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凶残
看到两个少女,气有无处发的李血衣神色狰狞了起來,咆哮道:“这世间不知道死活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看见好东西地,都想來插上一脚,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简直是沒有一点自知知明。” 两个少女似乎沒有听到李血衣的咆哮,她们两人沐浴着清晨的霞光,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旁若无人的走向了道童。 这等举止,令得李血衣目光凶狠了起來,他抛却风无痕三人,身体化作了一道人头大小的血雾,径直朝着两个少女撞击而去。这秘法,正是李血衣习惯性使的《血化功》,经过在荒塔里的一段修炼时间,他不仅是修为大进,便是血化功也是精进了不少。只见那一道血雾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积雪以极快的速度纷纷融化,化作一道道灵气被血雾给吸收。每吸收一分,血雾便壮大一分,待那团血雾來到两女身前时,已经变成了成人身体大小。 “早在荒塔之前就看不惯你们‘林公子长林公子短’的了,今日就拿你们俩來开刀。”血雾之中,传出咆哮之声,那音声如幻如魔。 花落雁和花月容相视了一眼,两人身体化作了一道残影,围着那一团血雾旋转了起來,只片刻时间,那团血雾便消失了,而且是一点不剩。 李观月、佘少、风无痕三人露出了骇然之色,李血衣死了,仙境六重天窍境的李血衣就那么死了,太令人惊悚了。看着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两个少女,三人只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花落雁皱了皱瑶鼻,盯着花月容,道:“花间集外的荒野里死的那五个剑仙,是你下的手罢?” 花月容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花落雁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花月容淡淡的道:“因为他们将林公子给打伤了。” 花落雁一呆,随即道:“上一次你不是告诉我说,在花间集里,林公子非常可恶的和一个老妈子讨论你的容貌吗?你还说林公子与那个老妈子总结了人丑的几样好处,一是人越丑,喜欢这个丑人的人就会越有安全感,二是能节约胭脂水粉的开支,三是人丑的威力很大,能山外的野兽给吓晕,如此可以节约劳力,还有第四,对了,第四是什么來着?” 花月容咬牙切齿的道:“第四是可以用來吓唬哭闹的小孩儿。” “对对对,咯咯咯咯~~”花落雁指着花月容,她不顾后者铁青的脸色,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结果,你觉得林公子与天下其它男子一样,都是目光肤浅之辈,所以你掩面泪奔了,是也不是?” 花月容点头道:“是啊,那时候我是真的生气了,然后跑了。”顿了一下,花月容又道:“我知道林公子是故意这样來刺激我,就是想让我离开,所以我就顺他意了,但我暗中潜伏了起來,尾随着他出了花间集。” “然后,你就发现有五行门的五个剑仙追着林公子出了花间集,而且一起围杀他。”花落雁呵呵一笑,道:“待林公子走后,你便杀了五个剑仙?” 花月容沉默,实际上她杀了四个,另外那一个是林晚风杀的,不过她沒有多做解释。 听到这里,风无痕背后冷汗淋漓,那一次的事情,他也知道,因为最先尾随林晚风出花间集动手的不是五个剑仙,而是他,五个剑仙应该是之后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在他对战林晚风时,暗中竟还有如此“凶残”的少女在窥视,太吓唬人了。看着花月容淡淡扫來的那一个眼神,他的心都提到了噪子眼儿,庆幸的是,花月容也只是扫了他一眼。 “那五个剑仙死得够惨了,但今天这个穿血衣的死得更惨,为什么呀?”花落雁好奇的问道。 花月容微笑道:“在荒塔之前这厮与林公子动手时,我就想将这厮给杀了,可惜当时在场的仙门正道弟子颇多,怕给林公子引來不必要的麻烦,就忍住了沒有动手,今天倒好,我都还沒有动手,这厮竟然敢先动起手來,不将他弄死,我都会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李观月、佘少、风无痕三人立时惊悚起來,这两个少女当着他们的面旁若无人谈论诛杀李血衣的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三人齐齐想到了什么,一起屏住了呼吸,忍不住心中的恐惧,齐齐颤粟起來。 这时场中气氛渐渐安静下來,几个人都沒有再说话,只听见周围苍茫大地之中,突然起了风。这风声仿佛呜咽一般,像是久远久远前伤心女子独自凄哭,耳边轻轻飘荡,掠过大地,拂过三个男子的心头。而那个青色的道童似乎沒有感觉到这里的沉闷,呆呆的沐浴在清晨的霞光里,双手捧着那一颗黑色深沉的石头。 只是此刻,那一个事关圣秘的黑色石头对李观月三人而言,已经沒有了丝毫的兴致。 这时,花落雁目光落到那一道青色的小人儿身上,面露愁容,道:“现在怎么办?” 花月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将黑石带回去。” “那我呢?”花落雁追问道。 花月容目光落在道童身上,丑陋的面容上竟露出了几分温柔之色,她低低说道:“你还记得初次看见林公子的时候吗?” 花落雁目注着道童,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岁月,落在过往的记忆里。她轻轻一笑,柔柔的道:“怎会不记得。” 犹记得,那一天,天气正晴,阳光正媚。 有一个少年,沐浴在小楼窗后的阳光里,闭着眼微笑。就是那时候,她的心狠狠的被触动了,紧张得难以呼吸,即便现在想起來,她都感觉那时少年带给她的“惊艳”,就是那一天,她的世界被颠覆,从此她心里,闯进了一个少年。 想到那过往,心中犹如阳光在流淌,温暖了她整个身心。 似乎能感受到花落雁心绪,花月容微微笑了笑,道:“那时你问过我怎么办?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你说,你说……”花落雁玉容一片娇艳,双眸泛起了水华。 花月容笑道:“我说什么了?” 花落雁咬了咬牙,恨声道:“你说先是认识他,接着是了解他,然后追求他,最后睡了他。” 花月容想到自己所说过的这般“英明神武”的话,她不顾花落雁的娇嗔,开心笑了起來,道:“我还说睡了他之后,如果不满意,就抛弃他。然后你就红着脸问我,如果满意怎么办?我就说、就说……” “继续睡他。”花落雁咬牙切齿的道。 “咯咯~~”花月容更加开心了,在李观月胆颤心惊的目光里,笑得眼泪都快流出來了,最后她认真的对花落雁道:“现在,你的机会來了,黑石由我送回去,你照顾好他。” 她沒有再笑,很是认真的看着花落雁,花落雁也很认真的看着花月容,最后花落雁点了点头,道:“好。” 花雁落走到道童身前,从并沒有反抗的道童手里取下了那一颗黑色的石头,抛给了花月容,接着她轻轻的、温柔的将道童捧在了手中,“如果可以,我想与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花月容接住了黑色的石头,然后收了起來。她的目光落在风无痕身上,道:“你,很不错。之前你故意挑起内斗,就是为了李血衣不对林公子下手罢。” 风无痕默默无语,半晌之后,忽然道:“你从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花月容凝望着他,说道:“从你们找到庄楚的时候。你走罢!” 风无痕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凝望着花月容,他眉心处裂开了一道竖痕,竖痕张开,成了他的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有眼珠,呈灰色。这是他的秘技,,狱眼。 狱眼,一眼成狱,一狱在眼。 “我就这么回去了,僵圣老头子那里,我不好交待。”风无痕说道。 花月容看着那一只灰色的眼睛,忽然笑道:“你六岁的时候,我见过你。” “六岁?”风无痕一皱眉,有些奇怪的望着花月容。 冷冷晨风,突然间似乎也大了起來,声声凄厉,似鬼哭,似狼嚎!花月容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要将那冷风抓在手心中。她不顾风无痕惊异的眼神,淡淡说道:“那时候,僵圣老前辈带你去了我家,你偷偷地喝了我家半坛的‘红尘酒’。” 红尘,十绝酒之一,与销魂、断肠、若初、花烛、情义、飞仙、明道、逝华、梦回九种酒号称十绝酒。 风无痕张大了嘴巴,傻傻的望着花月容,惊道:“你是、你是……”他还想说下去,但花月容一双明眸望來,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深处,仿佛有寒光闪过,这令得他紧紧闭上了嘴巴。 花月容淡淡的看了风无痕一眼,对后者道:“你回去见僵圣老前辈,就说黑石让我给拿走了。” “奇了怪了,僵圣老头子对人从來都是不假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对你却是另眼相待。”风无痕咕哝了一声,点了点头,眉心处的那一道灰色竖眼闭合了起來,接着消失不见。 花落雁走到李观月和佘少两人身前,目光紧盯着两人,淡淡的道:“以后跟着我,不许说不,否则我先杀了你俩,然后只要是兽妖族出來的,我见一个杀一个。”语气虽然很是平淡,但谁都听到了其中的坚决与狠辣之意。 看到花月容如此行径,风无痕庆幸自己有一个僵圣老头子作靠山,也庆幸自己沒有拿那林晚风怎么样。为自己庆幸的同时,又为李观月和佘少两人的命运悲哀起來。 晨风萧寒,冷入心肺。 在花月容如此强大的气场下,李观月与佘少两人神色阴晴不定,最终连话都沒有说出一句,于是,两人暂时的归从了花月容。 那染遍半个天穹的霞光散了去,天色更加明亮。 花月容转身望着大地尽处,那里,花落雁已经捧着道童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