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星月永在
第十八章：星月永在 星月湖周围的一切已经回归于平静，失风小筑阁楼上的两人已经睡下。苏歇的粗重的呼吸声就好像是鼾声一样。 止楼前的老神仙轻轻的放下了空空的酒坛子，喝完了，终于喝完了！随后那老神仙的又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姿势，万年不变的神态。 但是其他的事情是会变化的，比如此时升起的那轮太阳，慢慢的黑龙潭的水平线上升起，一直高高的挂在了天空之上。 没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小北早在太阳刚刚露出一点光辉的时候就沿着昨天晚上回来的蜿蜒石径离开了，那时，星辉犹在，不过是太阳升起了一点点而已。 苏歇醒了，牧先生不见了，小北的消失是正常的，她最近每天都是这样，苏歇已经习惯了。 披上衣服，苏歇走下楼去，看见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苏歇揉了揉因为昨天喝醉酒而造成的一点不适的脑袋。 对于昨天的喝醉之后的一切，苏歇已经不记得了，或许只有一点零星的记忆，比如说自己貌似提到老头子了。 又比如说，星舞身后的那盘月亮，星舞？ 没错，就是星舞，自己昨晚见到星舞了？ 苏歇十分的不敢相信，但是如果自己这点零星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自己的确是见到了星舞了，可是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揉了揉稍微有点发痛的脑袋，苏歇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苏歇觉得牧先生当时应该在的，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又或者自己可以问他的嘛！ 清晨的星月湖美妙，夜晚的星月湖美妙，正午的星月湖除了比外边凉快一点之外没有太大的特色。 苏歇继续走着，他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目的，自己在关南已经快二十天了，但是身为名义上驰星院的一员，苏歇还没有正式上过课，只是一直在这里疗养而已。 但是现在身体好了许多，苏歇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什么了，或许自己该正式开始好好在这驰星院学习了吧。 但是此时的苏歇只能漫无目的的闲转，止楼的方向苏歇肯定是不能去了，苏歇本人也是不敢去看了。 于是苏歇只能沿着小北这几天一直走的那条路出去而已，苏歇的步伐不大，所以走的很慢。 苏歇不知道这条路是怎样的设置，但是随着小路的蜿蜒，苏歇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抬头一看，一个木牌上看到了两个字： 成斋 这是和自己隔湖相望的那座小院，那个目光如鹰的少年的住所，星月湖边自己唯一一个没有一点了解的小楼，成斋。 其实苏歇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好奇。 虽然小北对这里的人貌似也不太了解，但是她曾一口咬定这个少年来自凉州，来自凉州大漠，那是一种充满了风沙的地方。 也是充满了杀伐和刀兵的地方，这就是凉州，而杀伐和肃冷，就是凉州人的气息，正宗的凉州人的气息。 那个鹰眼少年身上就充满了这种气息，虽然苏歇不曾察觉，但是对于牧先生和小北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小星舞对这种凉州战马和瀚海风沙的感觉有种天生的感觉，所以在星月湖边这个人的籍贯绝对不是什么秘密，只有苏歇一人不太了解而已。 “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呢！”苏歇这样想。 但是住在这里的少年不这么想，他叫成德，一个来自凉州的少年，他的身上满是凉州黄沙战马的味道，虽然他是草原的子女，有着鹰一样的信仰。 苍鹰信仰天空，信仰飞翔，他信仰强大，信仰力量。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狂妄的人，虽然关南没有真正熟悉他的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狂妄于嚣张，就像他此时正用看待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楼下的苏歇。 他没有去上课，因为新生教习的水平已经不足以对他施教，所以他狂妄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与苏歇的失风小筑同在星月湖旁边的成斋。 成，不是他的姓，但是他喜欢别人认为这是他的姓；斋，听起来好像是书房一样，但是这个除了识字以外再没有一点文人样子的少年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座小阁楼的名字改成： 成斋 “喂，楼下的，你想干嘛！”成德看着苏歇，首先忍不住作声问道，他的语言里有种轻佻的感觉，让人很不喜欢，但是苏歇不介意。 苏歇抬起头来，向着阁楼的二层望去，三座小楼大同小异，都是二层阁楼，那个少年站的地方应当也是书房。 “我很无聊，想转转，。”苏歇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真是白痴，”成德低声嘀咕道。 看着苏歇一脸认真的表情，成德收回了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滚出去”，朗声说道：“你还没有修行，凭什么住进星月湖？” 星月湖这样的住所在驰星院里其实并不多，大概只有五处，而其中又以星月湖位置最好，住人最少，一般只有三人，因为苏歇这个异类，所以多了个起居丫鬟和受伤的牧大高手一共也不过五人。 可以说，这里是驰星院学生最高标准的住所，甚至高过一般的教习，就连周副院长的住处也不过是比这里的阁楼大一点，多了个地下一层而已。 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人，以苏歇一个连弱识都没有生成的普通人，连驰星院的大门应当都进不了，何况住在星月湖旁呢！ 成德以慧海上境住进这里，在他看来理所应当，那个来自南方的小姑娘好歹也是慧海境界，但是苏歇一个没有修行的少年在这里可真的是奇怪啊。 作为成德来讲，能收回那句“滚出去”已经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事情了，何况对着这个白痴问东问西。 但是苏歇的回答很奇怪，他说：“难道这里很特别吗？” 在苏歇心里，他认为每个学子都应该是是这样的待遇啊，你可以在这里，星舞可以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但是成德明显不这么想，起码，他认为苏歇没有这个资格，况且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应该还带了一个起居丫鬟，和一个奴仆护卫。 好吧小北真的是起居丫鬟，但是牧先生像是一个奴仆护卫吗？谁让他整天劈柴砍树，还穿着最劣质的赭色长衫呢！ 成德愣了一下，星月湖不够特别吗？ 大定皇帝当时御笔亲书的“星月永在”的匾额所对应的星月湖不够特殊吗？每月至少有十四个晚上可以提高两成修炼速度的星月湖不够特殊吗？关南八景之一的三潭映月就在自己的门前，推开门就能看见的星月湖不够特殊吗？ 这个少年一定是疯了，没错就是疯了，以狂妄著称的成德认为眼前的这个少年肯定疯了。当然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无知，对关南，对驰星院一无所知。 苏歇无知是真的，但是苏歇对这里的历史或者说历史名人是很了解的，毕竟《八州英豪传》不是白读的。 而其他书籍上对天下九院的描写都是只言片语，很难让人系统的串接起来。 “好吧这样说，这里基本每一个月都有十四个晚上能提升你的修炼速度，两成，两成啊！”成德这样说。 “可是我还没有修行啊！”站在楼下的苏歇这样说。 “好吧我忘了！”成德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顿时有种懵了的感觉。面对苏歇这种天真而又奇葩的少年，成德又能说什么呢！ “那在这里能看到止楼第四十四层上的大定开国皇帝御笔‘星月永在’你知道不？”成德再次问道。 苏歇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因为《造化天工》里对止楼有着非常细致的描绘，对于过目不忘的苏歇来说，当然知道，自己当时卧病的时候还看见过。 “可是我家里有好多大定皇帝的御笔亲书啊！本朝的也有好多！”苏歇老实回答，虽然他也知道大定太祖是千年多以来唯一一个以枪证圣的天道高人，也就是说是那是唯一的枪圣！ 成德彻底懵了，苍鹰祝福下的眼睛可以看出来苏歇没有说谎，成德已经被震撼到了，他家里真的还有大定太祖的御笔亲书！ 到了这个时候，成德已经基本肯定下来，这个家伙一定是被家里用了大力气塞进来的少年锦衣。 而且就连把他塞进驰星院的人成德已经猜到了：周宁关。除了这个跟自己一样狂妄的人以外，大周没有人敢这么做。 事实证明成德只猜了个半对，除了周宁关以外，还有人敢如此狂妄，就是周宁关的老师，苏歇的爷爷，折冲都尉苏三虎的父亲，苏若方！ “我们能做朋友吗？”再三思索，苏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自己想找一个朋友，能不让自己那么无聊的朋友。 “滚出去！”几乎没有太多思索的成德也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对于一个没有本事，凭着家里的地位硬生生来到九院之中的人，成德自然是厌恶的！ 虽然一切都表明他的背景很厉害，但是成德是绝对不会买账的！ “滚出去！” 苏歇的耳朵里回响着楼上少年的怒吼！ 林中的鸟儿似乎也被惊起了，湖里的鱼儿似乎也被吓到了。 但是苏歇内心的感伤也被喊了出来，就像惊起的鸟儿，就像吓跑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