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聂影的青龙玉
董汉骁好不容易赶回了客栈,却看见两个中年女工正在收拾他们的屋子,往屋子里一看,床上空荡荡的,枕头和被子都没有了。 董汉骁挠了一下头皮,刚好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门口传来老板的声音,董汉骁走过去用蹩脚的本地话和英语质问了一番,老板这才告诉他今天是清扫日,所有房间的被褥都要更换,董汉骁只好说他们有东西落在床上了,老板还算是比较有服务精神,带着他又在房间里仔细找了一圈,然而并没有发现项链的踪影。 老板见他实在着急,便问了他丢了什么,董汉骁说是项链,另外怀疑是不是女工拿走了,谁知老板听后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这些女工都是很专业的菲佣,绝不可能拿客人的东西。 几番功夫已经耽误了大量时间,董汉骁实在没办法,只好问老板被褥都送去哪里,有可能是掉进枕套的夹层里了,老板也觉得有可能,便带着他下了楼走到后院,指着后头的一间单层平房说那就是他们的清洗间,自己有事要忙,指使一个女工让她带他进了去。 洗衣间不小,起码百平见方,耳边满是墙根一整排洗衣机的嗡鸣,在当下整个房间里的桌子上几乎放满了堆积成山的被褥的时候,光照条件显得尤为不足。 还好女工指给董汉骁看了旁边一堆刚刚搬来的被卧,与房间中央的那些相比起来已经算是少得多了,董汉骁皱着眉头,适应了一下成堆发黄的被褥上传出的酸味和汗臭,着手在中间快速地翻找起来。 不过找了没几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女工本站在门口,闻声便跑出去查看,董汉骁心里一怔,动作停顿了一下,稍加考虑,随即将房门反锁紧,加快了翻找的动作。 不稍片刻,屋外便传来女人零碎的尖叫,董汉骁虽然没看,但是心里对屋外发生的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五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一个有钱有势的军阀牢牢控制一个小镇吗,自己太大意了。 客栈和清洗间中间是个天井,董汉骁听见客栈二楼各个屋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玻璃被打碎掉落在天井中的声响,董汉骁额头上青筋暴起,尽量保持着注意力在寻找项链上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八个枕套的边角里他终于找到了一串细银链,端头处悬挂着一个金黄色的小坠饰,五毫米厚,大拇指甲盖大小,看样子可以撬开。 董汉骁将项链放在手中端详了几秒,掂了掂,将项链放在了裤兜里,终于开始寻找出路。 他看向进来的门,在它的左侧两米有一扇窗户直通天井,而在房间靠里的一侧也有一扇窗户,董汉骁走近才发现这扇窗户紧挨着外面的一堵墙,中间的间隙不足二十厘米,根本没办法走人。 随后董汉骁不甘心地看了看低矮的天花板,上头除了灯就是蜘蛛网,没办法,董汉骁小心地凑到大门旁的窗户内侧,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外头的情况,不瞅不要紧,一瞅正好对上天井里一个正往这边走的人的视线。 那男人身材中等,留着一头长发,身上的棕色马甲上全是油污,看见董汉骁之后大叫一声,便跑过来踹门,结果发现门被反锁,此时还在客栈里的几个人已经冲了下来,董汉骁根本没时间准备什么,窗户就被砸破,“哗啦”的一声被一个男人跃窗而入。 只见他在洗衣机上凶狠地踩了一脚,跳进了狭窄的过道,对着董汉骁挥拳便打,董汉骁矮身躲过,拳风划过他的后脑勺,随后右手成拳反击,三记勾拳迅猛地打在男人的肋下,随即左腿一扫,男人顿时失去平衡倒向一旁,脑袋“嘭”地磕在桌子上,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董汉骁右拳还举着,差点就打出去了,此时窗户又翻进来两人,董汉骁收了姿势向里跑去,两个男人进来一看并没看见他的人,只看见同伴倒在地上,短暂地交谈了几句之后一个跑去开门,另一个则向里继续追来。 董汉骁在桌子下蛰伏着,看着这个男人的脚步在眼前从左至右地移动过去,转头看去,另一个人正将闸死的门闩使劲拉开,在一串刺耳的噪音过后门闩终于被他拉开,而在门开的一瞬董汉骁也同时出手,将手边男人的右脚使劲一拽,男人惊呼一声,胡乱地抓着一堆被套和枕套倒在了地上,消失在他同伴的视线里。 当门口进来的几个男人低头往桌下看时,只看到他歪着脖子倒在一堆白被套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气,而董汉骁则不见踪影。 “噗啦啦”头顶一阵布料被扬起的声音,三个男人一齐抬头,只看见桌上堆放着的被套和枕套都被推了下来,两个男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几床厚实的被子盖住,只有一个向旁边躲过,只见董汉骁在桌上猛地一踏,在空中屈起了膝盖,带着整个人的重量“嘭”地一下把那个还站着的男人撞在了后头的洗衣机上头,由于空间太狭窄,男人很快反弹了过来,董汉骁顺势抓过他的上身将他整个人摔在了桌子上,抓起他的脑袋使劲向桌上一撞,“嘭”的一声,男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董汉骁不敢耽搁,踩过地上蠕动着的两坨被子便跑了出去,天井前后左右都是屋子,没处翻,只能从客栈走出去,谁知走到了客栈他才发现门口停了一堆摩托,老板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光头肌rou佬解释着什么,老板神情很是紧张,而光头佬则满脸不屑,这可能跟他身后一票还摩托上坐着的各色花衬衫小马仔脱不开关系。 只能硬闯了,董汉骁拍掉身上的灰尘,半低着头,一只手擦着嘴从客栈大门口走了出去,经过光头佬身边的时候光头佬喝了一声,手也伸向了他,董汉骁却猛地暴起,抓过他的胳膊一折,将他整个人绕了个圈,然后在他的惨叫声中猛地一个扫腿将他抡倒,另一只腿却一个膝撞撞在光头佬的脑袋上,三秒之内将其放倒。 小马仔们还没意识过来,等意识过来时董汉骁已经骑上了一辆摩托,拧钥匙就跑,小马仔们怒吼连连,纷纷发动了摩托追了上去。 董汉骁本以为他们一开始不会出动多少人马,但是当穿过第三条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他们在这个小镇里几乎无处不在,躲过一队接着就来两队,三分钟之后,董汉骁的身后已经全都是摩托的躁响了,回头一看,整条街竟都快被他们给挤满——这着实是一种难言的壮观。 董汉骁收起惊异,转回脑袋继续拧动油门,在经过一处街角的时候刹车,同时用左脚在地上摩擦以保持平衡,带起一阵沙石飞溅,,猛地转向了左侧一处狭窄的巷道,小马仔们却丝毫不着急,跟进去一队人马,其他的则机智地跑去其他路口封堵。 巷道是用凹凸不平的大块原石铺就的,董汉骁被颠得心神荡漾,屁股都快要裂开,却只能咬着牙凭着印象在巷子里七扭八拐——右边是河,他只能往左前方行进,绕过一群挡路的水鸭,董汉骁一个油门差点没刹住撞上了墙,摇摇头摆正方向,谁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摩托的声响,董汉骁心知坏事,连忙扭动车头朝回开去。 可走到原路的时候在发现后头竟也追来了一队人马,董汉骁无法,只能朝右侧开去,这一处是水边的群宅,所幸行人不多,他得以迅速地骑到东北角,前方只剩一道窄路通向大道,右边就是毫无栏杆防护的河,河下水流湍急,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在城镇里拐了几道弯,已经变成了油漆般的绿色,发出一阵阵阴臭的气味。 董汉骁皱紧眉头向前继续开去,然后看见前方的路口已然被及时赶到的马仔给堵住,几个当头的小马仔已经冲他骑了过来,而坐在他们后座上的小太妹正高举着手中的钢管和片刀挥舞着。 这伙人出自于哪方势力还不甚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单独抓住! 接着只见董汉骁紧紧咬着牙,正对着前方一把油门使劲拧了上去,大有硬碰硬同归于尽的意思,但人却在速度刚加起来的时候猛地松开了车把跳了车,在地上滚了两圈,看都没看就冲河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头的小马仔就没那么幸运了,董汉骁的摩托在被松开之后便横向了一边,顺着惯性在地上冲他们撞去,只听“砰咣”的一串巨响,倒在地上的摩托如同一辆铲车般将头前的两辆摩托直接铲得车头变形,轱辘都飞了出去,车上的人更好不到哪儿去了,第一辆的小太妹直接一个脸啃地,看样破相是肯定的了。 这头董汉骁翻了两座围墙以抄近路,听着围墙外愈发逼近的车声,他硬着头皮在几条晾衣绳下向前又闯了几米,终于来到了河边,最后检查了一遍聂影的项链,深吸一口气,随后趁自己还没被类似下水道的气味熏晕之前跳了进去,溅起了一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