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像月亮
第十七章：像月亮 星舞所喜欢的，正是牧先生所讨厌的，虽然，星舞讨厌的，不是牧先生所喜欢的。 星舞是个喜欢礼貌的姑娘，所以星舞的一举一动，没有一点儿可以容得人挑剔的地方，这就是连星舞。 当然了，星舞不喜欢此时的牧先生。 当她在楼上看着那个独自饮酒的牧先生的时候，她总是想起那个抱着自己玩耍的赵叔叔，但是牧先生此时没有一丁点那种感觉。 牧先生或者应该叫“沐先生”他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此时的牧先生不同，他是那个让白院长不敢作声，让周癫虎后背发凉的牧先生。 或者更多认识他的人喜欢叫他：“疯子” 但是星舞不认识他，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疯子。 此时， 是苏歇的主场。 这个手里挥舞着木棍，眼睛迷离，被二十年的仙翁醉醉倒，现在正对着月亮骂爷爷的那个少年。 苏歇很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觉得很畅快，不知道是因为骂人的感觉很爽，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得到了抒发所带来的轻松。 总之一个醉酒的人的世界是模糊的，更是美好的。 苏歇就是这样的美好，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连星舞。 星舞很郁闷，初次见苏歇的时候，这个少年留给自己的印象很不好，毕竟，这个讨厌的人收了自己的小礼物，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但是后来吧，苏歇突然开窍了，具体好像也没有什么原因吧，就是变得会讨人欢心了，尤其是女孩子。 恩，其中又以对星舞的态度为最高水平体现。 但是此时事情又发生了变化，这个讨厌鬼居然喝酒，而且居然喝醉了！星舞最讨厌喝酒的人了，何况喝醉。 但是现在星舞连讨厌的时间都没有，或者说没有反应的时间。 已经醉得颠三倒四的苏歇手中的树枝不停的挥舞着，嘴里也不挺的骂骂咧咧着，而且脚下的动作也没有停过。 正在苏歇挥舞着木棍，然后倒退的时候，果然，苏歇倒了。 不是喝醉酒之后的醉倒，也不是星舞看不下去将他打到，而是很轻松的被绊倒了。 刚刚还在用木棍演绎剑法，吓得剑道天人，这一代的剑魁牧先生静若寒蝉，不敢作声，现在就凄惨的趴在地上，其中的戏剧性变化，说到底就是一盏酒的事而已。 而牧先生呢！依旧是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苏歇的一切举动，因为眼前不光有苏歇，还有星舞。 “这两个人之间会有故事的，”这是牧先生的直觉。 牧先生期待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的发生，所以他没有任何举动。 星舞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苏歇，又想起当初那个对月独酌的赵叔叔说的话：“醉了，比醒着要好得多！” 虽然星舞没有见过喝醉后的赵叔叔，但是这句话星舞一直记着 看着老神在在的牧先生，没有一丝理睬自己，或者躺在地上的苏歇的意思，听着苏歇喝醉后略带浓重的呼吸，星舞走上前去。 到了苏歇的面前，星舞敛了敛裙子，蹲了下去，一双柔荑轻轻的绕过苏歇的发鬓，来到苏歇的脑后。 地上的湿气很重，星舞的手感觉到一种寒意，那是夜间水边的湿气蒸腾凝结产生的，倒在地上的苏歇十分狼狈。 头发已经被地上的湿气浸湿，那件并不出奇的青色衣衫已经被湿气混杂着青草断裂后流出的青绿色汁液沾染，留下一片片青绿色的印记。 地上很凉，所以星舞不想让苏歇就这样躺在地上。 星舞喜欢帮助别人，恩、就这么简单。 对于一个比苏歇还要小一两岁的女孩子，苏歇还是挺重的，对于一个将木属性真气修炼到慧海境界的修行者来说，苏歇并不重。 没错，到了这时，星舞只好使用了真气，否则这个像石头块一样沉的讨厌鬼自己真的抱不动。 但是问题来了，当星舞将苏歇抱起来的时候，蓦然之间星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牧先生老神在在，爱理不理，有时又往这里偷偷瞄上两眼，哪里像一个天道高人，当然了，星舞也并不知道啊！ 难道要自己抱着他进去失风小筑，但是想起刚才牧先生的眼神，星舞就不想踏进那个小院半步，起码是那个赭衣坐在院子里的时候。 小北，她是认识的，甚至比自己对苏歇还要熟络一些，前一阵子小北总是找她我问东问西的，但是此时又不见小北的身影，自己是看着她顺着蜿蜒的石径，伴着摇曳的竹灯回来的。 她想把苏歇放在一个横陈在院前的树干上，但是看了看树干上在月色下泛出的银色光芒的水珠，星舞放弃了。 正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时候，苏歇动了，当然不是那种从胃部痉挛开始的动，而是从手上开始的。 苏歇的手开始是耷拉着的，但是此时苏歇的手慢慢的有了动作，苏歇先是抬起了双手，然后顺着星舞的一双手臂，向着星舞的面部前进。 事情发生的很快，在星舞还踌躇要不要把这个登徒子摔在地上暴打一顿的时候，苏歇的手已经捧住了星舞的面庞。 这一瞬，月色仿佛凝结成了霜，湖上的凉风仿佛驻足不前了，时间应当是已经静止在了那一瞬了吧。 苏歇看着眼前这个花容失色的少女，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一盘明月，说：“你好像那盘月亮啊！” 四目相对，星舞根本失去了方寸，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种尴尬，毕竟这好像是第一次和男的举动这样亲昵。 苏歇没有站直身子，所以目光比星舞低一些，或者说此时的苏歇根本就摊在了小北的身上，眼睛望着被自己双手捧住，无从逃脱的少女。 星舞真的很美，尤其是在月色下，就好像当初星月湖的月色回转照到天上的星辰一样，但是那样的胜景能有几次呢？ 月亮的光辉终究会掩盖星辰的颜色，但是月色中的星舞会一直美丽的。就好像此时星月湖中的一个月亮，对应着天上的那盘月亮一样。 为什么不是黑龙潭里的月亮呢？ 那月色太冷，太清澈了，除了那位老神仙，估计没人能那么长的时间去消受那盘月亮。 “你，，，，，，，好美！”苏歇字正腔圆的说道。 霎时间，少女的脸上被一层粉色的轻纱覆盖，虽然此时星舞的脸还被苏歇的双手遮盖着，但是眼睛里的那份情愫已经仿佛要如同水珠一样滴出来了。 “这个人，还真是讨厌呢！”星舞在心里呢喃道。 但是讨厌鬼真的是被讨厌不起来的，尤其是像苏歇这种特别让人讨厌的人，牧先生就很讨厌他，此时。 虽然苏歇的声音很轻，但是这一句句话对于牧先生来说就像拿着喇叭在耳边喊话差不多。 这小子，还真是不可估量啊！ 牧先生在心里暗暗的腹诽，这么大年纪就不学好了，不知道这苏老头的启蒙教育是怎么搞的，简直恶俗！ 好吧，对于牧先生来说这种感觉叫羡慕、嫉妒！没错就是这样。 这个家伙居然样样比自己好，自己除了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慧海巅峰的修行者以外，在这个年纪里，没有一件事是比得上苏歇的。 当然也包括此时苏歇的举动，简称“撩妹” 圣人讲：“食、色：性也！”果然不错，牧先生敢保证这个家伙以前绝对没有被人做过这方面的教导，更别说是系统的教育了！呵呵！ 但是就这么无师自通了！男人，果然是一个先于女人的奇怪生物。 夜晚的星月湖很宁静，但是不如白天那般的透彻，但是此时有比白天的星月湖更加透彻的东西，这东西是一双眼睛。 苏歇的眼睛！ 以至于小星舞此时被这个讨厌鬼的眼睛迷住了，就好像陷入了一汪寒潭，不能自拔，时刻准备去到潭底一探究竟。 但是下一刻，这汪寒潭不见了，消失了，因为苏歇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就这样站在地上，伏在小星舞的身上，睡着了。 于是乎，那汪宁静而深邃的寒潭消失了，被那寒潭吸引的少女缓缓地醒悟了过来。脸上的绯红也渐渐退去。 看着此时自己和苏歇的举动，星舞不知所措了起来。 于是，这个女孩发出“呀！”的一声叫喊，将苏歇摔倒在地上，和羞小跑，奔着自己的小槐院而去。 苏歇躺在地上，沉睡着，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牧先生依旧看着不远处的湖边发生的一切，看着星舞扶起苏歇，看着苏歇捧住星舞的脸，看着苏歇闭上眼睛、星舞害羞的离去。 知道牧先生垂起酒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直到月亮已经挂在了止楼的上空，牧先生轻轻的放下酒坛。 起身掸了掸自己赭色的长衫，朝着苏歇走去。一把从后背将苏歇提起，朝着失风小筑走去。 失风小筑的门被关住，也就是在时间后不久，小槐院阁楼上的窗户被轻轻的关上了。 “谁道飞花曾解语，怎奈相思未肯许！” 星月湖上飘荡着牧先生最后留下的那句词，留给整个小树林一丝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