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诉
“什么？走了？”季落脸色一沉。 小二见季落不高兴，又奓着胆子接着说，“小乞丐走的还挺匆急，他告诉小的，付账的银子公子您有。” 季落将桌上鼓鼓的荷包拿在手里，沉声道：“嗯！本公子倒是有银子，算算多少银两。” “客官，总共十两银子。”小二应该早就算好的，开口就出。 季落松开荷包的拎口，顿时火冒三丈，英俊的脸上怒气满面，涨的赤红，看着荷包里满满一袋子小石头，咬牙切齿的声音，“小乞丐。” 小乞丐出了城门，欢快轻盈的脚步一路向城外的北郊走去，渐渐的见了满山嫣红，进了山又走了一会，便来到被山包围的绿景平原上，望着四周的景色，感叹在凤凰城过着秋分，来到这里回到了春分，春心荡漾心情自然好，扯着嗓子大喊，“彦姨娘，紫莎来看您了，水环，小九。” 眼前的一家宅院虽不显得富丽，但也不显得寻常，算得是一座满庭楼阁的宅子。 “紫莎jiejie，小九终于把你盼来了，娘亲和小九都好想你”。人还未出现，清脆稚幼的男音传入耳中，院门前站着一位模样七来岁眉目清秀的孩童，孩童身穿白色短褂正探头张望，“咦？紫莎jiejie咧！小九明明有听到是紫莎jiejie的声音。” “小九，三个月未见就不认识紫莎jiejie了，嗯？”。紫莎步停小九面前蹲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扯着小九rou嘟嘟粉嫩的脸蛋，徐离紫莎面容上添满疼爱。 眉目清秀的小九面上堆积天真可爱，“小九的紫莎jiejie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娘亲也是这么说的，可你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徐离紫莎污垢的面容上含笑并带着正经，双手托着小九rou嘟嘟的脸与自己双眸正视，“小九，你看看我的眼睛。” 小九瞪了两只铜铃似的双眼盯了徐离紫莎片刻，立马手舞足蹈兴奋的大喊，“紫莎jiejie，我看出来了，小九一直都觉得紫莎jiejie的眼睛会说话，很明亮很好看，小九喜欢看，只是…”。小九歪着头、抿着嘴巴不解的看着紫莎一身的乞丐装。 徐离紫莎顺着小九的目光也打量了一下自己，笑而不答，牵起小九的嫩手，疼爱的柔声问道：“小九，你娘亲和水环jiejie呢？快带着紫莎jiejie去找你娘亲和水环jiejie。” “好，小九这就带紫莎jiejie去。” 高挑威武的身姿健步如飞走在红墙琉璃瓦富丽堂皇的皇宫内，穿梭一道道气势磅礴宫门，英俊的脸上怒气冲天五官都快纠到一起，双眉蹙的很深，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眸一直盯着一个点目不斜视，薄瓣的双唇紧紧的抿着，一股劲的只管向前，皇宫内的御林军、太监、宫婢看的都是一愣一愣，不敢靠近，远远就行了礼走开。 长荣静立伺候在皇的龙案边轻而缓在砚中磨着越来越浓的墨汁，已习惯不时的微抬头注视着眼前批阅奏折时反复无常的皇，心里默默猜想着奏折里定有让皇开颜一笑的好道消息的奏本，只是皇已养成十几年的冷颜又能轻易的开怀如释，又能如何畅怀欢笑，倒不知不觉想起了古灵精怪的小乞丐。 “长荣”。 长荣始料未及，手一抖。 皇甫卿殇轻唤一声却未听见有任何的吩咐，御笔放回笔架，合起奏折放至到已批阅好的奏折之上，转头看着伺候在右侧的长荣，清冷的眼眸看了看长荣仍是不语，龙颜上不知何时已清晰的写道：朕见你为何心不在焉。 长荣神色紧了紧低下头，“皇上，奴才在”。琢磨着刚刚动起的念头想到小乞丐，便被皇一声叫唤打断，忙收回思绪静候皇的吩咐。 “皇上，皇上。” 皇甫卿殇执御笔沾沾墨，笔还未落在奏本上，便听见御书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如以往却不同。 转眼间，季落出现在御书房门口，大步走进了御书房，脸上的怒气丝毫未消。 “季落，朕料到你今日会来，却不是这般的怒气冲冲。” 以往季落也是人未见，声先到，那声音里听到的都是心花怒放，何曾有过带着怒气冲冲的踏进御书房，皇甫卿殇清冷的双眸打量着走到龙案前的季落，冷若冰霜的龙颜上显不易察觉的好奇。 长荣也忘了继续磨着墨，对于眼前的季少将军此刻脸上的惊讶与好奇就与季少将军脸上的怒气一样，甚是少见。 季落像是听见皇甫卿殇的声音才找回清醒的意识，恭敬的行过君臣之礼。 “臣今日失算，不应在皇上面前失态，请皇上恕罪”。 “失算？”皇甫卿殇淡淡的语气。 皇甫卿殇并不在意季落的失态，而‘失算’这两个字，只有在季落屡次设计出府不成，才会提到的两字，此刻站在御书房的季落，显而易见今日出府顺利，何来‘失算’二字，对季落而言，还有谁能与季老将军相比让季落失算，倒是勾起了皇甫卿殇的兴趣。 “其实是臣过于大意”。 季落回想顿觉得‘失算’用在自己身上不合适，忙又换了一种说法。 皇甫卿殇起身走到季落身边，“少将军与朕说说。”便走出了御书房，季落、长荣依次跟在身后。 “臣在一个小乞丐身上过于大意，其实也不是大意，是臣过于同情那个小乞丐。”季落一再改口说的自己很深明大义，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踏在白玉纹石基台上的黄缎赤龙靴突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停顿了片刻，黄缎赤龙靴继续踏在白玉纹石基台上。 长荣一听见小乞丐不觉的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皇和季少将军，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若是古灵精怪的紫莎小乞丐让季少将军失算倒不觉的意外，就不知季少将军口中的小乞丐可是紫莎小乞丐？回想给紫莎的那一锭银子心里稍微舒顺了些，猜测着静静的跟在身后却希望耳能听八方。 季落、长荣跟随在皇甫卿殇的身后穿过弯曲华丽的长廊，在一处亭台楼阁上坐了下来，一群内监、宫婢左右伺候。 “你为何怒气冲冲”。皇甫卿殇开口冷冷的声音无半点温度。 季落拿出一个荷包拎在手里，双眼里冒着火焰，“因为这个，但罪魁祸首是那个小乞丐”。 放在眼前的是一个淡紫色的荷包，荷包上一面绣着一朵紫罗兰，如刚摘下来般看上去秀美鲜丽。荷包里鼓鼓的，从外看着应该是有不少银子。 皇甫卿殇清冷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荷包上绣有紫罗兰花一眼，继而转到季落怒气的脸上，微收回眸光淡淡的道：“失算在一个小乞丐的荷包上？少将军如此糊涂。” “臣出府匆急，忘了带银子，当时饥饿难忍，实属那个小乞丐不简单，花言巧语、满脑子诡计智谋，臣才误信了他。”。 听着季落说到小乞丐语气里尽显气恼，皇甫卿殇曾被小乞丐写过字的那只手正慢慢的收紧，不从察觉，手里有所谓的珍贵之物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握拳。 冰魅俊美的龙颜上的动容一闪而逝，清冷的眸光又落在淡紫色的荷包上，漫不经心又似是有意，“能从少将军嘴里说出一个小乞丐诡计智谋，朕着实头一回听见，看来，那个小乞丐确实非比寻常。” 长荣站在一旁静听，眼睛不时的看向放桌上那淡紫颜色的荷包，在心里确认了季少将军指的小乞丐定是紫莎，小乞丐的古灵精怪皇与自己都见识过，也如皇所说小乞丐非比寻常，可有了那一锭银子为何还在沦为小乞丐。 一脸的疑惑，长荣看了看季落，心里知晓了季少将军是忘了带银子而给了小乞丐机会，慈爱的脸上饶有兴趣的更想知晓小乞丐如何的诡计智谋，让笙月王朝的堂堂季少将军失算，还被气的火冒三丈，一改往常的狂傲不羁、豪迈爽朗。 季落蹙着眉，一脸的苦相，与皇甫卿殇说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被小乞丐的满脑子诡计智谋所算计，不能回府只能来皇宫向皇求助。 一片一片的绿树灌林，徐离紫莎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满山的药材，面容上甚是欣喜若狂，抬头静静轻闻着空气中带有药草香的味道，鼻间丝丝香甜浑身微感清爽。 小九一路带着徐离紫莎来到蓬药山，一路上也是问个不停，稚幼的童颜两颊脸蛋红朴朴的，一双大眼睛总是眨着好奇的问，“紫莎jiejie，娘亲和小九很想你，想了好几回小九都准备去凤凰城里的府中找你和jiejie了，可娘亲说，小九还小，外面坏人很多，是吗？” 听小九这么一问，立马想起两个时辰前行窃的贼偷，脸上给予小九肯定，“小九，娘亲说的没错，外面会有很多的坏人，小九想不想保护自己和娘亲。” “想。” “那我日后教小九武功，会了武功，小九若是好好学，就可以进凤凰城的府中找我和水环jiejie了。” 小九肯定认真的重重点了一下头，徐离紫莎顿感脸上一热，看着小九欢呼雀跃的走在前面蹦蹦跳跳，感叹自己也只有在天真的孩童面前长能真真正正的放松身心，甜甜一嘻笑，紧跟在小九后面。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徐离紫莎双眸顺着小九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彦姨娘和水环正在忙着采药，污垢的面容上若有所思浅浅的一笑，灵动的眸子眨了眨，并未与小九手舞足蹈、欢笑嘻闹的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