同样变得更为强大，但……唉！” 奥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会错了意：“暗影牧师们被孤立了吗？不受待见？所以您才想要去改变他们的地位？” 法奥大主教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不是因为外在的影响，而是因为他们自己。他们会住在墓园里，不愿意见外人，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为什么？” “由光明转变为暗影，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其原因！无法忍受的愤怒、悲伤、绝望，正是这些噬心之痛！经历过这些剧变的牧师们，他们在心底里排斥他人，甚至排斥这个世界！他们除了对光明的信仰以外，已经一无所有！因而他们使用的魔法，再也无法对他人有益，只会有害！” “……”奥斯听的一阵默然，他完全没有想到真实的暗影牧师，并非是主观选择，而是被动改变，“所以暗影牧师们，就选择了自我封闭？既不想见外人，也不想外人被自己伤害吗？” “是的。” “可……可这恰恰不是权势能够改变的事情，我理解您，法奥老师，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封闭自己，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时间，驻足远望的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而在他们心里，却默契地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祝福！祝福这些住在墓园里的暗影牧师们，能够早日走出心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