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空间法则
一条幽林小径上，一道人影正缓缓前行，在他两旁，是那单一而笔直的青松。而在他前面，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林小径。 这人着一身蓝色道袍，在他身前的衣襟处，正露出一小块黑色的木块。看其形状，竟然是一把剑的剑柄，只是这个剑柄，看起来却有点破旧了，上面有很多裂痕和小孔，倒不知道它是怎么被做成剑的形状了。 当然，除了苦逼的连仙剑都没有的叶小天外，整个九州也找不出第二个有这残缺的木剑的人了。自然，这个正在前行的身影，正是在玉清的指点下，开始破阵的叶小天了。 在玉清说来，这个颠三倒四阵，只是颠倒了一部分空间而已，而这颠倒的空间，正是他前后的景色变化。 所以在他眼中，那华贵宫殿看起来是离他越来越远了，但其实不然，他离宫殿的距离实则是越来越近。而他在往后时，看起来，是离宫殿越来越近了，但其实是在慢慢远离宫殿。 虽然那宫殿看着就在不远处，但其实它离他的距离，至少也有一两天的路程。而他离这个阵法的入口，只有一小段路程而已，这就是为什么他往前走了好久都没有丝毫景物变化，而他往后退，却能很快见到人物和宫殿的原因。 其实当时他静下心来就可注意到，那些他在路上遇到的行人。虽然他们在欢声交谈，但他们的声音却是丝毫未传入耳朵的，但当时心浮气躁的叶小天，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的。 对于此，玉清给与的解释是，这个阵法其实加了些扰乱人心神的东西。而它的目的，正是为了清除那些心浮气躁的人。 就像在修炼之中，想要在境界上寻求突破，达到目标。然而，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会让你渐渐迷惘，甚至生出逃避的念头。甚至，当你选择逃避的时候，你甚至会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达到目标的捷径，其实不然，你只是在幻想之中渐渐远离了目标，最终彻底变得心浮气躁，彻底沉沦下去，失去在修真大道上竞争的资格。 听到这个，叶小天不禁咋舌，难道自己是个心浮气躁的人，这可大大让他惭愧了一番。对于此，玉清却是笑着安慰道：“无妨，这个阵法中本来就有影响人心神的气息，你不识阵法，自然很容易心神烦乱！”当然，他内心却是暗道：“你身为灵体，心性自然是极其坚忍，哪会如此轻易影响到心神，只是现在正值你‘怒魄’融合的时候，若是不表现得浮躁一些，倒真是有问题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说与叶小天听的。此时叶，开始快速往前走了起来。就这样又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眼前除了那由近及远的小道，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叶小天又开始浮躁和疑惑起来了，很想要往后退，所幸有玉清及时阻止了他，不然只怕又要功亏一篑了。 又是在煎熬中走了将近一天，周围景色仍是没有变换，但叶小天却清晰听到了，一些路人交谈的声音，他们或是欢声笑语，或是窃窃私语，各种声音嘈杂在其中，那自他起步后便开始消失的喧闹声，终于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耳畔。 脑海中玉清的声音适时响起，“叶小友，这些声音就是你先前后退时曾看到的那些人所发出的了，所以现在，你应该是已经接近宫殿了！” “真的吗？”叶小天一阵欣喜，连续单调地走了两天，他可是早已烦闷不已了。 “嗯，再走上一个时辰的样子，你便可以真正踏入那座宫殿了！”脑海中传来玉清肯定的话语。 “谢谢老前辈了！”叶小天欣然道了个谢，当下开始急速奔跑起来，就这么跑了一个时辰不到，突然，身前传来一股厚重的凝滞感，他心神一凛，知道这是两个空间的壁障，于是不管不顾，狠狠往前冲去。 “嘣”的一声，似是什么断裂的声音，然后，叶小天便感觉到一道强光闪过。对此，他早已经习惯，坦然闭上眼来，准备迎接空间的变换。 然而，意外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当他再次睁开眼来时，眼前果然出现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它还是座落在自己不远处，从里面传来喧哗和嘈杂声，两侧，还是那一排排的青松。 “等等，这不是跟自己刚进入这个空间时的景象一模一样了吗？一样是不远的宫殿，一样是笔直的青松，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从来就没动过？”叶小天心中疑虑重重，竟是久久不敢迈动步子。他试着去联系识海中的玉清，但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 索性，他便呆站在原地，既不往前，也不退后。就这般过了半个时辰，这条幽静的小道上，终于开始慢慢出现了人影。一个个妙龄女子，从原本虚无的地方浮现出来，或嬉笑，或低语，从他面前缓缓走过，又在不远处消失于虚无之中。 识海中玉清的声音又适时传来，“叶小友，看来你果真学会了冷静，没有胡乱去妄动！”从其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一丝赞赏。 然而叶小天却是苦涩一笑，“老前辈，您谬赞了，刚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哪有学会冷静？不过老前辈，刚才您未出声，我还以为你又去沉睡了呢！” “叶小友，老朽一直在注视你呢，只要你有丝毫妄动，老朽就会出声阻止你的！” “哦，是这样啊！”叶小天不觉恍然，过了一会，他话锋一转道：“老前辈，怎么我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闻言，玉清却是淡淡一笑，“叶错了，你根本从未到达过这个地方，又何来‘又’字一说呢？” “我……从未到达过这个地方？”叶小天不禁迷惑地看了看四周，没错啊，自己一开始，不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吗？ 似乎明白他所想，玉清又是道：“这就好比是一幅画，眼前的景色是画里的世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画的表面，而一开始，你只不过是在画外的世界挣扎徘徊而已！” “画里世界？” “唔，这个要说起来可就长了，叶吧，这个名额，你不是很希望得到吗？可不要让别人抢先了！” 闻言，叶小天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也顾不得问了，准备直接前往宫殿，但刚一动脚，他又生生止住了，“我，可以往前走吗？” 这次倒是听到了玉清肯定的答复，“嗯，你已经真正进入到这画中的世界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到达那个宫殿。倒是没想到，设置这个迷宫的人，在空间的掌控上已经算是小有成就了。只怕光是这第一关，就有很多弟子要被清除出去了。” 叶话，只是脚上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 途中，玉清也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个画里世界的玄奥之处。 其实，这不过就是两个空间之间的切换而已。画里世界是一个空间，画外世界是一个空间，而那画的表面，则是空间裂缝。就如他从荒漠中进入迷宫一样，也是从一个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只不过那有人特意打通了一个空间通道，供人来往穿梭。而这个所谓的迷阵，则完全需要闯入者自己去领悟空间法则，去闯入另外个空间。 因此，叶小天才会过得如此艰难，原因就是他对空间，对阵法一窍不通的缘故了。若是对空间法则领悟高的人来，只怕根本不需理睬这个空间既定的法则，就可强行破开属于自己的空间通道了。 听到这里，叶小天不觉赫然，也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多修炼那玉简上其他的法门了。例如身法，阵法，剑法，真诀，结界等等一切，可不能只醉心于术法上的修行了。这也导致九州大陆多了个全才的诞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叶小天速度奇快，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很快便走完了林间小道，来到了宫殿大门前。从近处看，才发现这宫殿竟比想象中更要奢华。 入眼处，是足有两人多高，一人来宽的两扇黄金制成的大门。两侧各站着一个几百来斤的大力士，而宫殿的门墙，更是达到了几十丈高，且都用青花石构筑而成，而在城墙之上，更是站着几百个身着流金甲胄的将士。更是从大门的缝隙处，可以隐约看到宫殿里面恢宏壮阔的景象。 叶小天想起诗儿姐以前跟自己说过的，俗世的帝王住的便是这样奢华的宫殿。他不禁想道：“若是我有幸能成为帝王，倒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了！” 正胡思乱想中，这时，令他惊奇的一幕便这样发生了。那两个大力士在见到他后，突然俯下身行了个礼，更是恭敬说道：“恭迎陛下回宫！” “嗯？”叶小天愣了愣，忙往周围看了看，但发现四周除了自己之外，几乎都是妙龄女子，哪有一个男子存在？但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陛下，当下对玉清问道：“老前辈，他们怎么回事？怎么叫我……陛下？”他记得陛下就是俗世帝王的称呼。但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陛下。 玉清却是哈哈一笑，道：“叶小友，这迷宫中的事情，几乎都是虚假的，你又何必当真呢，就如你走那条林间小道一般，看似走了整整两天，也许在外界，只不过是一瞬而已！” “假的？我怎么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哈哈，这很正常，若是被困之人自己都感觉到身处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那这个迷阵，不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了吗？不过等下进了这宫殿，我可就不能提醒你了！” “为什么？” “唔，有些事情，你还是亲身体验下的好，这对你以后对道法的领悟，也是有帮助的！” “道法……”叶小天还想再问，但他感应了一下，却哪里还能感应到玉清的存在，看来他又一次沉睡去了。连他直接将心神沉入识海，也没将他唤醒。 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沉重的大门，在两个大力士奇怪的目光中，缓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