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月之战一约黄昏
翌日一大早,我还没醒,酥晚金就风风火火的来了,说独孤皓月要见我。 原本要拒绝,我又叫住了她道:“听说他很能打?” “所以?”她眼中冒着亮光。 我掀被子下了床:“带他去金露园!” “好嘞!!”她高兴的抚掌转身去,一面去一面压抑的低喊:“要发了要发了!!” 后面我扫了一眼窗外的金色阳光,“多儿,去给我拿一件最华丽、最耀眼的衣裳来…” 一盏茶后,在我一番精挑细选仔细专业的对比了之后,我终于满意的出了门,又在多儿担忧的目光中一路磨蹭的来到了金露园。 金露园的亭子里坐了个人,当我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那脸上一片黑的神色说明我的磨蹭是对的。 黑脸,那是久憋不畅内心郁结的象征,也是一夜没睡好的象征,更是暴怒的前兆,看来昨天的把戏他看的很认真。 遂,我停了下来,酝酿了一阵后,开始换做小碎步扭捏地走向亭子。 忽地,眼前飞过一只花蝴蝶,我咳了一声,提起裙子踮着脚尖去扑,蝴蝶翅膀轻轻一挥,落在了旁边一朵花上,我走了过去,团扇遮面掩嘴而笑。 “哼!”亭子里一声冷哼道:“装神弄鬼!” 闻言,我未转身,仍旧看着那蝴蝶淡淡的低语:“噤声,不要惊着它…” 他更是冷哼,又带着嘲讽,一挥手将蝴蝶震碎了。 我放下裙子转身看他,他双手抱肩居高临下,蔑视。 我又移开目光看向旁边的一株紫藤,捏着嗓子道:“真是无情,都吓到人家了。”又挑起一支紫藤凑到鼻端嗅了嗅道:“怜香惜玉你不懂吗?” “哼!”他还是冷哼,但又坐了下来道:“废话少说,我来是叫你安分一点,不要去招惹一些不能惹的人!”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很奇怪。 “当然了。”他又道:“你可以提一个条件,但是别太过分。” 我觉得他更奇怪,半晌才道:“哦?” “放肆!”一声怒喝他拍桌而起,我的态度惹怒他了。那身形未动一刀劈了过来,我抬袖一让,刀带起的劲风劈在了紫藤上,紫藤簌簌而落是一地。 “你好大的胆子,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将军说话!仗着有几分姿色便自以为是,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他沉声道。 我转身看着他,拍了拍手往亭子里去, 在他对面坐下给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好言相劝:“来来来,坐下来,好好说。” 他冷看着我不动,最后坐了下来,我喝了一口茶道:“你是说我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哼,自然!”他撇过了头,眼中的是笃定。 我轻轻一笑,抬眼看他:“可是我这要求怕是你办不到。” 他端起茶樽是不屑:“你说!” 我说:“后天晚上带着你的士兵来,我要和你一较高低!” “噗!”茶樽碎裂,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然后那眼里的寒意蔓延,刺刺啦啦是战场的肃杀。 我佯作不知,道:“应是不应,痛快一句话!” 他继续不动,那寒意蔓延杀了半场。 我喝了一口茶又放下茶樽继续道:“要是认输我也就允了你。” 他的整个脸上已经黑得可以和烧焦了的木头相媲美,是杀了个天昏地暗不知南北。 我手撑在了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笑道:“中山国的战神也不过如此……” 他脸上处于爆发的边缘,是要杀出天际。 我看了他一阵,然后又云淡风轻的移开了目光,不错,忍耐力还是很好。 我再淡淡一笑,慢慢抬手去向脸上的面具,一只手半遮不掩拿下了面具,而面具离开的那一刻,是眼中的流波飞转:“将军赞我有几分姿色,且看一看,我这容貌能评几分呢?” 空气一窒,就像是停止,世界都为之倾倒,一霎那一双眼睛是惊讶,是不可置信,是傻了,最后才是清醒,继而,清醒了之后,就是战败的时候,那一张厌恶的脸甩了一声:“无耻!!” 他呵斥着拍桌而起,再后退了一步,就差没有拔刀。 我看着他,又温婉的一笑,解开披风的带子羞涩的掩嘴低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不是花季月!”他冷喝,是怀疑自己瞎了眼。 闻言我猛然抬头,披风滑落在地,是楚楚可怜是泫然欲泣:“将军好没良心!季月只是没带面具而已,将军就不认识了!!” 他眼中一动,说不出话来,这次是真正的瞎了眼,也是在收拾一个杀了昏天暗地的战场,战败之场。 我又低头忧伤:“自那日在乙宿台一见后,季月便忘不了将军,日日思念将军却不敢去打扰将军,只盼有日能再见将军一面。直到昨夜季月设法引来了将军,但将军却不看我一眼。” 说着,用袖子去堵就要夺眶而出的泪,再捂了捂几度就要哽咽而出的嘴道:“季月好伤心,连日几番试探,竟发现这一腔热心全付与了风,将军的心并不在季月身上!” 话闭他已经是残疾,哑口,瞎眼,魂飞,一败涂地。 我又哽咽了两声,一脸沉痛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青色的玉笛道:“将军可认得这个?” 他自然认得,这是花季月专属。但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我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 他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再幽幽的道:“你在搞什么?你赢了...”说罢,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将军!后天等你哦!咱们不见不散!!”我手扶桌再给他补了一刀。 顿时花道中那离去的背影一个踉跄,惊得两旁的蝴蝶乱飞,又是不停飞也般的离去,不曾回头。 好了,戏演完了,收场。 亭子里我看着那背影如同望天石,一直到他完全的消失在了金露园的尽头,才是慢慢的敛了脸上的表情。 视线回到伸出的手上,我叹了一口气收了回来,看着宽大的袖摆,又一挥叉腰看身上,一看,几度险些落泪,花,实在是太花了!绿,实在是太绿了!花花绿绿五彩大花衣!! 这样的一身五彩大花衣,我不知道是哪位先生做的,而且还送到了九天楼?这也实在是有勇气。 我走出亭子往九天楼去,身上的大花衣裳曳地,惊得一旁的蝴蝶一闪,惊得整个园子一闪,一抬手再揭掉了脸上的面具,只一眼,又吓得手一抖扔进了旁边的草丛里,然后打了一个哆嗦快速离去。 丑!实在是太丑了!!简直惨绝人寰!!! 谁见过丑不能言的花季月?那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