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嘘” 小九欣喜的本想欢呼，耳边却传来长长的一声嘘的声音，抬头正见徐离紫莎纤细修长的食指轻按在唇边示意不要出声，小九不觉的睁大漆黑如墨的瞳孔并好奇的也照样模仿徐离紫莎按唇的手势和表情，“嘘。” 被小九的举动逗乐的徐离紫莎用手疼爱的轻拍拍小九的头，细语道：“放轻脚步，跟着jiejie后面。” 药山上一位穿茶绿衣衫的中年妇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边细细拣着混合在杂草里的草药一边听着水环说着徐离府最近发生的事，突然。 “大胆，未有知府大人的特令，一律不得随意上篷药山采药。” 听见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喝止，中年妇人脸上微收回了笑容，水环也未再说话，俩人甚是好奇也着实被惊吓到，都正准备转身看清楚来者是何人。 “不许转身，听清楚了，我乃知府大人身边红人，人称水捕头，得大人命令来巡查蓬药山，若是发现有人擅自闯入蓬药山采药，一并带入衙门问罪。” 听男子又是粗声粗气的说了一通，水环脸上露出不满也不想着转身了，中年妇人面容上异常冷静不曾见有一丝的慌乱惧怕，手上还在忙于拣药草，笑着道：“老妇倒未听说过，蓬药山何时起被知府大人禁令上山采药，老妇只知这些采的药材能济世救人，让人脱离疾病的痛苦，试问？此行，何罪之有。” 水环脸上的不满转变一笑，“对，对，更未听说过，知府大人身边的红人是水捕头，依我看水捕头是知府大人饭碗里的水豆腐还差不多”。说着娇容上又是一笑，只见中年女子面容上也浮出淡淡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粗声顿时朝天一阵大笑。 水环听见一阵刺耳的笑声皱着眉头，“奇怪，说你的呢你笑什么。” “姑娘美貌佳人，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却让人生气不起来，今日之事，我可以全当未看见，不过，我想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下流……”。水环一激动，猛的一回头，娇容上的愤怒快速变为惊讶。 顿了顿，水环又惊又喜的声音，“小，小姐，小九，原来是你们，那刚才是？” 中年妇人也忙转身，映入眼前的是一身乞丐装扮的徐离紫莎和一脸上嘻笑的小九，慈爱的面容上顿展开笑容轻摇着头细语唤道：“莎儿。” 徐离紫莎笑着走到中年妇人身边，挽住中年妇人的胳膊，“彦姨娘”。又瞧见水环娇容上还满是疑惑，污垢的面容上俏皮一笑，“水环，你听”。徐离紫莎又恢复刚才粗里粗气的男子声音，“姑娘美貌佳人，若娇滴滴的水豆腐，让人垂涎欲滴，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接着，徐离紫莎清了清嗓子，“公子，水环愿意嫁给公子为妻。”无论语气、嗓音都像极了水环的声音。 水环娇容上渐红，这才想了起来，心知小姐从前跟着名医尧大夫学的幻音术，只要听过一遍的声音小姐都能模仿，说的真假难辨，在府里也被小姐捉弄过，转了身子轻跺着脚，“小姐又拿水环寻开心。” 小九见状欢快的跑到水环面前，“嘻嘻，jiejie，好可爱。” 中年妇人看着面容上也甚是开心，“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徐离紫莎知晓眼前被自己唤为彦姨娘的中年妇人有自己的闺名彦蓉，是娘亲娘家的陪嫁丫鬟与娘亲同情姐妹，爹爹很是信任她，听说爹爹与娘亲能结为夫妻，彦姨娘有不少功劳。 直到娘亲生自己难缠走了之后，彦姨娘在自己五岁时也毅然离开了徐离府，等到自己八岁时，彦姨娘又将水环送进府中陪伴在自己身边，五年前彦姨娘的丈夫为采药不慎跌崖，彦姨娘独自带着小九着实不易。 回去的路上，徐离紫莎收起了嘻闹，硬要帮着彦姨娘背着一箩筐的草药，举止说话都温婉了些，污垢的面容上满是关切，“彦姨娘最近身体可好”。 小九也乖乖的由娘亲牵着，秀气稚幼的面庞上一双大眼睛不时的眨着。彦蓉虽已步入中年，面容上却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每日都是笑意挂在脸上，轻轻淡淡的笑，“莎儿对姨娘和小九如此的关照，衣物、银两、药材样样具备，身体自然好。” 一双整日采药的手难免会长厚厚的茧，轻握住徐离紫莎的手拍了拍示意放心，“只要姨娘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徐离府，爹爹和jiejie也肯定会很高兴。” 这样的话徐离紫莎已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回，可不管自己说了多少回，彦姨娘都有各种理由推脱，彦姨娘是姨娘却也是奶娘，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在城外。 “都一把年纪了，早已习惯看着朝阳升夕阳落的日子，要真是回了徐离府，倒会不习惯了”。不管徐离紫莎不经意的什么时候转头都能看见那面容上的笑意。 “如此也好，日后我和水环会经常回来看姨娘和小九”。徐离紫莎早猜到结果，果不其然，见小九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忙笑着伸手轻捏小九的鼻子，“小九，紫莎jiejie下次来教小九武功好不好。” “嗯嗯，好！紫莎jiejie教了小九一定好好学”。篷药山里的欢笑声越来越远，直到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季落说着来龙去脉，皇甫卿殇边走边听踏上卿承殿殿楼，一身明黄的皇袍挺拨的站在殿楼上，双手放于身后叠握，冰冷孤傲的眼眸深深看了宫外的方向一眼，深邃的眼底尤为平静。 季落和长荣各站在左右边，季落英俊的脸上怒气还未消，长荣低着头心里默默寻思。 “原来如此，少将军是饿糊涂了，才会被一个小乞丐玩弄于股掌”。 “若不是小乞丐拿假银子糊弄臣，臣还真有一股冲动想收他做义弟。于公，臣不得不服他的智谋，于私，下次再让我看见他绝不放过他。” “下次？不放过？少将军倒是对一个小乞丐很感兴趣”。皇甫卿殇着重提出两点，冷冷的声音却听不出好奇的语气。 季落听懂了皇甫卿殇的话意，这次回府老头子定会大发雷霆，下次出府更是遥遥无期，明朗的脸上染上了愁云，“下次……。” “朕见少将军如今还在犯糊涂，少将军应该好好想想为今日回府找一个万全之策以求自保。” 皇甫卿殇的一声打断，季落、长荣听了皆为一惊，这下倒是听出来了，冷冷的语气里味有点怪。 “皇上，请先借臣十两银子”。季落一口的无奈。 “长荣，拿银子给季少将军”。皇甫卿殇不问原由，吩咐长荣拿银子，眸光看着季落一脸的无奈，视线内像是少了什么，顿问道：“季落，你腰间挂有的绿樱玉佩呢？” 季落听了脸上的无奈更甚，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小乞丐千方百计的想请自己吃饭，“抵押了饭钱，就那十两银子”。 想了又想笑着说，“皇上，臣马上先行回府，恳请皇上派长公公乔装亲自跑一趟觞瑾翮酒楼，赎回臣的玉佩然后再送到将军府，在府中见了老将军，长公公可以说，臣今日来皇宫找皇上商讨议事，却不想将玉佩落在了宫中，长公公特意帮臣送了回来。” 长荣脸上露出笑意，听着季少将军说的法子到是不错，“皇上，季少将军说的有理，不然，就算季少将军赎回了玉佩回府，季老将军也是要追究少将军擅自出府之事。” 冷若冰霜的龙颜上若有所思，皇甫卿殇见季落一脸的期许便不在多犹豫，冷冷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朕就依少将军的意思。” 觞瑾翮堂内，小二腰间挂着季落的绿樱玉佩，因与季落说好先将玉佩作为抵押，会尽快赎回，小二再三张望都未见人来赎回玉佩。 “啧，啧，小二哥，你这身上挂的玉佩可是价值连城呐！” “客官误会了，此玉佩不是小的的，是一位公子暂时放在小的身上作饭钱抵押，小的正等着那位公子来赎回呢。” “哈哈！你等的不就是少爷我吗？”。 来人手拿一把褶扇，头发被红冠挽起，一张坏坏的笑脸，古铜的肤色，两道nongnong的眉毛略略上翘，高挺鼻，一双乌黑的眼底暗藏着署光，五官分明而邪恶，一身精致的蓝袍宽大并不合身，整个人看上去玩世不恭。 “他今日来不了，本少爷是来替他赎回的”。男子说着，用力扯下挂在小二腰间的玉佩，放在手里端详，见玉佩里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拿在手里确实真真切切感受到丝丝凉爽，眼睛顿时一亮，越看越觉得玉佩就像是自己的，越来越觉得玉佩很熟悉，又细细端详了片刻，脸上一坏笑，“小二哥，这玉佩是笙月王朝堂堂少将军季落的绿樱玉佩，本少爷正是来替他赎回玉佩的，多少银子？” 小二见男子穿着打扮也是富家子弟，脸上还是疑惑，“两个半时辰前那位少将军是与一个小乞丐来吃饭的，小的不曾见到过公子” “小乞丐？”。男子脸上已有一些不耐烦，“管他什么小乞丐，今日这玉佩就是由本少爷来赎”。男子说着扔下一锭银子，还未进堂内坐下吃饭就准备走人。 “公子，请将玉佩还予小的吧！”。小二露出急色上前拦住男子，脸上尽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