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六天魔舞一曲
大兴和寺地处大漠深处,鞑靼人又不工于巧计,寺内诸般罗汉塑像虽然高大威猛,却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通道两侧绘制的天女,极尽媚态,妖异撩人。 唐赛儿为首,左先锋宾鸿,右先锋董彦护卫两侧,白莲教一行数十人屏息凝神,暗自防备。 忽听铃杵叮咚,一名女子身披九色缨络,头戴象牙佛冠,脚步柔缓,赤足而出,只听得脚腕的铜铃轻响。 佛冠女子,左臂一指,从她身后舞出两名清丽娇憨的江南女子,身披白色裹身薄纱,绰绰影影。 右臂一伸,又跳出两名琼鼻深目的鞑靼女子,身披大红绡金短裙,热情似火。 昙花洒地,火起长烛,铃杵奏乐,翩然起舞,四名女子褪下罗衫,交错而舞。江南女子只留肚兜一抹,素手芊芊,纤足款款,扭动腰肢,柔弱无骨。鞑靼女子脚踩鹿皮长靴,头戴齐腰纱巾,除此之外,并无一缕,抖臀入波,丰胸乳浪,塞北江南,摇曳生姿。 正是魔王娆佛的“十六天魔舞”,这四人是北元禁宫中用来娱佛的天女。 唐赛儿道:“混沌出色身,闭目掩清明。”白莲教众人盘坐在地,闭目凝神。 佛冠女子往前轻踏两步,四名女子手持佛器,分列两侧。一人持轮宝和羯磨,一人持金刚杵和金刚铃,一人持火舍和阏伽,一人持涂香和华鬘,宝相庄严,口中佛音清唱。 忽而天女呢喃,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在你的耳边倾诉,让人柔肠百转,不忍拒绝。又闻褪下罗袜的窸窸窣窣,似是情人的舌尖已经探入了你的唇齿,吮吸玉露琼浆。呻吟声大作,是渴望,是交缠,是发泄,是放纵,极乐之乐奏起,高高在上的天女沦为**荡妇,庄严神圣的殿堂变成了男女欢欲望的温床。 摄心夺魄的靡靡之音,牵引着男男女女睁开了双眼,佛冠女子张开双臂,铃杵之声大振。 又有四名体态俏丽女子身披彩带,手捧鲜花而出,作妖冶,可怖,魅惑,沉沦之姿,种种不可思议的诱惑动作,是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与黑暗。 十二名天女足以诱惑绝大多数人,但唐赛儿内力高深,勉强喝道:“白莲台中坐,弥勒伏天魔。” 佛冠女子自始至终一动不动,此时轻轻摇摆,身上的九色缨络在她的身上滚落滑动,原来这女子的缨络之下,便是光洁柔腻的肌肤,天魔女中最撩人的三圣奴、妙乐奴、文殊奴围着佛冠女子,尽情**抚摸。 十六天女的魔舞,足以让满天神佛坠入地狱,沉沦魔道。 不知何时,红衣明王巴尔图已经来到此间,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的无上功法,喝道:“金刚怒目,邪魔退避!” 沉沦在天魔舞的众人骤然被禅音喝退,心神受损,吐出一口血来,还有人兀自伸手要去捉正在退下的天女,显然是入魔太深,神智失常了。 唐赛儿内力最强,兼之她是一个女子,受伤最轻,也是只剩七成功力了,就连内力已经登堂入室的左先锋宾鸿,右先锋董彦也经脉受损,站不起身来。 红衣明王巴尔图道:“尔等枉称佛门,连天魔诱惑都抵受不住,果然是外道,老僧今天就除去你们,以免日后妖言惑众。” 说着,伸手便是一掌,唐赛儿虽然受伤,但她幼时有一段奇遇,习成一身惊人业艺,在山东之时,与徐天枢和罗朱紫都交过手,丝毫不落下风,岂会怕这番僧,起手也是一掌对上。 红衣明王巴尔图所用的是至刚至强的金刚掌,唐赛儿用的是自创的“慈悲手”,此掌一出手就取人性命,中掌之人还没感受到半分疼痛,就已经死了,故而叫“慈悲手”。 “砰”的一声,两人各退半步,唐赛儿掌力阴狠,可进可退,巴尔图的刚猛掌法生生被震退,反而吃了小亏。 红衣明王巴尔图的弟子,铁钼尔不花和按察尔不花从两侧冲上来夹击,铁钼尔不花使一柄水磨禅杖,按察尔不花持双手戒刀,三人将唐赛儿围在核心,着力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