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穆王亲征王幾置戎
公元前964年，周穆王十二年，穆王亲征黄河几内犬戎，这是穆王四十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尽管房太后反对，可儿子当王上已经执政十二年了，今年正好四十岁了，也管不了他了，自己都要老了，随他去吧。 春狩是惯例，穆王姬满命太子姬伊扈代父监朝执政，祭公辅佐太子执政，太宰笰索主管百官事务，司马井伯掌朝廷兵马兵权，其他一切如常。 穆王姬满率丰镐四师五万人马出征北方戎狄之地，御驾亲征，趣马嬴造亲自御王辇，毛公班随征担任统帅，师奎父担任监军，鱼国君鱼台为参军，四位军正温苏、贾贻、应当、满意为大将军，这四位将军都是王家嫡系，温苏是姬姓温国公子，贾贻是姬姓贾国公子，应当是姬姓应国公子，满意是陈国公子，陈胡满公之玄孙，陈申公之弟陈皋的孙子，姓先祖陈胡满公的满字，是当今太子伊扈的老丈人。真是上阵父子兵，出征一家亲。 穆王下令，从黄河北岸行军。按道理，北翟在黄河西岸，大军应当走黄河西岸才合乎常理，穆王这是做何道理？让人费解。 穆王有穆王的道理，穆王在想一个更大胆的设想，他要考察太原流域的土地资源，他要派上用处，这是他考虑了多年的置戎办法。第二他还要再经历一下父王昭王的渡江渡河的经历，他知道，要扩张，这是一道砍，他要越过这道砍，必须面对，而且要超越，超越这个砍的最佳途径，就是加强造桥技术。穆王狩猎不光是为了攻打白翟，还为了练兵，他要度黄河，他要在黄河上造桥，如果在黄河上飞架一桥，能经得起几万人的共振频率，这样的桥架在大江之上一样可以。这就是穆王为何走黄河北岸的原因之二。当然还有其三，他要顺便威震娄烦之邦，这也是他北征其中之一的原因，出征一次不容易，既然来了，就顺便把要办的事一起就办了吧，这叫合理化支配时间和资源。六月底，穆王到达方山太原娄烦之地，安兵扎营，让前锋温苏前去黄河边兔坂之地扎营架桥度河。这里将要安置被猎获的兔子的窝巢。 温苏领命而去。 晋国侯，娄烦君，盂国君，仇犹君，中山君，代国君，等几十个君王都来仕驾朝觐穆王。娄烦君要为穆王建行宫，穆王说：“朕是来征服北翟的，不是来度假游猎的，朕就住军营大帐篷，即可。” 娄烦胡君又说：“是否通知黄河对岸的佳邑君，为陛下准备行宫？听说他那里米脂之地出美人，陛下意下如何？” “你的好意朕心领了，你可听说朕答应淑人妃一夫一妻制？别破了朕的规矩，你几个女人？”穆王说道。 “回陛下，为臣老婆不多，就三十个，比中山君少多了。”娄烦君笑着回道。 “三十个还嫌少？老野马一个，中山君多少个？”穆王问。 “回陛下，在下五十个，有的就是奴婢转正而已。”中山君解释道。 “中山国人丁兴旺，以后定是强国啊。”穆王说道。 “晋国侯，你要努力呀，中山君的儿子没有地方居住，到时可要到你的晋地来居住哦。”穆王意味深长的说。 “臣定向中山君学习，回去把奴婢转成嫔妃。”晋国公讽刺道。 中山君说道：“晋国侯除自己强大之外，还有杨、温、贾、南唐四国之强，谁敢有如此大胆，跑到晋侯脚下挖土，真是不要命了。” 群臣大笑。 “盂国君，右玉之戎迁到你境内，现在戎人表现如何？老实了没有。”穆王问。 “回陛下，戎人自右玉迁到我盂国境内，安家落户之后，安心立业，都变成温和老实之民，三十年间，从没有闹过事，请陛下放心。”盂国君盂水回道。 “看来康王当年是明智之举啊，朕也要向先王借鉴，将不听话的戎人迁到此处，好看管教化。”穆王说。 “穆王圣明。”群臣呼应道。 参军鱼台说：“陛下，这样，戎人就是靠王畿太近。” “离王畿近，便于教化，生活条件也好，有何后顾之忧，人是可以教化的，只要功夫到家，那石头不是磨成了石针，用来针灸！”穆王说。 晋国侯说：“鱼台君，你鱼国在王畿之内已经立国多少代了，你也是异族，对王畿有威慑吗？你们鱼人不是一直都享受王恩吗，怎么别人就不可以呢？” “臣，忠于朝廷，忠于王上，天地良心，上天可鉴，陛下，为臣说句公道话吧。”鱼国君鱼台下跪说道。 “鱼爱卿，平身，鱼爱卿之忠良，天下瞩目，日月可表，忠心之人，世代忠良，否则，也不可能在王畿之内设国，爱卿多想了，入坐。”穆王表彰道 “谢陛下赞语，臣当世代效忠陛下。”鱼台说完，入坐。 鱼国这个时候还算强盛，但一直和朝廷保持一致性，紧紧的跟随朝廷，领土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大，但还是过的去的，毕竟在王畿之内封侯。 穆王行军节俭，让北部诸侯君汗颜，他们没想到一代王者，如此威武，生活却如此的低调俭朴，虽然有华丽的八骏王辇，可吃住简单，不求华丽，老婆还就一个，真是让人费解。有人私下里小声议论，说穆王不喜女色，是不是那东西有点问题，可从小道消息得知，盛妃床上功夫很厉害，可谓床上安床，来形容他们的活跃，而且，穆王身边侍女都是绝色美女，可穆王就是不动心，人们很是费解，难道穆王在上演目不斜视，正人君子的典故？不得而知。世俗之人总是胡乱猜测。 十五日后，温苏将军来报，兔坂与佳邑之间的黄河桥已经搭建好了，可以过黄河了。穆王来到桥边，大笑，“这是这是什么桥？什么造型？如此搭建能吃得住几万大军和战马辎重过去吗？” “回陛下，这是著名的桥梁搭建专家雷人设计的，他说样子不好看，可很有科学道理，采用三角架原理，是用五万根同样粗细的竹木搭建而成，他说，不要说千军万马，就是百万大军共振齐率照过不务。”温苏将军回道。 “看来遇到牛人加雷人加达人了，他如此放言，那就命大军过桥，全部列队行进，整齐有序，步伐一致，如能把此桥震倒者，有奖。”穆王要搞破坏性试验。 四万大军，于是按照穆王的要求，上桥之后，拼命地踏脚，风，风，风的喊口号，迈着整齐化一的脚步从竹桥上走过，这那里是过桥，是在阅兵，阅兵给北部诸侯君看的。大军过后，桥没有倒塌。雷人笑道：“我的设计，防震系数达到二十四级，抗风系数达到三十六级。” “有这个说法吗？那里来的二十四级，三十六级，这么高系数，胡说八道。”穆王笑道。 “这不是没倒塌吗，臣就大胆的吹一下，也没事，采用夸张手法。”雷人说道。 “不管你怎么吹，桥还是可靠的，朕还是要嘉奖你的，朕封你为桥伯。黄陵龙门山之地目前没有封，就是前朝桥方，你就授封桥国吧。朕把要俘虏的猃狁人安置在那，你要给朕看好他们，严加看管猃狁人，这个猃狁名字也太难听，朕把犬字边去掉，他们以后就叫严允。不过，爱卿要为朕在长江上造一座桥，朕要过江。”穆王说道。 “谢陛下分封，谢陛下嘉奖，臣定会在此桥基础上，再接再砺，为陛下设计出更好的桥出来。”雷伯叩拜。 “爱卿平身，随朕一起过桥。”穆王说道。 “诺，陛下请。”雷伯说道。 桥西岸的佳邑，就是当年王季强征北翟所到之地，这里的姮（heng）姓白翟，早已归顺周王朝，当年的龙方和府谷之地到黄河边的白翟人和龙方人，没有真心归顺，因为没有被征服过，白翟十二王被俘之后，王季当时向商帝武乙保了他们的命，十二位姮氏王他们还是很感激周人的胸怀。穆王这次没有针对他们，而是对佳邑以北用兵，以及黄河几内几个部族进行征服，这是没人知道他的想法的，穆王不是单一的来征服一两个部族，而是来征服龙山以北的民族和白于山以北的獯鬻（xunyu）人，这支是华夏民族夏桀遗民，还有北面的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畏（huai）人，黄河几外为界，这就是穆王第一战。 当年姮姓十二王的后代，全部到齐，侍奉朝见穆王，为穆王准备了行宫，他们这里的行宫和军营也没有多大差别，又是夏天，穆王说还是在军营里习惯，只是到行宫接见了他们，然后就回到中军军营居住了。 姮伯还为穆王准备了米脂姑娘，姑娘确实名不虚传，美，那个美劲，让穆王傻看了许久，然后还是忍住了性子，没有临幸她，而封赏了姑娘为王俎，俎（zu）就是砧（zhan）板的意思，也就是垫板的意思，垫背的意思，后备的意思，为谁垫背呢，就是为盛妃淑人垫背的意思，然后让姑娘回家。姮伯一头雾水，还认为姑娘不合穆王口味，可这姑娘已经献给了王上，就是王上的人，而且王上还赏赐了封号，赏了钱财和王妃用品，却又被打发回家，这以后就不可再嫁了，而王上只是让她回家，又没说不要她，这个姑娘家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沉默等待后话。 这个姑娘并不是米脂人，而是羌人，姜姓，年方十五岁，现在被穆王赐封为王俎姜。 穆王为何要封而不用，要而不带？因为王上还有第三步强征计划，就是对西边的姜姓羌人用兵。也因为这位姑娘没有隐瞒事实，实话告诉了穆王，她是羌人。穆王咽了一肚子口水，还是让王俎回了家，因为他是王者，王者以天下为重，因为他要强征她的民族。别人都认为穆王北征只是对一两个没有荒服的部族小国进行教训而已，谁也不知道穆王有如此大的野心。 这意思王上迟早一天还是要这个美女的，只不过没人知道这个俎是什么意思，以后把俎变成珇（zu）时，大家就会明白了，珇字带王就不一样了，真笨这帮大臣。此话传到宰相笰索耳里，笰索已经知道，王上是什么意思了，于是，暗中派人将王俎一家人接到城内太宰府安置起来，等待穆王回朝。这就是后来珇国的授封者的王珇。珇，美玉圭，珇地产玉圭而出名。 穆王对太宰笰索的行为很是赏识，天下人，只有笰索了解穆王的心思，而且含而不露，王上满意，穆王当天暗自傻乐，第二天乐傻了，看来笰索还是有文化，有水平的。 穆王开始向北用兵，命先锋将军温苏率一万人马向北去教训龙方人和府谷人，这两个地区的人都不是白翟人，而是当地土著人，龙山人种。小地方，怎经得起周军的攻打，一个月下来，温苏缴获了四个以白狼为图腾的部族酋长，也许这就是传说中把狼头纹身于胸前的民族，赤丹人。又一个月后，温苏又俘虏了四个以白鹿为图腾的部族酋长。这个白鹿倒是世间罕见的动物，以此为图腾，看来也是少数民族。战斗也不是很激烈，百姓多，兵卒少，而且这个兵卒也是半兵半农，不堪一击。 穆王下令，将八大家族共计八百人押往太原之地，强加看管教育，驯化臣服，而龙山当地百姓，另封首领为固阳君，统管这个地域，荒服，并为姮伯西申国附庸，每年有姮伯代为上交荒服贡品。 姮伯感激涕零，大谢穆王，他不知道自己献王珇有功，受到嘉奖。不过他也不知道他为周王朝的衰弱埋下祸根。 穆王向西而行，到达横山，这里是獯鬻和猃狁居住地，他们也不曾荒服过，只是偶尔朝见周朝，贡得少，拿的多，每次朝贡，总会得到赏赐，赏赐之物，远比朝贡的多。但朝廷一直希望他们能正常朝贡，不是因为他们那一点贡品，而是代表的意义不一样，这是国家版图问题，不是贡品问题。所以历代王者都没有放弃他们的朝贡，而且每次朝贡总会大大的嘉奖赏赐他们。王者站的高度不一样，视角不一样，不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穆王派应当将军向横山之北攻打，派满意将军向西攻打，攻打目标是黄河边。不到黄河心不止。 这个决定让大家都傻眼了，这没在心里准备之列。问题复杂了，这里有獯鬻人，猃狁人，北羌人，鬼方人。 穆王下令，“不管是什么人，照打不务，朕就是来拉练来的。” 鄂尔地区南部是沙漠地带，北部是高原森林地带，周军还从没有到沙漠里战斗过，王令已下，大将满意和应当两人向参军鱼伯鱼台请教如何行军，鱼国君鱼伯建议说：“你们要沿水路攻打，这沙漠地带，没有水是无法生存的，只有水源的地方才有人家，才有军队，荒漠之地就不要去了。满意将军沿红柳河先将猃狁（xianyun）王和獯鬻（xunyu）王攻下，然后到达盐池，这里是他们吃盐必去之地，断了他们的盐道，他们势必牵动所有沙漠之地的所有人，在盐池附近设立盐场堡，再设立周台子加以驻军，这里将是周朝王廷之疆域，为定边，这里是北羌人出入的地方。然后满将军继续向西向黄河边上打，一直沿黄河顺水而下，打到贺兰山北麓，拿下鄂托克可汗。应当将军从北线窟野河向黄河西北攻打，那里的人不多，不过有两个自称是老虎山黄金家族的人在那里居住，自称鄂尔可汗和准格尔可汗，你要小心，这里高原林草丰茂，森林分布在高原的北部、东部。” “谢参军指点。”满意和应当将军道谢。 “还有，你们行军要快，闪电战，北方的冬季来得早，马快要进入冬季，这里寒冷，将士们受不了，你们要多缴获一些毛皮制品，好让将士们越冬御寒，不然这个冬季，将士们没法过。战争不会激烈，你们所到之处，只要擒王即可，人烟稀少的地方，百姓让他们去吧。时间点就是在冬季大雪来临前，到达盐池周台子处集合回师。” “遵命。”满意和应当将军各率本部一万人马各自扫荡去了。 穆王率毛公班，参军鱼伯鱼台，以及贾贻和温苏两部人马，向西南清水河六盘山而来。 穆王要到散国去，他要在陇山之北，六盘山东麓华亭之地安置将要俘虏的各位戎狄王在此安家看管，这里尚未封分之国，穆王将此地都想好了，为鞫（ju）鲜原，鞫就是审讯，教训，训导之意，穆王要在这里教训驯化被俘之王。灵台有姬姓密国，因周文王在此设立建造了一座灵台，而得名灵台城。穆王要对他们进行看管教化。这样就与原来矢国陇山之西的清水之地的邽戎、绵诸戎一同管治。 猃狁人本是义渠犬戎一族，迁到义渠犬戎附近，安置在子五岭东侧黄陵洛川之地为严允戎。穆王对战场上的战况一点也不担心，他已经提前来安置俘虏了。 笰索得知穆王的想法之后，坐立不安，穆王这是引狼入室，看似好事，可离王畿太近，鱼台君说的没错，太原置戎，对东都成周有威胁，洛川置戎，对镐京有威慑，华亭镇原置戎，对旧都岐山有威慑，都是弊端极大的隐患。穆王已经决定如此，怎么办呢？没法改变，笰索在极力的想挽救策略，可这些策略只能是当世有效，几代之后会如何，谁也说不清，看来穆王也是理想化的仁治之王，他当真认为教化对这些犬戎王有效吗？圣人之说真是误国误君啊！启伯说得对，不能让他成为圣王，我得想办法阻止王上，不得将戎人放在王畿内教化。 笰索乘穆王还没安置戎人俘虏之前，进言说：“黄陵乃先祖黄帝升天圣地，不好安置戎人，望陛下能将俘虏戎人北移一百里安置，于子五岭北麓安置为好。”因为既成事实，穆王采纳笰索建议，决定将猃狁安置于洛川一带，也不差一百里。 笰索又进言说：“华亭是个养马的好地方，这个地区不如留着养马，听说陈国公子陈养马很有水平，趣马嬴造要为王上御马驾王车，没有了养马的人，陛下何不让他为陛下再养几匹和八骏一样的骏马呢？建议陛下将俘虏戎人安置在华亭之北镇原之西的戎那之地，这样也好与义渠戎国成为一家，作为义渠戎国的附庸，这样也免得陛下去教育和cao劳。” 因穆王喜欢骏马，这个建议很合穆王心意，于是下令陈国公子陈前往华亭为穆王养马，官职为马人，并赐名陈圉戎。圉，养马的地方，养马人，戎，战马，戎马，所在地方为戎人区域，以及戎马的意思。陈国公子是陈申公之孙，将来要世袭陈国公的爵位的，公子十分不愿意前往这个西陲之地，但也没有办法，王令已下，只好前去华亭上任，担任周王朝马人一职。 尽管太宰笰索将戎人迁徙向北推后了一百里，但也没有太大效果。戎人犯境也不在乎一百里。笰索认为，远一点，总比近一点要好，两点相差就两百里。笰索之所以推荐陈国公子前去华亭，主要还是想让陈国来抵御戎人，笰索用心良苦。 穆王已经要到散国，战斗还没结束，穆王在等捷报频传的好消息。可穆王要到散国时，改变想法，既然华亭不设戎邦，就到灵台城去吧，那是先祖文王的建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