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转折
沈如见他们都出去了，这才敢讲自己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她不敢大声哭，只能一个人悄悄的呜咽。 玉十三应该在找她吧，不知道追光有没有送信过去。也不知道玉十三能不能想到她被秃鹫山抓走了… 她本想谈买卖的，可哪里知道高达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夜，很冷，她不敢放松，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藏在袖筒里。若那高达再来，她一定不会受辱！ 咚咚两声，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小娘子，你，睡了吗？” 沈如一愣，赶紧握紧手里的匕首。 不过们没有打开，而是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馒头，“你饿了吧，吃了这个吧。我跟你说，其实我姐挺心疼你的，她在说服二当家，打算不将你送出去。”这个人没有走，从影子可以看出，他坐在了门边。 “你别怕，我给你看着，你吃吧。” 沈如拿了馒头，但并没有吃，“你，名字唤作什么？” “我是大山，就是秃鹫山的大山。”他回答的很爽快。“我姐就是大当家，别看她凶巴巴的，其实人很好，她唤作素蓉。好听吧…” “好听…”沈如回答。确实很好听！ “那是当然，我姐可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大山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赶紧换了话题，“你，你冷吗？” 沈如缩了缩身子，“我，不冷。” “你别怕…”他似乎还要说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的身影快速站了起来，“姐，我，我来看着她。” “行了！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滚回去！” 大山嘿嘿笑了笑跑走了。 门打开了，沈如警惕的看着她。 “你不用紧张，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听一听，你跟我说的买卖！” 沈如站起身来，整理了被扯破的衣服，尽量让自己不太狼狈。 “恕沈如失礼了。”沈如福了福，“今日仓促，我也是不经意听到你们的对话，知道有人出钱与你们合作，就是为了打击沈家的买卖。可有此事？” 素蓉点点头，“确实！他们承诺事成后，分给我们2500石粮食。” 沈如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解释，“我沈家来此经商，想必秃鹫山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起码可以有粮食买。”不管他们是抢是买，总得有粮食才可以吧。 “另外，沈家粮食价平，从不抬高价格。也是为长远做打算。这么多年，大当家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沈家信誉很好，这就是我与你谈买卖的前提。” “一年1000石，连续5年，绝不改变！” 素蓉静静的听沈如的话，她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大的气魄。若说她这个大当家气势不小，可跟这个小姑娘比，她还是差了一些。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同意你的买卖？”素蓉问道。 “凭你不相信你现在的合作伙伴！凭你还有良心不将我给那些滚蛋！凭你为了你的兄弟们考虑！大当家，高位者可仁政，可暴政，我赌你还有慈心。” 素蓉看了看她，“小丫头，我素蓉在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我杀人不眨眼，玩女人，玩男人。从来没人说我慈心。所我说，我是看你好看，才留到现在的，你信吗？”素蓉向前走一步，抬起沈如的下巴。“你确实很好看…” 沈如一愣，抽出匕首挥动起来，却被素蓉三两下抢了过来，“丫头，武功不好玩匕首会伤到自己的，你看你的小手都是伤痕…” 沈如赶紧退后两步，“你！” 素蓉笑了笑，“现在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沈如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你是好人…” 素蓉冷哼一声，“你哪来的自信？”她有些恼怒。 沈如不解，“你为什么不承认？承认自己心慈不好吗？” “丫头，你知道吗？这是吃人的世界，我若心慈，我的手下将会跟我一起被别人吃了！我若心慈，或许迎来的就是那无尽的杀戮！你可知道，一个高位者，她之所以可以仁政，是因为他有强大的武力做依靠。而我，只有山寨，随便一个势力就可以将我铲平。我，不可以仁！” “那你为何不把我送给他们？不是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吗？为何还要跟我谈买卖？”沈如继续追问。 素蓉撇了她一眼，“你说的不错，你沈家有信用，而且有财力。我不担心你爽约。况且，你有一点说对了，我不信任那些人，他们吃人不吐骨头，跟他们合作也是与虎谋皮。” “那你是答应与我做买卖？”沈如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为什么？” 素蓉嘿嘿一笑，“因为我喜欢你这个小丫头。”她挑挑眉毛。 沈如侧目，“随你吧，不过既然你要与我合作，那就要将那些人的秘密告诉我。” 素蓉向前一步，“凭什么？这笔买卖只是输你自己，若要知道秘密，还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 沈如退后一步，“什么代价？” 素蓉看了沈如半天，“你要这秘密，无非是为了那个玉家的将军，若我不给，你也没办法。我就想你亲我一口，叫我一声好jiejie，我就给你。” 沈如退了两步，实在没地方退了，“好jiejie可以叫，亲，就不必了吧…” “为何？”素蓉将她推在墙上，“好meimei，我真是喜欢你。”她撩起沈如的下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冷冷的声音，“你喜欢她，问过我吗？” 素蓉眉头紧促，一把扯过沈如，“别过来，小心我杀了她…” 只见玉十三提剑而立，冷冷的看着她。 素蓉低头问道：“小丫头，这就是你的诚意，一边跟我谈买卖，一边让你男人攻了我山寨？” 沈如赶紧摆手，“不是！你误会了，买卖是一定谈的，可，他，确实不是我可以预见的。” 素蓉将沈如抱的更紧了，“既然不是，那你让他离开，我们继续谈买卖。” 玉十三眼神更冷了，“你，没资格说这些，阶下囚！” 说着，一队官兵已经将所有人带了过来，各个戴着枷锁。他竟然毫无声息的将所有人俘获了。这么多年，他之所以没有动秃鹫山，是因为这个女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可这次，她动了沈如！ 这个理由够她死一万次！更何况，她还动了沈如的心思。 素蓉冷笑一声，“小丫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话，一个人不能慈心，会死的。”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她又抬起头，“玉将军，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人吗？还是觉得我这里面山匪是白当的？”她笑了笑，直接在沈如的脖子上划了一道。 鲜血快速流了下来！ 玉十三一惊，“你敢！” 沈如一阵疼痛，“素蓉jiejie，别做傻事，所有的事都可以谈，但前提是你不做傻事。” 素蓉一愣，看了看怀里的人，“小丫头，你叫我一声jiejie，我便真的心软了…”她松开了手，“走吧，别回来了。我也累了，就这么结束吧…” 沈如不解，“这是为何？你，你不要粮食了吗？什么都不要吗？那你的兄弟呢？” 素蓉苦笑，“今日被抓，其实是迟早的事，我想，若不是沈家出事，赵当家也会想办法灭了我秃鹫山的。你家那个二叔可不是吃素的。他应该已经知道，商队是我截的。只是今日玉将军抢了先。” “那为何，你还要这么做？”既然早就知道结局，知道赵子昌不好惹，为什么还要截商队？ “只因为那日，在赛仁家牧场见了你，你太像我meimei了…”说完，她不再解释，扔了匕首站在一处。 玉十三提剑上前，却被沈如拦住了。 “十三，我有话跟她说。” 玉十三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他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素蓉jiejie，你，你有没有打算不做匪徒？” 素蓉苦笑，“不做匪徒做什么？”她五岁便来了这里，之前跟着爹爹，爹爹死后自己接了秃鹫山，做匪整整十五年，不做这个做什么？ “jiejie，你有没有兴趣在我的商号里做事？马塞镇一直没有我的人看顾，所以才有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如何？” 素蓉乐了，“你打算用一个匪徒做掌柜？不怕吞了你的货物？” 沈如也笑笑，“不怕！”却是豪气不减。 就这样，二人出了柴房，素蓉跟在沈如身后。 “十三，素蓉现在是我的人，她跟我走。” 玉十三皱起眉头，“你确定？” 沈如点点头，“我确定！” 玉十三警告的看了看素蓉，“想必你也不会再玩什么花招。” 素蓉也不看他，眼睛只盯着沈如，“放心吧，我是看在我妹子的份上…” 玉十三一把将沈如拉到身后，盯着素蓉说道：“你最好守本分！” ………………………… 玉十三悄无声息的拿下了秃鹫山，从素蓉那里拿到了许多证据，他连夜将证据送去了琼州府。 第二日，车耳镇出了兵，将马塞镇的小衙门包围了，赵子昌和崔家父子被放了出来。 阿紫也被玉十三派去的兵追了回来，当时也挺悬的，阿紫眼看就要被追上，她就跑进了乱石林，藏在一个石洞里，这才夺过一劫。 秃鹫山的山匪，都被羁押了，有人命官司的，都移交了衙门，没有的都放走了。 素蓉被沈如改了名头，留在了马塞镇，同样留下的，还有大山，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