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夺舍(二)
云益笑着问：“裳儿啊，你这么些年，在哪里啊？怎么都不回家啊？” 云裳早就料到他就算不怎么问，也一定在心里好奇：“裳儿受了伤，一直在山里养伤。后来，辗转到了京城，听说二叔你当了王爷，真是恭喜了。” “哦。这样啊！”面对如此简单的回答，云益自然是不满意，不过那些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在他手里：“现在好了，回来了。明日，本王去觐见陛下，你想不想去啊？” “当然要去啊！很久没有见到陛下了。劳烦二叔了。”云裳回答的干脆。 云裳跟陆寒川一出门，又在门口又见到云霞了。看到她怨恨的小眼神，云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从她面前直接走过去了。 云裳被安排到一个靠拐角的屋子，两面都是高墙，看这地势，翻墙不易啊。 关起门来，陆寒川才小声问道：“那个十九爷到底是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十九皇叔，苏子寒。”云裳将桌上的茶壶盖子揭开，茶水全部倒了。再渴，也不没那个胆子喝这里的水。 “景王？他不是在陛下登基的时候就交出兵权，遣散府卫，在城西的王府花园静养了吗？怎么会找上你？”陆寒川想不明白他跟云裳有什么关联。 云裳当然不会说跟苏子寒交易的事情，万一失败了，寒川得多难过。“梁佳彦认出我了。哥，我已经暴露了，横竖都是死。” “什么意思？”陆寒川一把抓住云裳的肩膀，“他要你做什么？你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云裳苦笑，她自然不是苏子寒的对手：“我庆幸，是被梁佳彦早一步认出来，而不是云霞。不然的话，我们现在，应该被当做通缉犯一样，就地处死，然后丢在乱葬岗了。或者，为了永绝后患，给你我各立一座碑，做做样子。” 外面来人通传，陛下召见云裳郡主。 来的这样快！一定不是二叔递上去的文书求见的，那就是苏子寒使得手段了。 云裳不觉皱起眉头，棋手已经开始cao控了。出门时，云益也在外头。 见云裳还是一身布衣，云益有点担忧：“裳儿啊！你这就要进宫面圣了，我去叫霞儿拿一套整齐的衣裳给你换上。”转身叫起云霞，“霞儿！去给你jiejie准备一套衣裳。” 云霞从来不叫云裳jiejie，又不敢违逆她爹，只得负气去拿衣裳。 云裳望了一眼宫里的来人，互相问候了一下，然后才跟云益说道：“不必了。不敢让陛下久等。” “那我陪你一起吧。”云益生怕云裳入了宫，在皇帝面前说什么。 “陛下既然说了要见我，我遵旨就是了。二叔，你放心在驿馆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云裳拉着陆寒川，“有陆大哥陪我，不会有事的。” 云益当着宫里来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就目送他们去了。 同时入宫的还有阮钰父子三人。 阮钰见到云裳，有点难以置信：“这是云裳郡主？” 云裳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早上去橘子楼他们才进京的，这会竟能一道儿入宫，当即跪下叩头：“伯伯。” “乖，乖。起来。”说叫她起来，就上前扶她起来。阮钰端看着云裳，欣喜之情，掩藏不住：“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伯伯这次入宫，听说是为了甄选世子？”云裳看向他身后的两位公子。 阮澈、阮湘跟她，互执了兄弟之礼。 “哎！本王是希望他们一个个的，都过自己的日子。可是，总要选一个出来，为陛下治理阮国。本王老了，不及你们年轻。”阮珏眼光落在陆寒川身上，“陆统领，听闻你的外公陆九针，一代神医。不知道在不在京城？” 陆寒川迟疑了一下：“爷爷云游四海，若是王爷有疑问，家母倒是可以来一趟京城。” 阮钰两眼发光，像是看见了希望。他的病体，沉疴难愈，既然碰上了神医后人，必定不能错过机缘。老人家忍不住上前握住了陆寒川的手：“真的？” “现在，还是先面圣。郡主奉旨入宫……” “那是自然。云裳郡主要紧，见陛下要紧。我们出宫之后，还请二位到我驿馆一叙。”阮钰见陆寒川看向云裳，不知云裳的意思。 云裳点头。 “好！”阮钰笑的很开心。 重华殿，炉烟袅袅。 苏凌没想到云裳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按照景王的消息，是早就在京城了。 “阮国王爷阮钰觐见，云国郡主云裳觐见。” 阮钰年迈，云裳扶持着他跨过门槛，才松开他。两人一前一后，跪在殿前。 “哦？阮王爷，这是带着女儿来的？”苏凌故意开玩笑，还不等别人笑，自己就先笑出声来，“哈哈哈！” 阮钰跪着回话：“陛下说笑了。微臣哪里有那个福气，微臣就阮澈，阮湘两个儿子。这位是云谦的掌上明珠。” “唔。”苏凌看着他二人，不再说话。 大殿之上，显得格外安静。 “云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云裳连拜三次，额头点地。 苏凌这才满意地坐直了身子：“云裳，多久没见朕了？” 云裳没有听到叫她平身，跪着回话：“三年，零五个月。” “记得倒是清楚。” “云裳不敢忘。” 苏凌站了起来，天子威严，睥睨天下。他走了下来，走到云裳面前，沉下脸色，问道：“听说你在京城，怎么都不来见朕？” 这句话，没有半分开玩笑的语气，云裳不敢丝毫马虎。总不能说为了逃命……现在这个时间，没有证据，那就是冤枉人。 苏凌还在等，重华殿的空气，闷的叫人窒息。 该怎么回答，云裳着急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云裳愿日日得见天颜。只是云裳翻不了那么高的宫墙。” 苏凌一听，哑然失笑：“哈！”再看她穿着平民的衣裳，入宫，应该很难吧。这次，若不是先得了消息下诏，也不知道几时能见到。“你小时候，就喜欢翻太子府的院墙。以后入宫，不必翻墙，也不必递交文书。云国现在有云益，你就留在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