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自量力
昏黄灰暗的街灯静静伫立在无人的街头，赵杉月放缓了脚步，她能感知到“永夜”消散的位置离这里愈来愈近。 能让“永夜”消散的危险，凭借她如今还未完全恢复的实力，必须要打起万分的精神去应对，若是因为疏忽大意而落入别人布设好的陷阱，很可能就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般始终紧绷着的状态，似乎让她找回了在荒野中冒险的熟悉感觉。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冽起来，像是一股噬人的寒风，吹入了她的眼眸当中。 有些许嘈杂从前方的巷子口传出。 在这片冷寂的街区中，那边的声响尤为明显。 赵杉月没有犹豫，一边警惕着四周可能藏匿在阴影中的危险，一边踏入了小巷。 巷子的尽头，几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映在他们身后的灰墙上面。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堕落糜烂，与她在“第七城”中见到的那些学生迥然不同，反倒像是她在荒野中遇见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她蹙起眉，细润的嘴唇因为烦闷而轻微地嘟起。 在她的印象中，这些人都是不堪大用的废人，不仅不能出去找寻物资，还会在聚集地惹是生非，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如若可以选择的话，她当真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 不过，她暗暗感知下“永夜”消失的地方，就在那群混混所在的拐角过去一点点。赵杉月不想要因为这些人的缘故，去绕远路，从而耽误她去寻找常星沉的进度。 ......只要不理睬他们就好了。 赵杉月在心中稍微安慰下自己，便继续朝着那边走去。 然而事与愿违，当她姣美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那群青年的目光便纷纷被她吸引过来。 有人朝着她浪荡着吹着口哨，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的余光厌恶地朝他们瞥了一眼，并不打算与他们交流。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快点弄明白常星沉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又身处何处？ 就在她即将走到拐角尽头的时候，一只画满纹身的手臂直直地挡在她的面前。是一个将外套披在肩上的瘦弱青年，露出一道自认为帅气的妖邪笑容。 “滚！” 她连忙拍开挡在她前面的手臂，又嫌弃地在空气中甩甩手。 “小meimei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嘛。”瘦弱青年揉了揉被赵杉月拍得发红的手臂，尴尬地朝后笑了笑。“大家都是来这里......学习的，只是想和你交流交流经验罢了。” “学习？” 赵杉月犹豫了一下，侧脸看去。 拐角墙面的霓虹招牌底下，还站着些萎靡不振的青年，脸上挂着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根本不像是学习的样子！ 应当像是常星沉那般，她想，一有空暇时间就拿出书本才算是真正的学习吧。 像这些人这样，态度一点也不认真，呆呆地站在原地发呆，简直就如同一只处于睡眠中的“鬼面兽”，更何况连最基础的书本也没有拿出来，怎么能够算得上是学习？ “对的，就是学习。”一个身材矮胖的青年结果话来，“你来这里也是为了那个吧......不用掩饰，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指了指自己以及身旁的其他人。 “我们都已经学习过了，你不想打听打听下宝贵的经验嘛？”他灼热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少女的身上扫过，“不如和我们一起玩玩？我保证大家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来嘛来嘛。”有人在后面附和道。 巷子里的氛围突然变得热烈起来，原本在旁观的人也纷纷围观过来。昏黄夜空下，少女的身影显得单薄又孤独。 赵杉月弄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不想再与这些人继续纠缠下去，实在是太浪费她的时间。 “滚开，听不懂人话是吗......” 她冷冷地看着将她围住的混混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 “哟，果真脾气挺大的。” “嘿嘿，我就喜欢这种味道的女孩子......”有人发出怪叫。 “能不能收敛点啊，真特么恶心。” 又有人嘲笑道。似乎觉得与这样的人为伍有些跌份。 “你装啥啊，你心里想些什么，大家伙谁不知道啊？” 发出怪叫的混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对方的真面目。 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把少女的威胁放在心上。 其实这并不奇怪，他们本就人多势众，此时又刚刚获得从前未有的“异灵”，极大幅度地加强了自身的武力，自然不会将眼前的女孩放在眼里。 就在众混混还在嘻嘻哈哈，互相调侃、打闹的时候—— 一道漆黑的浊流悄悄漂浮在巷子的上空。 霎那间，巷子里的声响似乎忽然被掐断，像是出现一道黑洞将所有的声响吸收殆尽。 倘若巷口处的监控未被破坏的话，能看见拐角处，无数身影宛如颠勺中的菜肴，未知的力量将他们抛向空中，翻转一圈后，“咚”的一声，重重地跌落在水泥地上，掀起一阵迷蒙的灰尘，将拐角彻底笼罩。 声音再度回归世间。 那些先前还牛气哄哄的混混青年们，此刻狼狈地趴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哀嚎着。 他们在近处看得很清楚。少女只是利落地朝前挥出一拳，一道漆黑的浊流便从天而降，宛若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们所有人都卷携在一起，狠狠地抛向天空当中。 落下来时掀起的气浪，将女孩漆黑顺滑的长发微微扬起，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迎面而来。 赵杉月轻轻地晃了晃头。 即使“永夜”仅仅恢复成现在的程度，也绝不是眼前这些不学无术的混混青年能够抗衡的存在。她还眉感觉到这么用力，所有人便已经躺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废物。” 羞辱的词汇从她秀美的嘴中说出，刺痛着地上的每一个人，但大多数人只是默默地按压着自己的伤处，不再言语。 显然少女恐怖的实力将他们全都恐吓住了。 “你......你说什么！” 在角落处，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双手强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本以为她少女与他们一样，是想要获得异灵才来到此处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本身便拥有如此强盛的实力，竟然能在一瞬间将他们所有人都打倒在地。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了。以前无法抵抗只是因为没有异灵的帮助罢了，如今自己也获得异灵，为何还要被她们踩在脚下羞辱。 刚才......只是因为还没做好准备而已。 他凶恶地怒吼一声，用力地将灰色的异灵释放出来，紧接着，他的身躯顿时生成无数幽蓝色的火焰，爬满了他的全身。 一道火球急速朝着赵杉月飞去，空气中似乎都灼烧出一道烈焰的痕迹。 赵杉月面不改色，迎着火球走上去，一拳将火焰打散，剩下的余威直直地向着壮硕青年击去......他硕大的身躯“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灰墙上，墙壁已然被他的冲击撞得多出几道明显的裂缝。 他破碎的牙齿混合着血水，沉重地滴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