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蒸馒头（上）
从城里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大哥也回来了。一进门，他就慌里慌张的四处叫着“小妹，小妹！” “大哥，你回来了！”莫小微在房间里听到大哥的叫声，赶紧跑了出来。 “小妹，你跌哪儿了？快给大哥看看，要不要紧？”大哥莫晨快速的转着莫小微的身体，上上下下的仔细的看着莫小微。 “诺，二哥已带我去换好了纱布，不要紧的。”莫小微撩起裙角，让大哥看腿上的伤。 “没事就好，我去找莫阳，遇到白兰兰了，她说莫阳送你回来了，你受伤了，妈呀，吓死我了！”大哥满头是汗的说。 “大哥，赶紧擦擦汗！”莫小微给大哥拿来自己的毛巾，洁白的，飘着阳光的味道。 “小妹，你的毛巾太香太干净了，大哥会把你擦脏的，我随便拿个毛巾就好。”大哥莫晨把毛巾又还给了莫小微。 “没关系的，小微不嫌大哥脏。”莫小微坚持大哥用自己的毛巾擦脸。 莫晨笑了笑，来到压水井旁，那里有一盘清水，他从晾衣绳上拿下一条旧毛巾，在洗着脸。 莫小微看着憨憨的大哥，不禁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大哥也是那么的疼她。 “哎，晨子，你回来了，明天星期天吧。”娘正拎着一篮子青菜往厨房去，看到了大哥，她走了进来。 “娘，小妹跌倒了，我不放心，回来看看！”大哥在擦着脸。 “你说不是怎的，这丫头就是马虎，走路也不当心点，看看把腿上的皮都弄掉了一块。”娘心疼的蹲下身，摸了摸摸小微的腿，“丫头，还疼不疼？” “不疼，娘！”莫小微笑着对娘说。 “从小嘴就硬，疼你也不会叫疼！”娘轻轻地嗔怪着莫小微。 “真的不疼，娘！”莫小微肯定的说。 “那行，那明天早上，娘带你去奶奶庙还愿，好不好？”娘问着莫小微。 “当然好啊。”莫小微轻快地说。 “晨子啊，二阳今天还走不走，不走，娘今晚来蒸馒头，一家人都在家，都能吃点。”娘问大哥。 “娘，我不走，明天是星期天，我给忘了，呵呵！”二哥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手上抱了一个西瓜。 “那就好，娘来蒸馒头给你们吃啊！”娘微笑着看着三个孩子。 蒸馒头？莫小微还没看过蒸馒头呢，每次都是从超市买别人做好的馒头。 “娘，那我来给你打下手！”莫小微拉住娘的衣袖说。 “我添火！”大哥说。 “我和面！”二哥放下西瓜说。 “行，你们都有事干，我去拿酵头！”娘转身拿着青菜进了厨房。 酵头是什么东东？莫小微好奇的跟在娘后面。 家里的厨房很大，娘把里面拾掇的很干净。娘用水洗了洗手，打开碗柜门。 一个干净的白色的瓷盆，娘在上面盖了一块雪白的白纱布。 揭开白纱布，莫小微看到面盆里有一小块面团。 “娘，这个面团是干吗的？”莫小微不解的问着娘。 “这不就是酵头吗？看看，每次娘蒸馒头叫你来看，你都不来，不知道了吧。”娘看了一眼莫小微说，她的眼里没有责怪，有的都是母亲的温柔。 “娘，今天我就好好地看您蒸馒头，这个酵头有什么用啊？”莫小微问娘。 “丫头，你可别小看了这一小团面，它可是‘种子’，我今天的馒头做的好不好吃，全靠它了。”娘用手抚了抚酵头。 “哦，这么重要啊，那这面您啥时候准备的？”莫小微凑近面团，看了看，白白的。 “是上次蒸馒头时留的，每次蒸馒头，都要留下点面头，做下次发酵的引子。”娘开始拿碗从袋子里往外瓦面。 麦面并不是那种透明的白，而是带有点点小麦的淡淡的黄色。这是真正的原生态的绿色面粉，想想平时自己吃的馒头，那白的都让你不敢吃，大家都说是漂白剂放多了。 “小店有卖发酵粉的，娘不用，我想，那个化学东西还是少吃的好！” 娘的话真是经典，二十年后，她所在的大城市，奶粉里有三聚氰胺，鸭蛋里有苏丹红，猪rou里有‘瘦rou精’，诸如此类，食品危机已经让大家不知道要吃什么好了。 “那是，娘，还是自然地，绿色的好！”莫小微帮娘端着面盆。 一碗，两碗，三碗......娘在那数着盛面的碗数。 “娘，你要蒸很多吗？”莫小微感觉盆有点沉。 “是啊，明天去还愿，带点给静和师太，她人好着呢，咱农家又拿不出好东西给人家，只能弄一些自己做的东西；你大哥二哥也要带点，他们在城里没得吃；还要送点给老丁爷爷，他一人，可怜着呢，还有......”娘在说着要给哪些人送馒头。 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做点馒头，还念着给这个给那个。 “娘，我来和面了！”二哥卷着衣袖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长的白色的衬衫。 “好，小微，把盆给你二哥。”娘交代着莫小微，莫小微把盆端到了二哥跟前的桌子上。 “上好的清水来了！”大哥拎了满满一桶的井水过来，井水清澈透底。 “好！”二哥说着开始往盆里舀水。 水一点点的浸透着面粉，二哥莫阳把酵头均匀的放在面里，然后用手揉着面。 一揉一搓，一搓一揉，面粉在大大的面盆里滚动着。莫小微感到，那点点面粉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的精灵，阳光下，清水里，欢快的跳着舞蹈，跟随着二哥的大手，有节奏的来回翻滚。 揉面很需要力气，二哥的头上浸满了汗珠。 莫小微掏出手帕，踮着脚给二哥擦着汗，二哥对莫小微笑着，笑容跟现在的天气一样美好。 “二哥，这面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好？”莫小微问二哥。 “快了，快了，哎，好了！”二哥莫阳伸出了自己的手，“面光，手光，盆光！” 果然，面粉被揉成了一个大大的面团，光滑细腻，盆里面干干净净，二哥的手上也没沾一点点面粉，真的是“三光”！ “小微，出来，我给你切西瓜吃，等面好了，我们再来做馒头。”二哥对莫小微说。 “不用管它？”莫小微将信将疑的问。 “不用管它！”二哥强调的说。 莫小微随着二哥来到院里，大哥在帮娘劈柴，娘在外面喂猪。 “莫阳，切西瓜呢。”什么时候，秦雅芳和杨美美已经站在了莫小微家的院子里了。 “你们来了正好，吃西瓜吧，我娘一会还要蒸馒头呢。”莫小微对她两说。 “我说，怎么我家一有好吃的，你两就来了，属狗的，鼻子这么灵！”莫阳戏谑的笑着她两。 “咱可不为吃的，你看我单薄的。哪叫你长得这么帅呢，老惹得这个小姐想往你们家跑，我建议，莫阳，你干脆把雅芳娶了得了，省得她天天魂不守舍的，你说，好不好，小微？”杨美美取笑着秦雅芳。 秦雅芳通红着脸追着杨美美，两人在院子里跑了起来。 “哎，小心劈柴，不要跘跌倒了。”大哥在提醒着她两当心。 “小微，叫你二哥赶紧的，赶紧的把这个死妮子娶了去，我实在是烦死她了！”杨美美躲到了莫小微的背后，喘着气。 “好啊。”莫小微轻轻地说。 哎吆，二哥一声尖叫，把她们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莫小微第一个跑了过去，拿起二哥的手。 二哥莫阳的手好好地，什么事也没有。 “二哥，你干吗那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莫小微嗔怪着二哥。 “呵呵，逗你们玩的，来来，吃西瓜了。”二哥莫阳给她们拿着西瓜。 爹和娘一起走进院子，莫小微给爹和娘拿着西瓜，爹看着莫小微咪着眼笑着。他的闺女就是很孝顺，他都不知道怎么疼好！莫小微又拉过大哥，大家一起嬉笑着聊着吃着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