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永无止境
“呼……” 辛寂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恍如隔世。 刚刚经历的一切像是人生重播，脑海中无数的画面一齐涌上心头，辛寂却无比的清醒，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得异常的强大，他记得从自己的意识诞生到现在为止的每一件事情！ 这还不止，他记得过去任意一天的天气情况，那天吃了什么、说什么了、做了什么，再仔细回想，甚至能记起当天听到的新闻内容，翻过的每一页书籍，接收的每一段信息，同时在这个时间段内感受到的情绪、声音、气味、触觉等等…… 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像是最高清的全息影像回放定格在辛寂的脑海之中！ “这种感觉……”辛寂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只能说：“太爽了！” 然而这种可怕的记忆力还不是让辛寂最吃惊的，他最震惊的是，自己好像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他坐在床上不动，整个卧室的场景却全部映射在脑海里面，空气中漂浮着无数rou眼看不到的小颗粒，原本看似一尘不染的地面，其实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甚至在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也毫无遮拦，藏在墙体里面的衣柜有16件衣服裤子，大床内部的弹簧有3根磨损严重即将断裂…… 绝对的360度全方位无死角！ 这种感知根本不是用眼睛去看，哪怕辛寂闭上眼睛也没有影响，而且可以穿墙而过！ 辛寂心念一动，便“看”到了楼上楼下还有隔壁邻居家里的情况，楼下正有一个女人在跟别人视频通话，当她说话的时候，辛寂不但听到了声音，甚至感知到一道道声波从她嘴里发出，声波在周围的墙壁和物体之间来回反弹，渐渐消弱！ 将注意力回到自身，辛寂察觉自己的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手指在轻薄的丝被上滑过，指尖传来的触感可以让他分辨出织成被子的每一根纤维；抬起手来，可以看到自己的手背如同用放大镜放大了上百倍，皮肤好似一块干涸龟裂的大地，沟壑纵横，毛孔粗大如斗，一根根绒毛都纤毫毕现；侧耳倾听，仿佛身体里面有千百条河流湍流不息，那是自己的血液在流动，还有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好似震天的鼓声，不停的响动；鼻子轻动，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从厨房里漂过来，这是此前吃的那一份宵夜残留的味道！ 此时此刻，世界观被完全颠覆，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辛寂的面前！ 他惊呆了！ 片刻后，辛寂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利用自己最新的记忆能力，仔细回想，发现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在感应真空能量的时候，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论是网络还是现实，完全没有相关的听闻，甚至连类似的描述都没有！ 大脑吸收真空能量，这是念力的修炼方式，但是修炼念力需要先把原力修炼到武将的境界，辛寂连一点原力都没有，离武将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这完全说不通。 据辛寂所知，念力的表现方式重在控制与塑能杀伤，并没有这种强大的全方位感知能力，两者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回事。 思虑良久，辛寂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只能先放到一边。 这时肚子传出一声怪响，辛寂感觉到一阵虚弱，一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这一次冥想居然超过了50个小时，整整两天两夜，外面的太阳刚刚升起不久！ “竟然过去两天了！”辛寂一声哀叹，“难得有三天假期，就这么浪费了两天……” 赶紧起身下床，辛寂脚下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幸好如今他反应超快，身体协调能力似乎也更上一层楼，上半身条件反射般的轻轻一晃就恢复了平衡。 “有意思！” 辛寂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结果又是一声“咕噜”响起，他一脸无奈，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来仔细研究。 走出卧室，辛寂吩咐智能家居系统给自己做一份双人份的早餐，然后清洗掉了因为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而产生的异味。 一身清爽的坐到桌边，辛寂立即开始狼吞虎咽。 查看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留言，有来自同学朋友的，也有武馆的同事和学员的，还有一通来自火星的父母，冥想之前他把手机接入智能家居系统，当他在冥想的时候，家居系统会自动回复对方自己正在冥想，不能打扰。 想到这里，辛寂心里一阵后怕。 通常情况下，智能家居系统在用户修炼的时候，会监测用户的健康情况，如果出现危险或异常就会自动报警。 幸好他因为不喜欢这种无处不在的监控，所以关闭了这个功能，要不然这次超过50个小时的冥想肯定会触发自动报警，等自己醒来的时候，一定已经在医院里了。更糟糕的情况是冥想到一半被强行打断，或者被外人发现自己的特异状况，那真是欲哭无泪了。 一边吃饭，一边逐条回电留言，辛寂向朋友们报了平安，不过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之前，他不打算告诉外人自己感应到了真空能量。 等他填饱肚子以后，拨通了母亲周海曼的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通，手机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一张娇艳美丽的脸庞出现在面前，她脸上还残留着少许嫣红，不满的叫道：“嘿，儿子，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有点不安好心啊！” 辛寂一脸无奈，他急于向父母报喜，没有顾得上时差。 火星和地球虽然同在太阳系里，但是火星公民绝大多数住在深入地底十几公里的钢窟里面，所以火星的作息时间设定为跟地球的北美区同步，而辛寂住在亚洲区，两者的时差有11个小时。辛寂这边是早晨，火星那边却是晚上九点多，正是大家寻欢作乐的时间。 辛寂的父母年龄刚七十出头，以二百岁的平均寿命来算，他们介于青年到中年之间，外貌也仅比辛寂成熟一些，生活节奏跟年轻人完全一样。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正常夫妻晚上在家的娱乐活动内容可想而知…… 仔细看全息影像就会发现，母亲只披了一件睡衣，父亲辛煜肯定就在她旁边。 辛寂平时都是算好时间再给父母电话的，今天是例外。 “咳咳……”辛寂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妈，你之前给我电话了，当时正在冥想，所以没接到。” “没关系，小事一桩。”周海曼不以为意，一眼发现辛寂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关心道：“你最近冥想次数的频率有点高啊，我知道你是因为快二十五周岁了有点着急，不过还是保重身体最重要，哪怕真的不能成为原力武士也无所谓，你回火星，有我和你爸罩着！” 辛寂心中感动的点了点头。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不过能力很不错，夫妻二人白手起家，在火星经营一家小公司，主营星球内部的物流服务，虽然没有赚到很多钱，但是要让一家三口在火星过上滋润的生活却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辛寂来地球上大学就开始独立生活了，没有向父母要过钱，而且过得还不错，虽说这让夫妻二人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其实心里却非常欣慰与骄傲。 “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感应到真空能量了。”辛寂毫不犹豫的告诉父母自己的喜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 “真的？”周海曼的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大。 没等她继续说话，全息影像一阵晃动，父亲辛煜光着上半身挤到前面，大叫道：“真的假的，你小子不会在骗我们吧？” “果然就在旁边……”辛寂暗自吐槽了一句，脸上却笑着说道：“千真万确，就在这一次冥想，时间特别长，所以我才没接到电话。” “太好了！” 辛煜帅气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不顾形象的扭着屁股跳起来，他得意的狂笑道：“哈哈哈！我儿子也要成为原力武士了，这下子看老头子还有什么话说，哈哈哈……” 周海曼先是捂着嘴，一副简直不敢相信的模样，然后笑逐颜开，眼角略有些湿润，朝辛寂竖起大拇指，道：“好样子，你给我们争了一口气！” 辛寂在开心之余，心里却是暗叹一声，知道这些年父母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他理解爸妈为什么会如此的狂喜，简直比他们自己感应到真空能量还要高兴。 这一切都是由原力武士超然的社会地位引起的。 原力武士拥有强大的个人实力和经济实力，修炼有成还能够延长寿命，几乎是另外一种新人类，称之为“人上人”一点也不过分。 在地球联邦有一句人尽皆知的俗语：“万般皆下品，唯有武士高。” 这句话一直被联邦政府批为政治不正确，绝不会出现在官方文件或宣导上，但是大多数联邦公民却将之奉为圭臬，即使自己不能成为原力武士，也要在下一代子女身上实现理想，为子女的修炼投入所有的身家也在所不惜。 然而能够修炼成原力武士的机率仅有千分之一，实在太过渺茫，于是联邦公民就把希望寄托在另一种方法上，那就是联姻。 早在多个世纪之前人们就发现，原力武士的后代比普通人更容易成为原力武士，因为他们的基因在修炼过程已经发生了改变。原力武士的修为越高，实力越强，他们的后代成为原力武士的机率也会随之成倍提升。 辛寂的曾祖父曾经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原力武士，一时风光无限，后来在一次战争中为国捐躯，留下了两子一女。 其中长子就是辛寂的祖父，他为了恢复家族的荣耀，定下了两条家规：其一是辛家所有的儿女只能和原力武士的后代结合；其二是在联邦允许的生育政策之内尽量多生多养后代！ 这两条策略卓有成效，短短一百多年，辛家已经繁衍了五代人，直系人口破百，原力武士多达六人，家族产业也经营得红红火火，在火星上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家族。 但是家族中并非所有人都会听命行事，辛寂的父亲辛煜就其中之一。他跟妻子周海曼从大学开始恋爱，周海曼祖上全是普通人，这段关系当然不被家族允许，不过联邦公民是有婚姻自由的，父母无权干涉，辛煜最后执意和周海曼成婚了。 辛寂的祖父勃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宣布将辛煜踢出家产继承人序列，并且不得进入家族产业工作，更别想从家族得到一分钱用于教育后代、投入修炼。 辛煜夫妻也乐得轻松，婚后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离开火星到地球生活，直到多年后在地球上培育了辛寂，才跟家族的关系暖和了一些，后来一家三口回火星生活，但是依然没有得到家族的任何支援，夫妻二人经营的物流公司跟家族也没有丝毫关系。 现在，辛寂在父母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即将成为原力武士，这等于是打了辛寂祖父一个耳光，扬眉吐气，简直不能更爽！ 辛寂本人跟祖父只见过几回，对家族也没有任何感情，不过心里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这时辛寂的手机收到一条提示，父亲辛煜竟然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金额高达五万元！ “爸，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辛寂有些哭笑不得。 “嘿嘿，这是给你的奖励！”辛煜乐呵呵的笑道：“最近公司经营的还不错，账面赢利不少，不过这个红包是从我的个人金库里出的，等你回来，我再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 “你还有个人金库？我怎么不知道？”周海曼瞄了一眼丈夫，脸上似笑非笑，辛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竟然说漏嘴了，一缩脖子，干笑道：“没有没有，我的私房钱全在这里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儿子，你马上就从大学毕业了，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决定好。”辛寂确实也没想过计划，道：“过几天要参加大学毕业晚会，最后跟同学们聚一下，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一趟超能中心，做一次基因属性检测，然后选择修炼功法。” 辛煜点了点头，正色道：“应该的，功法你要选最好的，谨慎一点，我们可以帮你参谋一下，即使很贵也没关系，尽量跟我们说，爸妈帮你解决。” “好的。不过前两天武馆决定不再跟我续约，赔了我八万块钱，加上你给的红包，所以购买功法的问题应该不大，我自己能搞定。”辛寂顺带将武馆的事情告诉父母。 “哼！”周海曼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皱起来，不爽道：“那家奇迈武馆真是狗眼看人低，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不管他们，这份工作辞了也好。你什么时候回一趟火星？”辛煜满含期待的问道。 辛寂想起了记忆中关于辛家的一件事，考虑了一下道：“我要在地球继续呆半年，等到新年再回火星。” “新年？难道你是抢家族的烈士遗属训练名额？”辛煜立即猜到了儿子的意图，坏笑道：“哈哈，好小子，那我就先不声张，再等半年，到时候一定要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当然。”辛寂自信一笑，跟父母继续闲谈了几句，然后才挂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