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来客 五 (一更)
Ps.谢谢书友20170915134512357的打赏,您的支持是我的动力。 1879年六月的第一天,一早出现在夏洛腾堡宫门前,要求拜访威廉一世的客人,既不是来自俄罗斯的首相与王子,也不是秘鲁的总统,更不是智利的特使。 而是来自波美拉尼亚的大容克,埃瓦尔德-冯-克莱斯特伯爵,克莱斯特伯爵能在今早第一个来到夏洛腾堡宫,觐见皇帝陛下,完全得益于普鲁士宫廷内,那个始终与霍亨索伦家族相伴的,处理军事和政务的秘密内阁(GeheimesKabinnett)。 德意志帝国的二元政治体制,体现在很多方面,在政治上,既有皇帝的宫廷内阁,又有宰相的政府内阁的二元权力中心,在立法上,又有联邦议会和帝国议会两个立法中心,在军事上,既有老毛奇的总参谋部,又有宫廷军事内阁军事侍官总长埃米尔-冯-艾伯登将军的侍从总署。 这个二元体制,干的好的时候,会出现很多黄金搭档,比如威廉一世与俾斯麦,兴登堡与鲁登道夫,干的不好的时候,又会出现威廉二世与俾斯麦,以及后世的OKW和OKH之间撕逼大战。 克莱斯特家族做为一个古老的容克贵族家庭,长期以来都有亲戚担任夏洛腾堡宫内军事内阁的职务,依靠这层关系的运作,加上新任军需总监瓦德西向侍从总长艾伯登将军的推荐,终于得以一早觐见皇帝。 军需总监瓦德西现在是德国军方的大红人,即作为老毛奇的接班人,被提拔到了军需总监的位置,又凭借以往在威廉一世身边做侍从军官的经历,也被侍从总长艾伯登将军所喜爱。 千万不要被瓦德西的军需总监,或者第一军需长(ErsteGeneralquartiermeister)这个头衔的字面意思所欺骗,军需总监部是负责军事物资的管理,但是军需总监却是负责指挥作战的将军。 事实上军需总监的职衔应该是副总参谋长,但是出任这一职位的将军们,都喜欢称呼自己是第一军需总监。 军需总监部一词,最早的来源是欧洲第一个军国主义国家瑞典,做为17世纪最强大的欧洲国家,瑞典人的发明了这个部门,被普鲁士的腓特烈-威廉大选帝侯所仿效。 普鲁士的军需总监部,又历经沙恩霍斯特将军与格奈斯瑙将军的军事改革,最终演变成了德军总参谋部。 嗯,这个说法也不是特别严谨,其实更严谨的说法,应该是军需总监部这个部门,在历经了沙恩霍斯特将军、格奈斯瑙将军、克劳塞维茨将军、老毛奇等历任的军事改革之后,一部分演变成了德国总参谋部,一部分演变成了战争部。 军需总监这个职位,更多的是趋向于一个荣誉的军衔。 虽然都是从军需总监部演变出来,总参谋部在职衔上与战争部平级,但是由于之前的战争部长是罗恩伯爵的原因,现任的战争部部长格奥尔-冯-卡梅克比老毛奇却多了一项权利,即直接觐见皇帝的权利,这让瓦德西感到极端的不快。 而军事侍官总长艾伯登将军又是战争部部长卡梅克将军的对头,双方在事关德军的军政问题上,始终斗在一起,都希望自己在军队人事任免权上拥有最终的话语权。 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艾伯登将军与瓦德西将军好的不得了。 其实克莱斯特伯爵昨天就在柏林了,而且就住在外交部政治主任冯-霍尔因斯坦爵士的家里,自然与秘鲁总统普拉多见了面。 克莱斯特伯爵和霍尔斯坦因爵士,在于普拉多总统一番长谈后,立刻就如何援助秘鲁,以及获得秘鲁鸟粪开采权和将来的硝石开采权的细节,达成了一致意见。 紧接着,霍尔斯坦因爵士让克莱斯特伯爵出面,为普拉多总统去搭桥铺路,争取将这些协议草案呈送到皇帝面前,而自己仍然身居幕后。 霍尔斯坦因爵士不站到前台,而躲在幕后的原因很简单,他可以通过自己在外交部精心编织的关系,有信心假借德国外交部的名义把普拉多总统诳来德国,但是没有信心自己这番举动,最终能瞒过老宰相。 为了防着被老宰相知晓并抓到把柄,霍尔斯坦因爵士对普拉多总统邀请是口头,火车站的迎接是私人性质的。 即便上述事情,最后被老宰相发现,自己也有大量的借口可以解释,但是往皇宫里给威廉一世搭桥引荐,这却是实打实的罪行。 让克莱斯特伯爵出面,就是为了不让老宰相抓住自己的小辫子,但这只是目的之一。 目的二,相比于克莱斯特伯爵,自己无论爵位,地位还是财富都远远不及他。况且,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也不是自己这种喜欢躲在幕后的人,愿意做的。 最后么,政治本身就是博弈,不到最后,自己是不会轻易出手与老宰相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的,总之,现在还不是抛头露面的时候。 克莱斯特伯爵当晚就立刻找到军需总监瓦德西,在两人的一番密谋之后,瓦德西将军立刻同意了霍尔斯坦因爵士和克莱斯特伯爵的看法。 从军事上看,目前秘鲁与玻利维亚联军完全压制住了智利,在政治上,智利背后的英国人保持中立,而秘鲁与玻利维亚的背后有法国人和美国人的支持。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选择跟秘鲁和玻利维亚一起痛打落水的智利,不但能跟美国人和法国人搞好关系,而且还能占到鸟粪与硝石的便宜,似乎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 瓦德西将军是个干脆的人,立刻找到了自己的盟友艾伯登将军,收到瓦德西将军的请求后,经过艾伯登将军快速的运作,威廉一世最终同意,在今天接见俄国客人之前,在早餐后抽出一点时间与克莱斯特伯爵单独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