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回 裴将军中计全军灭
毛丼,毛公郑的最早食邑,负责把守黄河以东西北地区的治安,后来大部分人迁徙到了华山周边,现在毛公郑的后人再次迁徙到了汉水褒河之南之地,私下称为南郑,这个称呼还没流传开来。 大军驻扎在毛丼,毛邑父,服侍虢公左右,姬塬君也赶来献礼讨好。虢国冷冷的说道:“听说现在你们富得流油,有人说你们跋扈到目无王法的地步,山高皇帝远,法典管不了你们?你们对原住民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那都是他们一面之词,土地确权之后,可以买卖,贵族们用钱等价买他们的土地,他们不卖,这不是瞧不起王亲贵族?在买卖土地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大人就不了然了,等价交换,绝无欺诈行为。” “本公知道了,贵族们要买人家的土地,小民不卖,贵族就强买强卖,结果就发生冲突,后来就发生武装闹事,闹事就抓起来镇压,镇压就反抗,继而勾结外邦起义造反,造反就发生双边战争,战争一国难以取胜,就联合毛丼毛邑父联合出军,对吧?” 虢公没等他们开口强辩,接着对姬塬君和毛丼邑父说道:“你们前后左右四方都是戎邦,西边羌戎,东边犬戎,北边熏猕,南边朝那、乌氏,可你们确如此有能耐,胆敢暴虐扩张,本公真的佩服你们,罗国当年从这里的大罗山迁徙,为何?也就是顶不住四周戎邦的侵扰,由此说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们不是真是咎由自取吗,你们认为富裕了,就很了不起吗?你们富裕了,确可以在法典框架内采用愿买愿卖,双方同意的买地交易的方式来扩张,可以买卖奴隶,为何要行强买强卖的暴虐呢?说不定还用二等田的价格强买小民的一等田地,难怪懿王每天把诸侯要‘携德为君’挂在嘴上,要作为衡量诸侯君为政标准,原来确实如此,诸侯携德为君,德治天下,看来懿王真的要到该出手推行的时候了。” “不是为君无德,而是这帮官宦贵族如此猖狂暴虐。”姬塬君回道。 “哪王朝法典呢?你们为何不秉公而断,秉公执法?司徒衙役都干什么去了,官官相护?同流合污,见者有份,既得利益?”虢公严词道。 他们不再说话,沉默一会之后,虢公下令道:“尔等将边境大军撤回驻地,乘下来的事由本公做主,这表明你们主动退军,不再起兵,有事到法庭上去说。” “诺。”姬塬君和毛丼父应道。 数日后,姬塬军和毛丼父的大军撤回驻军基地。 虢公本是文人,文人就会先礼后兵,于是虢公派出使者前往须弥羌酋长国,说明王朝大军一到,姬塬和毛丼两军已经退回驻地,双方罢战,战争就此停息。 须弥羌酋长说:“王朝大军一退,两家联军还会卷土重来,与其反复,还不如就此一战,决定胜负。”须弥羌酋长决定开战,用战争解决双边问题。 使者回来禀报虢公,虢公火了,下令:“踏平须弥羌,平定动乱。” 须弥羌酋长这话一出,性质变了,已经不是诸侯间双边问题,而是对抗朝廷,朝廷大军在此,何以如此猖狂。 原来,须弥羌早已经准备大战,已经约好周边邻国助战,否则一个大酋长,带着四个小酋长,何以奋战周军?不要说山地险要,就是站在九千尺的山尖上,周军也会将大山推倒。 虢公军令已下,兵分五路,每路各领一万人马,中军一路,随虢公留守毛丼边境, 此时西北大雪天气快要来临,第一军沿清水河北上打去,第二路从罗川横腰出击,第三路军从大罗山出击,直至黄河。第四路军山峦沟堑山地战,虢公部署完之后,得意洋洋的说:“周军所到之处,处处安宁。” 虢公太轻敌了,军力太分散了,如果五万周军集中一点攻打任何要塞,都有把握取胜,可现在四路大军分布在两百里的战线上,还是山林高坡沟堑交错,地势实在复杂的情况下,相互不能接应,如何有把握取胜?实在令人心悬。 话说一路大军刚过清水河到达郑旗,这是原来毛公郑的封地,后来成了须弥羌的领地,迎面迎来一路人马,此人正是圣哥福地,福地说道:“大将军,在下有礼在先,阳谋羌笛,绝不搞阴谋诡计,在下说羌人要烧山,你偏不信,现在羌人十万大军正在关门山等着你前往大战之后,将你火烤烹煮之后,美餐一顿。” 一路大将军裴元哪里听得进去,激将法有时也很灵验,裴元一听此话,下令踏平关门山。 圣哥福地,一看对方中计,撤马回奔,裴元策马率军向关庄挺进。 一路大军,中军统帅虢公原本指令是沿清水河沿岸扫除乱寇,那里才是须弥羌人居住的主要区域,那里沿岸居住二十万人口,也是须弥羌集中保护的对象。裴元将军违背军令,而且上了激将法的计谋。并沿途都是大山,关门山在屈吴山脉东麓,边上就是天都山,如果须弥羌真的放火烧山,哪这片山脉将毁于一旦,六盘山余脉南华山,西华山也将全部殆尽,须弥羌人绝不会做如此傻事,但是郑旗到达关门山这个地方,途径一个小山丘陵,丘陵不高,丘陵上长满小树,树木不大,也就一人多高,一看就是次生生长林,说明前面确实被“火不烧山山不肥”过。 圣哥福地也料定裴元将军会在此休息,因为丘陵脚下有一条盘山小河,小河盘山流,盘山小河围着这座小丘陵一周流淌,也由于盘山小溪的围绕,点火烧山之后,火势不会蔓延到隔壁大山上,放火的后果危及面最小,这里就形成火烧周军的最佳位置。 周军急行军走到天发黑,一万大军来到小河旁,裴元将军一看天已经快黑,这里又是一片丘陵,四周大山围绕,小溪就在脚下,丘陵树木不高,是扎营最佳地方,于是下令,就地扎营,轮番值守放哨,以防偷袭。 从兵家兵法来看,在此扎营并无大错,大错特错之处,在于中计来到这里。 深夜时分,早已埋伏在对面大山山脚隐蔽处的须弥羌人,吹起羌笛,三千火箭同时射向对面的丘陵中,丘陵小树着火,烧了起来。 裴元将军在呼叫声中惊醒,这时火势已起,满山遍野的树林烧了起来,大火冲天,裴元将军大叫,到河边把衣服湿掉,头用湿衣裹起来。 小河对面的山腰上的须弥羌人,借着火光的照耀下,再次对着跳河的周军射出冷箭,冰冷的河水中,周军中箭大叫,有的应声倒在河水中。 裴元将军虎啸般的叫道:“罪人福地听着,放火烧山,罪当该死,本将要灭你九族,出来受本将一箭。” “在下在此,有本事就射吧,在下愿意陪同将军一起到九泉之下相会,王朝有泉府,地下也有九泉泉府,都是钱多烧的身,来吧,开弓射不中,算什么将军!”福地叫道。 裴元将军听了,心中之火如身后的火海,裴元抓起象角弓,搭箭射出,一支愤怒的箭射向对面黑暗中发生的位置,只听一人惨叫,中箭,此人正是福地。他们哪里知道,裴元将军是王朝神箭手之一,听声射箭是他拿手好戏。 福地中箭身亡,须弥羌人也疯了,几阵阵射之后,抬着福地的尸体而去。 火还在烧灼,临近冬天的河水也很冰凉,在大火山的炙烤下,已经感觉不到寒意,露在外面的手脸,多数被火山热气灼伤。 天终于亮了。山还在烧灼,周军到了小河对岸,望着水中的堵住河水的尸体,没有流泪,效命沙场,这是军人的本色,他们随时准备着献出宝贵的生命,为了一方和平大业。 裴元将军下令就地安葬将士尸体,然后清点人数,死五千人,箭伤一千人,重度灼伤一千人,轻度灼伤一千人,战斗力还有两千将士,裴元将军,仰天长啸之后,下令撤军到清水河。 裴元将军没有撤退到毛丼大营,而是带着伤员到了清水河,因为他明白中了计谋,也明白他违反了军令,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两千战斗力又能如何? 裴元必定是将军,他知道此时将士的心里,一颗颗仇恨的种子在将士们的心里燃烧,那股怒吼的雄性动物的野性开始爆发,他们不再是普通人,而是一群雄性野兽,和雄性动物没什么区别,手中的长枪,背上的羽弓,腰间的长剑,就是他们为死去的战友复仇的利器。 轻伤不下火线,轻度灼伤的将士,坚决要参加战斗,裴元将军亦然同意。重度伤员在此扎营医疗治伤,裴元将军率着三千人马向沿清水河向黄河边杀去,这是他的使命,这是上方的军令。 仇恨的力量,就如用之不竭的源泉,裴元将军一路打败须弥人六次围剿,当裴元将军杀到沙嘴城的时候,还乘下两千军,和二路将军服余父会师,服余父还有九千人马,两路人马共计一万一千将士,攻城。 沙嘴城,是须弥羌人的都城城邑。地处河床平坦之地,四周丘陵起伏,沟堑纵横交错。 沙嘴城外东南十里处有一万驻军,西北十里有一万驻军,城内还有一万驻军,须弥羌总兵力三万,而周军两路人马合计一万一千人马,对付对方三万军士,还有城堡,这仗如何打?攻打沙嘴城,也是让人生畏的战役。 战,坚决要战,攻城,坚决要攻城。攻城第一场恶战就要开始。 周军现居东南,和须弥羌东南驻军对上阵,双方摆下阵势,正准备开战,这时从左侧杀出一路人马从侧面攻打周军,这队人马原来是屈吴山东麓,天都山北麓的西盐池的城邑主的援兵到了,周军后军乱了阵脚,裴元将军说道:“兄弟,你打前阵,我去迎接后阵。”说完率领本部两千军士,硬碰硬的和盐池五千军打成一团。 画面切换到二路父余将军和须弥军的交战场面,九千对一万,算是均势力敌,人数须弥略占优势,可战法上却没有父余用兵的老道,须弥一万人马铺天盖地的一起杀来,而二路军却仅有三千人马去顶住须弥大军,还有六千军,等待父余的军令。 等待双方大杀一阵之后,眼看二路军三千人马所乘无几之时,父余下令六千军全上,自己带着百名护卫在观阵。 须弥军已经拼杀好一阵子,体力渐渐不支,二路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如在练兵场,砍杀自如,几个时辰之后,须弥军败下阵来,撤退逃向沙嘴城。二路军紧追不放,杀敌无数。 再说盐池五千军,和死过一次的一路两千军来说,也不算大事,屠刀之下,长枪锋尖之上又多出几千死士而已,战斗结束之后,清点战场,盐池军死尸四千,周军死士一千,伤员五百。 裴元将军的兵力此时还乘五百军士,裴元将军笑了,说了一句真心话:“死去的将士们,咱们保本了,还为你拉了个垫背的。” 话说二路大军追杀到十里开外的沙嘴城城脚,城内两千守城军接应逃兵,二路军停止追击。 二路军盘点战况,二路军阵亡三千,受伤一千,杀敌七千人,俘虏一千人,缴获兵器无数,二路军还有五千将士的战斗力。加上一路军五百人,共计兵力伍仟伍佰人马。这一仗算是胜仗。可后面的仗如何打?尤其是一路将军裴元,算是全军覆灭,乘下五百将士加两千伤员。 二路将军父余说:“裴元将军,你还是回去安置伤员吧,乘下的仗由我来打。” “效死沙场,是军人的天职,本将军,身为将军,没有得到军令,怎好撤退。此时撤退,就如逃兵。我尚有五百零一名将士,何惧刀枪剑戟,不战而退,算是什么将军。”裴元将军豪气的说。 “哪好,本将调一千人马于你统帅。”父余将军说道。 “不用,本将军的五百将士都是命大本领高的将军,以一当十,本将军就是五千将士。”裴元将军坚定的说。 “好吧,王朝有裴元将军如此了得的统帅,是王朝的幸事,本将佩服。”父余将军说道。 “数日后攻城吧。”裴元将军淡定的说道。 父余将军没有说话,不知如何回复。 几天后,一场大雪从天而降,裴元将军又一次仰天长啸:“老天有眼,人在做,天再看,老天助我!” 父余将军诧异的望着裴元将军,不知他说的“老天有眼,人在做,天再看,老天助我!”是什么攻城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