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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 非刑

    土袋其实是监狱里最常见的一种杀人方法。

    心善点的狱卒会把犯人灌醉,心狠点的则直接把犯人绑起来,然后拿装满泥土的袋子压在犯人上,一般来说,一夜就能把人压断气,而且事后是验不出伤来的。

    在冷的监狱里,自古以来,便是杀人如草不闻声,这等非刑戮人,即是常事,也是惯例,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都清楚。

    所以,刘铭也没当什么大事,派管家来,循例知会一声,让差役们做好准备,晚上动手。

    一般来说,听了太爷这样的吩咐,狱卒们都会听令行事的。本来这黑不见天的监牢里,脏肮事多着呢,你要看不顺眼,就别吃这行饭,再说,替太爷办了大事,事后,太爷也必不会亏待的。

    但这次形就不同了,别说上上下下,所有的狱卒都在风劲节上拿了太多的好处,仅就感上来说,同风劲节也处得如同朋友一般,这个狠手,是实在难下的。

    也就怪不得王大宝一听了这话,立时黑了脸,愤愤地低骂:“那个老杀才……”

    其他人虽然没明着骂出来,但那脸色,表,也就差不多了。

    大家都喜欢风劲节,不止是因为风劲节给银子大方,也不止是因为风劲节能帮上他们很多忙,更多是因为,风劲节对待他们的态度是他们从未感受到的。

    即不似当官的高高在上,不屑却也离不开他们,也不象小民们,低低于下,仇视却又不得不讨好他们。

    即没有士子名流们的高傲冷漠看不起,也没有富商巨贾的骄横自大,以为花了两个钱,便可以当祖宗。

    风劲节待他们的态度平淡从容却也不失亲切,同他们说笑,与他们玩乐,不计较份,不在乎地位,不理会处境,这种全然的平等相待,是大部分衙差们自吃这行饭之后,就再没有感受过的亲切和自在。

    也因此,在每个人心中,都再不能只把风劲节单纯当一个有油水的犯人。要把这个,昨天还同他们喝酒说笑,今早还在笑着为他们讲传奇故事的人生生弄死,却让人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

    王大宝的脸黑一会,青一会,良久才道:“公子放心,我们必不会加害于你,只往上报照规矩办成了。拖到他卸任了,也就没事了。”

    还不等风劲节答话,旁边来报信的狱卒便道:“恐怕不成啊,管家说了,晚上他亲自来看着动手。”

    几个狱卒相顾失色,风劲节却似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又去给自家倒酒。

    王大宝气急败坏:“都这个时候了,风公子,你怎么还喝酒?”

    风劲节对于好好一个又凶又横牢头,居然会用和他家那位福伯一样的口气说话,感到非常之惊奇,不觉笑道:“背就背吧,以前在沙漠上做生意时,多重的货我都背过呢,先喝醉了,背的时候就不会太难受了。”

    王大宝铁青了脸,一把将那整壶的酒给掀飞了,咬牙道:“要不,我们想个法子放你出去……”

    风劲节一时抢救不及,很惋惜地望着那一壶子糟蹋了的美酒,正郁闷着呢,忽听到这话,微微动容,抬头看他一眼,这才一笑:“怎么放?明着放?你们不要命了?暗着放?或是在牢里头放把火,就说人都烧死了?那你们也一样脱不了干系。他就算要卸任了,一天是县太爷,就一天把你们管得死死的,一个不顺心,几十板子打下来,能把人打残了。你们就别为我担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放心我死不了。”

    所有人都用悲痛的眼神望着他,可见他的话基本上是没有谁认真听进去了。

    风劲节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了几百遍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医人,会治国,知诗书,善武艺,哪那么容易死了……”

    对于风大公子的自吹自擂是没有什么人还有心去听了,不过,在苦思之下,别无良计之后,也就没有人再阻拦他喝酒,反倒去给他拿最好的酒菜,只是人人

    重而肃穆,可见心里头是把这当成断头酒了。

    当刘铭的心腹管家,半夜里来到狱中时,风劲节早就醉得晕晕沉沉,人世不知了。

    管家倒也不奇怪,一般要让人背土袋,常会故意灌醉犯人的。所以他也只当这是狱卒们事先做好的准备之一,便令腾出一间用砖单独隔开的牢房,开始办事。

    风劲节是大醉沉沉,不知外之事,由着人平放在地上,直接往他上压土袋。

    管家对于狱卒们办事,拖拖拉拉极不满意,一个土袋,搬了半天,好容易搬过来,里头的土居然少得只怕连个小孩也压不死。

    妈的,一大早就来传过话了,叫他们准备好,就是这么准备的吗?

    在他愤怒的低声斥骂中,狱卒们不得不回过头去再弄土,偏又那么巧,填土的铲子居然又坏了。

    管家气得暴跳起来,怒喝声声,“铲不了你们就给我用手搬。”

    总之在一连串的意外拖延之后,等到大半夜,一个大大的土袋才终于完工。管家虽然气得够呛,但狱卒们也无法再拖时间,只得把土袋整个压在风劲节上。

    管家怕他们办事再不用心,走近过来,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便是想动点手脚也自不能。

    眼看着压实了,管家略略放心,安然坐到桌前,一碟花生米就着小酒,慢吞吞地吃着,其他人心如火焚,却也无可奈何。

    无比漫长的几个时辰过去了,天光已是大亮,管家这才走近过来,蹲下来,探手试了试风劲节的鼻息。这一试果然是生息全无,这么重的土袋,在上压了这么长时间,生生压死,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管家松了口气,放下心头大石,这才站起来吩咐:“隔两天,等太爷离任了,再把他的死讯传出去,就说是染了急病。”

    狱卒们沉默着低头,都不出声,哪当是默应。

    管家也自不理,只当自己办成一桩大事,高高兴兴地离开,心里头还盘算着,见了老爷,要好好告这帮子人一状,办事实在太过拖拉无用了。

    一众狱卒恭敬地送出牢门,等他一走远。立刻飞一般往回跑。

    王大宝跑得最快,直冲在最前头,虽说心里知道不太可能,却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只盼着及时把土袋搬开,能把人救得出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那间单独的牢房,刚把牢门拉开,眼就飞快地瞪到最大。

    那需要三四个狱卒合力才能抬起来的大土袋子,被一只手漫不经心,轻如无物地掀了开,风劲节慢吞吞站起来,活动着筋骨“压了一夜,骨头都僵了。”

    王大宝直着眼睛瞪着风劲节,嘴巴张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在他后,脚步声轰然传来,其他狱卒也都相继赶来,于是,哗啦啦就掉了一地下巴。

    风劲节晃晃脑袋扭扭腰,活动完子一抬头,看到若干张呆若木鸡的脸,不觉一笑“你们怎么了……”

    王大宝颤抖着抬手指着他:“你……你,你,我……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放心,我是人,不是鬼。”风劲节笑着走近,把手伸过去“不信摸摸,的呢。”

    王大宝至此才有点回魂了:“你,你,你怎么没事……”

    风劲节叹着气摇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能医人,会治国,知诗书,善武艺,这世上该会的我全会了,这天大的本事,当然不是这么容易死的了,怎么你们就是记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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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几个读者问及风劲节的论文题目是什么,也有读者不停得翻旧文想找出来。其实风劲节的论文题在前文中并没有提到,所以,也就不用去翻前文了。

    他的论题在后文中,会慢慢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