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生

    花团锦簇，热烈绚丽的红川大道，笔直潇洒地穿过红川城后便变得逶迤起来.在红馒头绿馒头黄馒头似的波波山簇拥下，七拐八歪，宛如喝多了花酒，眼醉心迷地扭到五十里开外的红川公国公爵城堡。

    一般的大公的公爵城堡都雄踞在城内，红川公国人也许财大气粗，至少在不明就里的外乡人看来。

    他的公爵城堡在公国城北五十里的地方形单影只着。其实这是深谙战略老谋深算的大公深思熟虑反复权衡，加上元素风水师的倾心蛊惑，与六房美娇娘老婆的蛮横式撒娇的民主协商结果。

    反正钱多人sao包。

    闻名大陆的红川元晶矿就绵亘在公爵堡以北二十里。晶矿的巨大利益不仅将红川守卫军的大部牢牢地栓在那，还有奥罗王国的红川军团，及曌歌帝国的一个大队。可谓枪林剑丛兵强马壮。安全防护在战时完全可以轻松辐射到公爵城堡现在所在地。

    并且红川大公一年绝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可爱温柔的元晶矿上，那是他的活力澎湃的源泉，财富喷涌的火山，灵魂慰藉之所在。

    红川晶矿彩花花的产出，红川公国奥罗王国曌歌帝国433分成。这四成让红川富得流油拽得二百五似的。钱多自然心就飞扬，撒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不手软，神采飞扬不皱眉。

    红川城自然不消说，各基础设施高档豪华，恍如条条大路通天国，座座建筑沐神光。

    老百姓自然也实惠满满，税在红川老百姓的记忆中比他老祖宗骨灰残烬的微温还淡。所有的商业税也基本减半，导致大陆商人们趋之若鹜，加上红川本来就是大陆10A风景区，游人如织。

    于是更加的商铺林立会所扎堆，造成了红川城一扩再扩，那点城防军可伶得形同虚设，快变成露大腿的迎宾队了。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幸福啊。就是红川的元素使的津贴也水涨船高比别的地方高一倍，更不要说红川公国的供奉元素使了。

    红川的公国供奉元素术士无论啥级别都可以向大公申请元素塔建设费。建好了每年还有元素塔补贴。在这种高福利的诱惑下，红川公国傲视群雄地拥有好几个元素术士，一个日级三星，一个日级二星，还有四个月级。八个星级。元素战者更是济济一堂，公国护卫军大首领就是五星战将，各级战者过百。

    除了王国级势力建国必须的圣级，红川的元素使基本上比得上一个小等王国了。否则奥罗王国甘心给四成元晶矿的红利予红川？

    这些元素使平时就在公爵庄园，晶矿，及必要的与不必要的出差目的地之间晃荡。偶尔到红川城内潇洒。当然到了那基本上被当作祖宗请上最豪华最私密最糜烂最恍恍惚惚的多功能包厢。像老爹这样的土包子自以为与民同乐地窝在大众雅间实在是让人牙酸脚跟痛。真悲哀啊，也真幸运啊。

    如此多的元素使自然让大公的公爵城堡有点空间局促，捉襟见肘。于是一个美轮美奂公爵庄园顺理成章地拔地而起。公爵庄园内，公爵城堡自然背依有强大的守护军队拱卫的元晶矿，占据最北中央的位置。向南便是各个元素战者的修炼府邸，各个军营及元素术士元素塔。如一颗颗宝石零星地点缀在巨大的公爵庄园内。

    庄园的主体就是花花草草覆盖的条条幽径，雕龙画凤的楼台小阁。奇峻冷俏的山石勾肩搭背，长廊短桥藕断丝连，星罗棋布的碧波澄湖，由幽幽欢欢的溪流迤逦串成水华滟涟的旖旎画境。外面当然有红墙耸立黛瓦勾连，给人浮想联翩。但有如此多的元素使驻扎的龙潭虎xue，那个不开眼的小毛贼会有这么大的闲情逸致，来偷鸡摸狗接受各式元力暧昧的免费按摩。

    老爹一出不仅环境精彩，戏份也很精彩的山花会所。偏头看了看已歪得不正经的太阳，立即就叫了辆元素动力车向公爵庄园咯吱咯吱屁颠屁颠过去了。

    到了庄园已是薄暮时分，西天瑰丽的晚霞浓烈如美女的酡颜，拂荡着柔和明媚的地平线上，晚风施展着他的温柔，将一缕缕散开的霞彩沾着点点金光，闪闪烁烁撒在静穆沉寂的公爵庄园的树木上，假山上，亭榭上，以及座座傲然刺向青天穹野元素塔上。使元素塔高高的塔尖周围聚集的元素，沁发出斑斓迷离的微光。一切便飘渺浮动如梦似幻起来。

    老爹进了庄园跟守卫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向埋在湖光山色深处最高的两座元素塔之一走去。那是他的老师日级二星元素术士海顿伯爵的元素塔。

    海顿元素术士原来是奥罗元素学院的老师，是喝红川水吃红川奶土生土长的人儿。元素觉醒后到奥罗元素学院学习，四年级毕业后到曌歌皇家学府元素元素学院进修了十年，再在大陆游历晃荡了十年，应邀到奥罗皇家元素学院任教。

    二十年前在红川大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色的狂轰滥炸下，停薪留职到红川做供奉术士。他是老爹上元素学院时的带队老师。由于是老乡兼师生，俩人交谊甚笃联系密切。老爹有什么疑难事，自己解决不了往往第一时间就想到海顿。

    基本上红川范围内的事，海格手到擒来刷刷两下就推平了。即使扯上奥罗王国的事，海格卖卖面子都迎刃而解。元素术士的面子一面千金。更何况海格有个圣级的元素术士老师。圣级，王国都必须掂量掂量的大杀器。

    “老师”这个称谓在元素术士范围内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学校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其意义相当于手艺圈子里的师傅。在元素使圈子里，只有十分之一的元素术士有货真价实手把手教的师徒关系。更多的是在学校学习。在学校，只有带队老师并且要得到此老师的认可，并经元素研究院备案，才能自称为自己是某某带队老师的学生。这种师生千丝万缕的纽带关系构成了元素术士派别的重要来源。也形成了元素使之间盘根错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网。

    海顿年逾过百，但在元素术士中毫无疑问属激情四射的年青人。

    据大陆元素研究院符合辩证唯物观的统计：大陆凡人平均年龄大概在70岁左右。一旦元素天赋觉醒，增加三十岁的的寿命。

    星阶每升一小级增加十岁寿命，到月级每小级二十岁，日级四十，圣级八十，至尊一百六以上。所以海顿可以潇洒走一回到三百多岁。

    虽然有千年乌龟万年王八的谬种流传，传说与事实虽一墙之隔但判如天渊，不过乌龟王八好人又长命是谁都艳羡的共识。当然海格事实上已可笑傲一般的乌龟王八了。就是老爹如没什么意外也能熬到近两百岁，但瞧他这副苍老枯槁样，皱纹如麻的老脸，一看就知道命运多舛，流年不利，喝凉水塞牙缝的款。

    海顿在老爹（很道德地注：在海顿面前称为老爹太大逆不道，太目无尊长了，遂改为康巴小子）踏进公爵庄园的一瞬间便知道康巴小子来了。一股兴冲冲的月级元力波动携带着一股青涩涩的元力波动。

    大陆有个元素使间心照不宣的行为准则：一个元素使接近另一个元素术士的元素塔时，元力波动不收敛也不蓄意张扬，保持平和放松的状态，否则被视为不怀好意。如明目张胆元力喷薄欲出往往是寻隙滋事，或兴师问罪来的。元力缄默悄无声息一副鬼鬼祟祟的做派难道是去送礼的吗，不是心怀叵测就是故弄玄虚。反正就是与光辉教旨背道相驰，阴暗邪毒的反派做法。

    所以无论你是满脑黄赌毒还是浑身伟光正，只要是正常造访或者无意经过都放开元力波动，以示尊重。同时也代表着白鸽衔橄榄枝的和平愿景。

    老爹一进庄园大门就放松了元力收敛控制，如同进了澡堂子舒爽。毕竟刻意收敛元力也是件辛苦事，如同擎着一把蓄势待发绷着的大弓，好像压抑着喷薄欲出的yin射，那种引而不发的酸爽，让人觉得每条骨缝，每个细胞都泡在酸辣汤里。

    元素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正所谓人前风光人后沧桑，只看到强盗吃rou没看到强盗受罪。交代云顿也有样学样，不过就云顿那点风中之烛样的元力实在是入不了别人的法眼。

    海顿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泥腥草涩般的元力波动。伴随的另一股元力陌生青涩，他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实验，转头看向窥影镜……（一种加载了大众版光系折影术符阵的道具，就是异界加强版电子望远镜）入目的是康巴小子与一懵懂少年，少年的模样使海格脑海中就浮现起一个年轻男子的音容笑貌，那是康巴死去的儿子。

    海顿叹息了一声，“那是小云顿，竟然也元素觉醒了，康巴一连三代都元素觉醒，他祖上一定出过大人物啊，这血脉没得说了。不知是元素战者还是元素术士，”海格为康巴由衷高兴之余也有点殷殷期待，毕竟自己这系后继有人。

    其实康巴进了公爵庄园，庄园内所有的元素术士及高级元素战者都知道谁来了，康巴老熟人啊，其实要不是康巴心灰意冷执意回自己的子爵领颐养天年，这里会有一座康巴的元素塔。

    太熟了，众人就熟视无睹继续自己的各种伟大事业。康巴习以为常，熟门熟路，在郁馨悠悠的金色暮霭中绕着潺潺溪流湖泊，越过道道石梁假山，踏过花红草绿，穿过葳树蕤林。七拐八弯，山重水复，柳明花暗，就到了直径达三十米，高百米的海顿元素塔前。

    一副龙精虎猛精神昂扬的海顿早已守候在塔前，他还是四十几岁的模样，康巴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副模样，仿佛岁月在他身上没有镌刻任何痕迹。方脸高颧骨牙齿洁白锋利，气魄强大。油光水滑的银丝随意飘在脑后，被一根雪金蝉蝉丝绕成的束带温柔地挽着。简洁素雅，高贵大方。个子并不高，但给云顿的感觉就是高，高山仰止，高不可攀。而枯萎的康巴更是自觉形秽，老脸抽搐。

    “哈哈，这是云顿吧，好小子。”海顿见面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干净白皙的右手拍了拍云顿的肩膀，目光锐利地看着康巴。

    康巴鬼使神差的低声冒出一句，“十有八九是元素术士，这不，我找您来了。”

    海顿不动声色但窃喜还是溢出深邃莫测的眼窝。“里面来。”带头进入元素塔。

    在迷宫似的房间与幽邃的走廊里穿行了一会儿，自动与半自动及纯脚动的梯子上上下下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有书，有酒也有小菜与小食。

    “随便吧，”海顿指了指椅子，叫康巴坐下，“云顿小子，你自由活动，别拘束，就跟在自己房间里一样，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睡的话，那边还有躺椅。康巴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康巴仔细梳理了下思路，满脸疑惑地说，就像求学时向老师询问阿思勒恩元力罡变异公式。据云顿自己说，“他的外感元素状态是流星雨状。感觉元素点过千，是四分之一就过千，”

    “很好，很好，很好，四十以上的元素契合度很少见了，我的老师都没到四十呢。你没自己去灵魂探知吗？”海顿抑制不住泛到脸上的喜悦，有点眉飞色舞了，并脱口而出问了句。

    “没有，没有，虽然心难捺，但实在是不敢冒险，”

    “你做的很对，不是灵魂系的就别被好奇坑死”

    “老师，云顿好像还觉醒了血脉图腾”康巴声音沉郁压得很低，好像外面有一百对耳朵在偷听，更好像这件事见不得人似得。

    “啥”海格一蹦三丈高，本来深邃的眼睛瞪得圆轱辘似的像个布娃娃，声音高得更像尖声要奶吃的娃娃。与老爹的低调形成天上与人间的对比，这就是云泥之别吧。

    “五百个孩子只有一个能觉醒元素天赋，其中20个元素使只有一个元素术士。名副其实的万中挑一。觉醒血脉图腾的几率是千分之一，一千个人中只有一个能觉醒，这一千个包括普通人，元素使觉醒几率高一点也只是高百分之十。也就是说血脉觉醒者绝大部是非元素使，他们称为血脉战者，厉害的堪比元素战者，但也就那样了。元素术士兼血脉觉醒的几率你知道是多少吗，大概千万之一，我们奥罗王国总人口不过就这个数，奶奶的，一连三代觉醒元素天赋，这还爆出个血脉觉醒的元素术士，你家祖上咋不上天呢。”海格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高昂，脸红脖子粗，慷慨激昂得脏话脱口而出，伯爵风度丢到大街上喂狗去了。雄壮的声音在房间，在幽暗的走廊，在元素塔每块砖缝，每个晶玻制成品，每本书，每个食材，每瓶饮料，每个蹲厕，每个情趣内衣，每个……间徐徐激荡。让每个元素塔的术士不约而同地啐了句：这老家伙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