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炼
今日便不修炼了。 天刚亮，封朽就对陈涂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是第二句话。 于是乎，御剑的陈涂和乘坐白云的封朽此时便站在了土著村落的上空。 目光所及，一片祥和，男人们扛着小兽剥皮分rou，女人们洗碗刷盆，搬柴生火。 没有自己，他们估计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岁月腐朽，齿轮生锈，封朽想着，垂头向村落中央看去—— 那里有一个不得了的阵法，将那些凶猛的巨兽隔离在外，只将那些孱弱的小兽放进来。 不过这些倒是和他今天要做的事情没有关系，封朽将目光移到陈涂身上，她的确算是天才。 不过还是慢了，近几日的修炼再难有突破性的进展，封朽没有时间去等十年磨一把只能劈山断水的剑。 “想做些什么吗？”封朽收回视线，只是平常询问道。 陈涂眼神甚是挣扎，并不做声。 封朽也只是坐在云上，不做言语。 “徒弟不想做什么。”半晒，陈涂强行挤出个笑容，望向并回应封朽。 她恨，的确很恨，不堪入目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当时的她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生啖其rou。 “想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落入这个未开化的村落中吧。”陈涂垂下头，自顾自地说着。 封朽依旧不做言语，陈涂这些表现落在封朽眼里却只有一种意味——自暴自弃。 就算灵海之体，就算是天赋冠绝，对于一个只向往美好纯洁田园生活的傻子来讲又有何意义呢？ 他仍然记得陈涂说的话——“和嗲嗲一起出海捕鱼，想来赚的钱再多的子女也能养活。” 封朽终是摇摇头，即便再想下去，除了多感叹一句——“多傻的女子啊！”之外，也再无其余。 “那为何一开始又想报仇，又想生啖其rou呢？即是可有可无的事，你又为什么花了如此多的思绪在上面呢？即便是你想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的人，又何故犹豫呢？”封朽感叹着。 “咻！！！” 与此同时，一道血红色光芒从村落中窜起。 “师傅小心！”陈涂很快反应过来，那道血红色光芒是冲他们来的。 封朽却是毫无察觉，一脸疑惑地望向陈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陈涂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中方法，将师傅推开躲避攻击，或者御剑迎敌将红光打散...... 思绪越多，便越无法快速做出决断，陈涂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已经晚了，血光穿过陈涂和封朽之间，白云散去，封朽直直朝地面落去。 “师傅无事，专心迎敌。”陈涂突的眼前一花，便不见封朽踪影，却听得他的声音传到耳中。 陈涂安心，抬头望向那道“红光”，眼中瞬间被愤怒填满，没有多说一句话，陈涂御剑朝孤锋飞去。 “不错，虽然开头处理不当，但反应过来之后比较决断。”落入树林中的封朽当然没事，甚至点评起了这一场他自导自演的战斗。 可怜的陈涂，又怎会知道她正在和他师傅炼制的血傀儡在战斗呢？ 就封朽一句点评的功夫，两人就已经飞到了孤峰之下，陈涂之所以要逃，是怕这个土著伤到了自己“重伤隐居”的师傅，即引到这里，就能毫无顾忌了。 回头望一眼身后的红光，锁定住位置，陈涂脚尖在风灵剑上轻轻一点，便凌空飞出，被风浪带着朝地面落去。 风灵剑却猛然回头，直直朝红光射去。 陈涂不仅要控制自己的下落，还要控制风灵剑行动，如此高难度的行动却一气呵成。 封朽却只是笑笑，他又怎能不知道，风灵剑只是佯攻，藏于暗处的月影剑才是致命一击。 土著模样的血傀儡只是微微偏转身体便躲开了风灵剑，却听身后破空声接踵而至——“滋！” 只听其声，血傀儡猛然回头，可哪里看得见些什么！只听得哗啦一声，傀儡的膀子上便多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风灵月影，双剑变幻，手段无穷，封朽自然是放了水，要让这剑法的优势发挥出来。 傀儡受伤，却只见得那伤口处血雾弥漫，眨眼间rou芽便生了出来，经此一击，那还敢在空中停留，双腿一弹，也朝树林中坠落去。 封朽不傻，坠落过程中的血傀儡不就成了活靶子吗？心念一动，血傀儡周身爆开一大团浓稠血雾，染红大片区域。 紧接着，风灵月影两剑就冲进血雾，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寻找起目标来。 血傀儡落地，迅速锁定了陈涂位置，身躯之内气血翻涌，双腿搅起旋风，猛地冲去。 到底还是第一次战斗，陈涂应该是认为那一击已经建立了优势，血傀儡怯战躲在血雾当中，哪想到竟是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如果没有及时收回飞剑，那就免不了挨上一下。 气血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这朝着面门的一拳，用尽了血傀儡的全力—— “砰！”护体的灵气被打的四散，陈涂虽然防了下来，却根本来不及卸下如此力道，整个人直直朝后飞去。 一颗碗口粗的树弯成长弓，堪堪将陈涂截停，来不及恢复有些昏晕的头脑，陈涂只能卖力催动双剑。 “咻！”终于在第二拳到来之前月影剑赶到，在血傀儡脸颊边上留下一道血口。 时间卡的并不是很好，应该在血傀儡正式出拳之后再攻，虽然有些冒险，但陈涂应该还有足够的灵气再承受一拳，而血傀儡身上就不止一道血口这么简单了，这或许是陈涂唯一能够大获全胜的机会了。 封朽依旧孜孜不倦地点评着，不过也不怪他冷血无情，这场战斗是这一个半月来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双剑随后而至，主剑风灵发起如狂风般的攻势，小上一圈的月影伴其左右，如影随形，双剑呼应，攻势猛烈致命。 的确，如果只是一只劣质血傀儡的话，战斗就到此为止了，已经燃烧气血的血傀儡再无还手之力。 可无论是邪修，还是正派修士，都是活物。 “呜哩哇啦！”傀儡一拳打偏风灵，双手又抓住随后而至的月影，趁此机会猛地跪倒在地，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语，求饶起来，双剑停下，环绕在其周身。 “咕噜噜——”被切下的指头不知为何滚落到陈涂脚下，在草地上留下长长血迹。 “你，该死。”陈涂摆出龇牙咧嘴的模样，心中却早已经乱了阵脚。 或许，应该找到师傅，问问他，这个念头被像是溺水的陈涂抓住。 “碰！” 有了喘息时间，血雾再一次从傀儡身上喷射出来，一只血箭紧接其后从其中窜出，直奔陈涂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