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摸鱼儿(上)
我的老家在NX平原北边一个偏远的村庄。因为偏僻,交通闭塞。目前那里也,依然贫困,再加上人为的原因,土壤开始不断的烟碱化、沙漠化。 十几年前,我十三、四岁。正在村里一所破旧学堂上学,同样在这个学堂里上学的还有我几个要好的伙伴。我们都喜欢在夏日的午后或者黄昏,到村后的黄渠里游泳。 黄渠是我们西部平原上引黄河灌渠的一个支流,渠宽十米左右,水深约有三、四米,,正是游泳嬉戏的好去处。 沿着村子后面的渠坝向西大约一里,有一个闸口,闸口比渠坝高出两、三米;闸底深度比渠底深一米左右,.在闸顶上有个长十米,宽五米左右的石桥。 桥是在后来黑龙桥基础上重新修建,修建目的有两方面.一为防止黄渠水满后,开闸放水,防止水灾;二因闸口所对方向有一大片荒地,为防止这片荒地缺水而沙化,也需要修建这个桥。 这个桥重新修建后名称也变为大闸桥;.这个名称由来可能与那个宽约五米,高有四米的大铁闸门有关。在重新修建这座桥时,,渠南的回族人和渠北的汉族人颇多争议,最终因为政府的协调保证了这个桥的修建计划如期进行。 据村里老人们说,回汉两族人对修建这座桥所产生的争议来源于黑龙桥。黑龙桥来源于以前的黑龙沟。黑龙沟南北走向,从黄渠底下通过,前后绵延十几里路,椐民间传说,以前在黑龙沟边有片大湖,湖里有黑龙作怪,圆几百里的庄稼发生水害,有一高人指点方圆几百里的庄稼汉子开出了一条深沟,这条深沟通向更远的荒地,那片荒地地势低凹,适宜排水。 当时开通这条沟的目的是为了排出湖水,驱走黑龙。在湖水顺沟而流时,黑龙顺水乘兴出游,被这个高人用石头镇压在河底后,并安排当地村民在上面修建了一座黑龙桥,镇妖辟邪,后人铭记那位高人的话,世代不敢移动黑龙桥半块石头,生怕黑龙重新出世造成另一场灾害。 尽管时间过了近千年.在这片土地上又来了另一个群人——回回人,两个不同的民族和谐的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但谁也不敢动那座黑龙桥上的半块石头,致使桥被黄土淹没,沟被黄土填平。 解放后,这个传说依然在民间流传,为了当地经济的发展,政府想重新修建这座桥,回族人都普遍支持,而汉族人却激烈反对,后来在政府的协调下,这座桥重新修建,并换了个名字,叫大闸桥, 自大闸桥修好后,就成了我们这个偏僻乡村的一道风景,经常吸引回汉两族的孩童那里游玩。 少年时,我在村里是个玩劣的孩子,经常和村子里一帮小伙伴们在外面玩个昏天黑地。 那一年我十三岁,我的伙伴烂丁、穆萨、赖军与我同岁,而赖军的弟弟拉西只有十一岁,另一个伙伴尤素比我们小一岁。 那时候我们的小学实行五年制教育,我和烂丁、穆萨、赖军刚升入五年级,尤素因为成绩太差,这一年留级在四年级,而拉西也刚刚上四年级。不过与尤素同级不同班 刚开学没几天,大闸桥开闸放了一次水,水把大闸桥下的大水洼灌满了,我们听说后,便偷了空一起到那里去玩。 尤素因为留级不愿意与我们在一起玩,我们五个人就乘着星期六放学时间早,回到家中吃完了饭,偷偷出了村到大闸桥边。 到了大闸桥边后,我们脱光了衣服跳到大水洼里摸鱼;往年这个时候,大闸一旦放水,水洼里总有一些从黄渠中溜出的鱼一,不小心的留在了这里。脱光了衣服在水深及腹的水洼中走来走去,搅浑浊了水,也搅散了聚集在坑中央的鱼,我们开始在浅水处摸鱼;秋季鱼多,一会儿功夫,我们几个便摸了十几条鱼。 “弓三!我碰到一条大鱼。拉西兴奋的对我说。”我因为姓张,在家中排老三,大家平时便把我的姓拆了一半,起了个外号叫弓三。 “有多大?”我问他,“大约有三十多厘米长吧!拉西真的有些兴奋,说话有些不着边际,我们大家都有些怀疑。尽管怀疑,我们还是觉的水里应该有些比较大一点的鱼。 “快,快帮忙啊!”又过了一会工夫,穆萨紧张的喊着我们,当赖军从水中趟过去的时候,一条看上去很大的鱼已经从穆萨胸怀中窜跃而出,进入了水深处。“我的妈呀可真大呀!”赖军彻底的兴奋了起来。而穆萨则沮丧的坐在了水边,责怪赖军的手脚不够麻利,让一条到手的大鱼从手中跑了。 “不要泄气,继续努力!”我鼓励大家,在我的鼓励声中,大家又继续行动了起来,此刻,我们已经被这条大鱼拖住了心,真想立刻把它抓在手中,感觉一下快乐的滋味。又折腾了一阵,大家都只是抓一些了巴掌一样长的小鱼,我们便疲惫的有些不甘心的上了岸。 在桥上休息了一会后,烂丁和赖军自告奋勇带着一个破网兜游过黄渠,到了北边渠坝下面那片汉人瓜果地里摘了些西红柿和黄瓜,又上了坝下了水,游了回来。 我们一起坐在桥上把这些黄瓜和西红柿都吃光后,又下水开始摸鱼。不管我们最后怎么折腾,最终也没碰到那条大鱼的一点尾巴,只是抓到一些尺寸长的小鱼。 天色已暗,我们找了些水洼边上的芦苇根,把鱼都穿了起来,均匀分开,每人提两串走向回家的路,在进入村口的时候,我们约定第二天周日下午五点半带着那条我们偷来的破围网到大闸桥边堵鱼,争取抓几条大鱼回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一个人到自家玉米地里为牲畜准备草料,忙到中午才回去吃饭,吃完了饭,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又到田地里忙到下午四点多,从地里拉回了一架子车的草料,把这些草分十数次用一个蛇皮袋转移到了羊圈棚顶上,分散开,防止发霉。而后进了屋,洗了洗手和脸,准备出门到我们村后的小桥头与伙伴们。我们约好了五点半在一起碰头。 出了家门,我突然想到奶奶屋子里溜一圈,爷爷已经去世二十几年了,寡居的奶奶和三叔住在同一个院子。三叔两口子带着两个小孩住着座北朝南的三间正屋,奶奶一个人则住在一个面东座西的偏房,虽说住在一个院子,奶奶生活上基本自理,生活费来自三个儿子和女儿。 进了院子,我碰到了三婶,她没有和我搭话,我也不愿理她,三叔和我的父亲,哥哥及村上的一些人一起到县城的建筑工地上打工,家中只留下三婶和她的两个孩子,三婶嫁给三叔张伏明已经七年了,生了两个孩子,老大明明是个男孩,今年刚进入六岁,还没有上学;老二甜甜是个女孩,刚满周岁,平时她在地里忙活,孩子奶奶帮着照看 进了奶奶的屋子,我看见她正在睡觉,便没有打扰她,独自打开她的柜子,拿了半块烙饼,喝了几口水,便出了她门,刚出院子的时候,我听见三婶的鼻子里传出了一声对我鄙夷的哼声。我懒得搭理她,一边吃着饼一边沿着村巷走向村后那座小石桥;到了小石桥上,我四周看了看,伙伴们一个也没来,便坐在桥上耐心等待,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手中的大饼早已吃光,还不见他们的踪迹,便在心里骂这帮家伙,边骂边四周张望,盼望能看见他们中一个的踪迹。此时,金翠从清真寺对面的那条村巷口里走了出来,头上的马尾辨在阳光下晃晃悠悠,她边走边唱着歌,看见她远远的冲我而来,我便想离开这个小石桥,想想,又怕烂丁他们几个来找不到我,犹豫了一下也就站在桥上没动。 金翠比我小一岁,以前常随我们在村西头的大滩里放羊,现在我们家羊少,再加上我学习紧张,代替我放羊的是meimei张晓燕,所以她现在和我的meimei等一帮女孩在一块放羊,看那样就知道她今天偷懒,早早带着那帮女孩把羊赶回了家。 “辰春哥哥你吃冰棍吗?我给你买一个,我爸让我到商店里买香烟,多给了我几毛钱,够买两个冰棍了”。“谁稀罕吃你的冰棍”。我堵了她一句,懒的理她了。“不吃拉倒”。说完,金翠拐向路口,向着村里的小商店走去。 金翠刚走,烂丁和穆萨便抗着旧围网来了,穆萨兴奋的说:“我爸让我们今天努力,争取搞一条大鱼回来”。“你爸也够谗的,为什么才来”?我问他们。“刚从田里割草回来”,穆萨和烂丁异口同声的说。穆萨和烂丁挨着我的身边刚坐了下来一会儿,赖军和拉西两个人也晃晃悠悠来了,我们几个提着鱼网象大闸桥走去。 到了大闸桥边上,我们把鱼网扔在桥面上,脱光了衣服,五个人从桥顶上光屁股跳入了黄渠的水中,美美的游了一番,又趁机溜到渠北菜地里偷了一些黄瓜和西红柿,坐在桥顶上吃光,这才开始走入大水洼里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