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核算收益

    年尾了，安佳所在的工厂在赶一批货，所以工人们都要加班，在计划经济下很多工厂生产的产品都没什么创新性，不过胜在耐用，记得小时候，安素九的第一个玩具就是爸爸工厂里拿回来的处理相机。

    直到晚上九点安佳才回到家，知道丈母娘来了很高兴。安佳对这个丈母娘很尊重，而母亲和女儿都很喜欢她，不过家里地方小，每次她来到家都要睡在大厅上的凉床上，家里也没个厕所，方便都是要去公厕很不方便，她很不习惯，所以每次她来一两天就是急冲冲的就要离开了。

    “阿妈，床已经铺好了。”凉床是安奶奶当年的嫁妆，是用名贵木材做的，夏天睡上面都不用开风扇，但现在是冬天，就有点冷了。

    “行了，你别忙了，快去休息吧，听要阿苹说你明天还要加班呢。”何姨摸了一下床，觉得还可以，就叫女婿去睡子，反正也就是睡一两天，将就一下就行了。

    见没什么事，安佳就锁门进去了休息了，平时休闲惯了，突然忙起来，真是有点累了。

    见丈夫进来，张苹就跟他说起了今天的事，对于给钱的事，其实安佳真没什么意见，能解决问题就行了，安慰了妻子几句看女儿已经熟睡了，他就安心的睡了。

    一大早跟丈夫说要他忙完过几天帮忙核算这个月的收益，两夫妇就急冲冲分开去上班的上班，去开档的档了。

    上午九点，安素九醒来第一件是就是跑去看看昨天酿糯米出酒没有。“婆婆，婆婆，酒呢？”

    “哟，你这小东西，起来也不添件衣服的”何姨听到素素的叫声，就拿着鸡蛋进来了。

    “婆婆出酒了吗？”

    “酒就在这里放着又不会走的，你急什么呀，你快把鸡蛋吃了。”何姨怕她着凉了。

    “怎么啦？”安奶奶看到她们一个跑一个追的象是玩游戏，就问道怎么回事了。

    “哦，素素问出酒了没。”安素九终于还是给外婆给捉住了，在外婆怀里呵呵的大笑，看到老太太这么精神真好，重生回来前的那几年，外婆已经九十多岁了，躺在床上神智不清，什么人都不认得了，一切要人照顾，活得很没尊重，虽然小姨把她收拾得很好，但安素九每次去看到她这样都觉得很难过。

    “素素呀，出不出酒跟你都没关系吧，你又不能吃，要不要跟奶奶去看粤剧呀？”大革命后，一些传统艺术又有了生存的空间，昨天小叔安强送来了两张红线女的戏票给她，是穆桂英挂帅，很有看头，不过知道亲家看不懂这个，又不想浪费一票，就想带孙女一起去了。

    习惯二十一世纪的各种方便，五光十色的娱乐，安素九对现在各种不方便，没娱乐的生活怨念颇深，她其实并不喜欢看粤剧，准确的说只是喜欢听小调，看不懂大戏，但在没得选的情况下还是会接受的。

    因为得了票，安奶奶整个人都在亢奋当中，还跟素素说起当年曾经在湖南遇到过红线女的事，话说当年五叔安强还在安奶奶的肚子里，逃难到湖南的时候就等不及要出生了，当时在隔壁的产房生产的就是红线女，哇，听得素素一愣一愣的，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哦，难怪她这么喜欢红线女的，原来共过患难。

    何姨在安家呆了三天就呆不住了，拿着钱，带了一些腊rou就回去了，安爸爸也终于在冬至之后忙完了，可以给张苹算账了，本来说好今天是带素素去看粤剧的，这事给安大姐给知道了，她也是个戏迷就把素素给换了下来。

    好吧，反正也不是很喜欢，不去就不去吧，看挣不过姑妈，安素九直接就放弃了。

    看mama张苹拿着一沓出货进货单，看着准备要结帐了，素素就乖乖的坐在一边看连环画，支着耳朵听着家里的收益。

    “嗯，你先先报进货的吧”安佳也拿着帐本，算盘出来了，听着张苹说，他一边记着。

    “进货的没有了，现在是出货的”张苹跟着又说卖出的，安佳听了接着记。

    “嗯，出货的好了，跟着是日常支出”安佳虽然文化不高，但好学，人又聪明，很多事看看就会了，这简单的收支表还是会做的。

    “哦，这个月交了31元的管理费，还有去了几次深圳的来回路费20元，两个人的人工50元，仓库40元”张苹回忆了一下说道，现在张苹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请罗阿姨找了两个散工帮手。

    叭叭叭的打着算盘，安佳很快就算好了“这个月的总收入呢是两万五，成本是一万七，纯利是八千，这个月是量大了”记好数后就把结果报给妻子。

    “哎，去年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年底来拿货的人就多了起来，很正常”张苹去年也经历过这样大部队的拿货，所以见怪不怪了。“安佳，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存款吗？”张苹嘻嘻哈哈的报存单拿给老公看，让他也高兴一下。

    “多少呀？”安佳接过存单一看，乖乖哦，不得了哦，有差不多七万呀，安佳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了，再看清楚一下，是真的，是真的。一年多前自己家有五百元存款已经很了不起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家里的钱就噌噌的三级，不，是五十级跳了。“有七万这么多呀？”

    “吓到了吧”张苹看老公也象当初自己一样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的样子给逗乐了。“你想想我现在每个月都有五六千纯利润，吃得又是你的那份工资，能存到这个钱也是正常呀”张苹的心里也有一个盘算，收入多少大约也有个数。

    素素在一边偷听着，听到这个数字也很满意，现在没什么消费，物价也低，有钱也买不到房，能存钱是很正常的事，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等过几年弟弟出生也不会象以前那样要爸爸开口问亲戚借钱才能去医院了。

    当年还是表姐拿钱来才把这个难关给过了，爸爸兄弟有两个，五叔是已经去了香港没能及时帮忙，三叔安权在广州，知道了后就当不知道一样，没出现过，令爸爸很伤心。还有一次爸爸住院没钱治，打电话问他借钱交压金，直到第二天人都没出现，所以直到死的那一天爸爸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弟弟。

    现在家里的经济变得比上辈子要好，爸爸应该不用象上辈子那样卑微的活着，再经历这些伤害了，有时候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父母开心的样子，安素九想着自己的上辈子的事，有些人和事是没法改变，但可以尽量避免受伤，爸爸的身体本来就不强壮，半生的奔波令情况更严重，现在还看不出来，再过几年年纪大了，就开始来了。

    “我去打个蛋煮些酒酿，等妈和大姐回来可以吃点暖身”张苹看了看时间对安佳说，外面冷，回来要是可以吃口热酒酿会舒服一点。

    “嗯，去吧，多煮一点，我也吃。”安佳说完就收拾好算盘，准备先哄女儿睡了。

    反正自己吃了会上火，很难受，素素就去漱口睡了，来个眼不看为净，人太小了，什么都不能吃，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