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张燕的坟茔
旭日在东方缓缓升起,凛冽的寒风拂过我的脸面,我抱着膀子,裹紧了躯体沿着村西的巷子向前迈步,冬季的田野上一片荒凉,坚硬的土地踩上去有股幽冷的感觉,向西,西风中吹冷的冰凉使我的内心深处有股冷刺在上下的浮动,向西然后再拐一个弯,继续向北前行,走过一道沟渠,便到了村上张氏家族的一片坟茔。 空旷的原野上,枯草的叶枝随风舞动,我站在坟茔边上,寻找曾经熟悉的一个小小的坟头,有野兔从枯草丛中窜出,向着远方奔跑而去,曾经熟悉的坟头已经被枯草掩埋,加上新增加的一些坟头,更是迷乱了我的眼光,我在枯草边上走来走去,才因为自己曾经在坟头边上放的一块青石,终于找到了张燕的坟墓,我站在坟头边上,喃喃的有些错语,我想加入生活可以重新选择,在当初我是不是会带着张燕远离这一片苦涩的土地,到南方寻找生活的方向,或者如果命运有些巧合,曾经的张卓没有远离这片土地,是不是就能够改变张燕的命运,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慨叹命运最好捉弄人。 大约在坟头边上呆了大半个小时,我才有些眷恋的离开了这片坟茔,一路向东,我偶尔碰见了我们本村一个名叫程双华的村民,因为他曾经在十几年前当过我们生产队的队长,经常往来与村民家中,所以比较熟悉,迎面相逢我按照自己在村上的辈分称呼对方叔叔,互相问候了一声,随意的在路边聊了几句,在聊天的过程中,我问起张卓的哥哥张华的境况。 程双华笑了笑说:“张华呀,那个没卵蛋的家伙,现在在村子里也算真抬比起头了,原来他弟弟离家远行后,他meimei上吊自杀了,他娶了个寡妇,刚安稳了几天,她母亲因为哭瞎了眼睛伤心过度后来就病倒在了炕上,他也不怎么cao心,后来他妈也就去世了,这个家里的地和房子都就留给了张华,本来他要好好过日子也行,却不务正业,经常在外面瞎混,还欠了一屁股赌债,有一天晚上在外面打麻将回来,想和自己寡妇媳妇同床,媳妇不同意他做那个事,他要硬来,结果媳妇一发狠,把他卵蛋给捏坏了一个,现在实际上和太监没啥区别,说话都没多少男人气了,真和电视上的太监说话有些相似,尖声尖气,不过幸好当初寡妇进门的时候还给生了个儿子,现在那孩子也上初中了,否则他也就断后了。当初被媳妇捏坏了卵蛋,本来还想到派出所去报案,后来我们大家都一劝解,让他考虑到自己的孩子还是算了,否则被自己媳妇闹进监狱,也拖累孩子了。毕竟虎毒不食子呀,算这家伙还有点人性,听了大家的劝解,没去报案,和媳妇就继续凑乎着过日子,可能真是因为少了个卵蛋,阳气不足,这些年逐渐变了性子,在家中服从媳妇的安排,开始踏踏实实的过起了日子,这几年养了六七头牛,三四十只羊,也很少在外面鬼混了,日子也算不错了。还有呀,你这小子和张卓那小子一样倔,离家这么多年也不和父母联系,大家都还以为你像张卓那小子一样彻底失踪了,不过,今年能回来就好,不管行多远的路,回来看看父母和亲人,是一个人的本分。闲了到我们家去玩。”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继续向前走。 我赶忙问道:“程叔,难道张卓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吗?”“那小子心硬,脾气倔,估计不混个人模狗样不会回来,或者有可能在外面出啥事了。不过,小的时候看那小子也不是短命相,应该还活着,活着偷偷的可能回来看了看,又走。都有可能。”程双华说完,乐了一下,便继续向前赶路,而我则有些感触的低着头继续踏上回家的路,因为天冷的缘故,半路上也没几个村人来往,偶尔碰见的也是不太熟悉的村人,对方不吭气,我也假装不认识,就这样饶了个弯,我也快回到了家门口。 快到家的时候,我听家有人在背后喊我:“刘昌河,刘昌河,你小子回来啦。”声音听上去有些既有些熟悉,同时似乎也很陌生的感觉,我转过了头一看,有个年岁和我差不多的人同学,平素我和张卓两人就和这些人关系并不融洽,再加上当时他们也结伴欺负过我和张卓两人,尤其是在张卓jiejie失踪,父亲突然去世后,更是备受他们王姓子弟欺辱,所以,在我内心深处对他们总会有种距离感和排斥感,突然见到他也兵不是热情,仅是礼节性的招呼一声,准备应付一下就了事,没想到这家伙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不放,一定要和我聊一会天,无奈中,我只好请他带家中一坐,到了家里的客厅坐下后,王春和就笑着说:“老同学,听说你再南方混的不错,是不是哪里发财的机会很多呀。”我笑了笑说:“那有那么多的发财机会,大都是工厂,大部分人也都是在工厂里务工。”“听你妈说你到在羊城买了一套房,是不是真有其事?”我一听王春和这样一说,就后悔起刚回到家中对父母说起自己在羊城买房的事情,农村是非多,自己一部小心说漏嘴,却成了父母在村人面前夸耀的资本,这会招来很多麻烦事,不过对王春和这种人,我内心深处就有股敌视感,既然他知道了,索性就在他面前长点气势,便点了点头说,是买了,也不大,八十来平米,钱交了,那个项目比较大,开发商再过半年后才能交房。因为王春和家族大部分人主要以瓦工身份为生,对建筑项目比较熟悉,所以也知道我说的是期房,便随意的谈了一下对期房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