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魔王和魔女
鲁鲁修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圣婓，他的左手伸进口袋中按下了几个信号传输按钮，然后持枪的右手一挥做了个示意动作，杰雷米亚微微点了点头，开始从左侧接近圣婓。圣婓也进入了准备状态，他盯着对面开始步步逼近的蓝发骑士，心中开始盘算如何接近黑色的王，直接发动致命一击。鲁鲁修似乎毫不紧张的玩着手中的枪，然后用略微嘲讽的口气对圣婓说道：“圣婓，你能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你的把戏对她来说不过都是经验而已。可是我却知道你不知道的，我能做到你无法做到的！”说罢，他眼中闪烁着暗红色的CODE。 圣婓是第一次看见鲁鲁修展现完全控制的GEASS力量，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鲁鲁修看到对手注意力已经移转，接着说：“没错，正因为如此，魔女是属于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得到她最珍贵的东西！”圣婓此刻已经意识到对手在找机会转移他的视线，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于越逼越近的杰雷米亚，准备利用地上的魔女当做盾牌和工具，滞缓杰雷米亚的行动然后直接攻击鲁鲁修。 正在圣婓准备躬下身将地上的魔女抓起来的时候，他的右侧突然传来吵杂的人声：“快快快”“目标危险性非常高，大家注意”“立刻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随着这些喊声，大群身着黑色制服全副武装的军警从圣婓的右侧围了过来，而穿着贵族礼服的洛洛正站在警察指挥官旁边。 在贝尔格庄园门口的时候，鲁鲁修就将家族的徽记戒指交给了洛洛，然后交代了相关的措辞，把传输追踪装置的定位显示屏交给了他，让他前往柏林的警察局报告案件。本来绑架案是普通的小案子，可是对于一个收到“欧洲经济委员会”邀请参加宴会的贵族来说，绝对没有小案子，这就是贵族的优势：命比普通人贵。此刻大批持着自动步枪的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鲁鲁修故意让洛洛引导警察们从右侧出现，同时自己和杰雷米亚从另一侧接近，准备堵住圣婓逃脱的路线。此刻他早已经在刚才说话的时候把持枪的手放到了背后，而杰雷米亚的腕刃也被收到了背后。但是圣婓却拿着短剑，况且他脚下还躺着一个动弹不了的穿着礼服的少女，那么谁是绑架犯已经显而易见了。数十名警察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圣婓。 “哼，没想到我也有需要报警的时候。罢了，这次匆匆布置的棋盘才更加刺激！”鲁鲁修左嘴角一斜，口袋中的左手再次按下了一个按钮，一道刺眼的红光从追踪终端上闪了出来，映亮了洛洛冰紫色的眸子，他连忙将头转向侧后。洛洛刚回过头，鲁鲁修的双眼中就闪出了暗红色的CODE：“杀了那个东方人！”警察们的眼中纷纷倒映着那诡异的暗红色。 鲁鲁修的话音刚落，枪声立刻大作，警察们冷漠的眼睛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暗红，纷纷瞄准了圣婓的胸口和头部等致命部位开枪。 圣婓在警察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鲁鲁修的战术，他当即判断：如果正面远距离突破警察的阵型即使不被打成蜂窝，也会被那些已经成为毫无理智的工具的特警们缠住，到时候再加上杰雷米亚在一旁，便是死路一条。如果直接选择和杰雷米亚决斗，说不定有机会移动到鲁鲁修附近。到时候鲁鲁修就必须命令洛洛停止特警们的火力，那么局面就逆转了。但那么做的另一种可能就是被杰雷米亚缠住，子弹射不穿他金属的躯体，可是自己的血rou之躯就会在暴雨般的子弹和他的腕刃下变成一堆碎片！ 供圣婓考虑的时间不超过2秒，就在警察们的枪口闪现火光的一刹那，他就做出了决断。他就地一滚顺手扯过地上的魔女，当他起身的时候，C·C已经变成了他挡在身前的盾牌。已经成为GEASS工具的警察才不会顾及什么无辜人质，随着暴雨般的枪声子弹一串串攒射而出。对于圣婓来说比较幸运的是，警察使用的枪毕竟不是为战争设计的，穿透力稍差了些，基本没有子弹穿透他的rou盾。可是魔女就倒霉了，胸口至少中了十来发子弹，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被子弹打断的白色肋骨。 鲁鲁修看到圣婓想带着C·C逃脱，微微笑了起来：“圣婓，果然如此。不过我还有后手。”他对杰雷米亚下令到：“我的骑士，杀了他，不需要顾及人质！”。C·C透过刺耳的枪声听见了那个命令，她只是笑了笑，可是她的心脏却感受到了一丝疼痛，比刚才那里被步枪子弹穿过时要痛一点点。“是，陛下！”杰雷米亚一直在等待鲁鲁修的命令，此刻他如同已经蓄势已久的猛兽，俯着身贴着警察们射击轴线的边沿朝圣婓冲了过去。他右臂上银灰色的腕刃闪着幽光，如同黑豹闪烁的獠牙，渴望着痛饮猎物的鲜血。 虽然魔女是个不错的rou盾，可是毕竟不轻。圣婓的引以为傲的速度如今却发挥不出来了，他连忙抛出几把飞刀，试图滞缓杰雷米亚的速度。杰雷米亚冷笑一声，根本不不在乎那些迎面而来的黑色刀锋，他稍微换了一下姿势，用胸口已经机械化的部分迎了上去。飞刀的刀刃带着巨大的力量触上了骑士合金的胸口。随着刺耳的金属刮镲声，能轻松穿透防爆专家头盔后脑勺的飞刀居然微微变弯了，纷纷无力的掉在地上。 杰雷米亚见到两人距离已经缩短，于是便微微俯身蓄力，进入攻击姿势。他猛的一跃而起，已经向后Z形蓄力的右臂上的腕刃带着风鸣声猛的向C·C的咽喉刺出，在少女柔软的咽喉后面是圣婓的脑袋，这一剑的力量足以切开C·C的脊椎再刺进她后面黑发杀手的颅骨！ 圣婓心底抽了一下，以往经历中嗅到过无数次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他知道，无论怎么强化过的身体，如果脑部直接被对手的剑锋刺穿然后搅成浆糊，那也是绝对死定了！就在死神的面容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他却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就是猎人和屠夫的区别。猎人猎杀猛兽，但是在黑暗的森林里他同时也是猛兽的猎物。而屠夫却只会从弱者的鲜血和哀号声中获得快感。圣婓自诩是猎人，此刻面对的猛兽让他异常开心，可他手中的动作却半点没慢，虽然很扫兴但他还是做出了决断。他将怀中的魔女迎着杰雷米亚的面扔了出去，魔女残破的身躯划着弧线迎着半空中的杰雷米亚砸了过去，银灰色的剑刃刺进了魔女的胸口，合金剑刃顿时应为巨大的冲力而绞断她胸口的几根肋骨，接着她的身体也狠狠的撞上了杰雷米亚，少女骨头断裂的脆响传了出来。不过女性轻柔的身体根本撼动不了骑士合金的胸膛，杰雷米亚的速度只是稍微缓了缓而已。 杰雷米亚一皱眉，魔女遮挡了他和圣婓之间视线，于是他的左肘用力撞上了魔女的锁骨，右手顺势将腕刃抽了回来，居然带出了一片惨白的碎骨。C·C的躯体被巨力撞飞到一旁的地上，等到杰雷米亚再次搜索圣婓身影的时候，那个象牙白色的背影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了。 鲁鲁修看着那个远去的白色背影，对杰雷米亚下令道：“我的骑士，去为我终结那个鬼魂！”杰雷米亚回过头，对鲁鲁修行了一礼，然后朝圣婓的背影飞奔了过去。午夜中，两头可怕的猛兽准备在水泥森林中展开追逐。 鲁鲁修看着骑士飞速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下弯：“圣婓，本来我以为你会拼死一搏的。对于毫无牵挂的人来说，生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消遣品，你这种恶魔会找到什么东西让你牵挂？”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转过眼角看着那群失去了目标后茫然站在原地的警察们，对洛洛说道：“洛洛，杀光他们。”洛洛呆了呆，他没想到哥哥会下那么残忍的命令，但是他也知道，为了防止GEASS的事情暴露，灭口是唯一的选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橙色头发的少女，在那段短短的学院生活中如热情的jiejie般照顾他，最后却死在他手里的夏莉。“为了哥哥，我要去做！”洛洛的右眼闪出了CODE，他面前的警察们全都像被石化般定在了原地。少年抽出折叠军刀走了过去，刀锋映着少年那稚嫩脸，上面带着一丝不属于以前那个冷血杀手的犹豫。 鲁鲁修有没观看身后少年那血腥残酷的工作，而是过身来朝地上的魔女走去。魔女的伤口已经初步收合在了一起，看起来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可是她的蕾丝礼服却在子弹和剑刃的双重照顾下变成了碎片，底下的风景展露无遗。鲁鲁修扯下黑色的外套披在少女身上，然后弯下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C·C几处关节的骨头还没有完全愈合，只能软软的躺在他怀中。她的头轻轻的靠着黑发少年被夜风吹得微微冰冷的胸膛，轻声问道：“小鬼，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吗？”鲁鲁修笑了起来，那个令C·C略微陌生的笑容中夹杂了得意、满足、自信和残忍等等色彩，他柔声说道：“当然，我的魔女。为了感谢你给我的力量，我会遵守契约。”接着他轻轻的捏住了C·C的下巴，诡异的紫眸中浮现出一对暗红色的CODE，接着说道：“而我现在也有资格完成我们的契约。所以，你必须先留在我身边。作为契约人的话，最后让我再附赠你一个舒适的死亡也没问题。”C·C扭过头，试图挣脱鲁鲁修捏着她下颌的手，可是浑身的断骨的疼痛不禁让她颤抖了一下。 鲁鲁修放开了手，看着怀中少女脸上皱起的眉，低笑着问“怎么了？在怪我刚才的命令吗？”C·C转过头去，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用淡淡的声音回答：“怎么会呢？那些不过是经验而已。” 等到鲁鲁修把C·C抱回车上，洛洛的工作也就快完成了。少年的脸上沾染着几串动脉飞溅出来的血点，地上是一群七歪八倒在血泊中的死尸。鲁鲁修走过去将一个手机放在警察指挥官已经冰冷的尸体手中，然后将那只手横放在尸体胸前显眼的位置。那个已经打开的手机中是一副白衣黑发的东方男子持着短剑劫持着一个少女的照片。少女的发色和面孔故意被模糊了，可是她身后那个东方人却照的异常清楚。 “这样一来，不仅仅可以消灭所有目击者，同时也可以给圣婓照成巨大的麻烦。作为杀害24名特警的凶手，明天他恐怕就要被整个欧洲列为特级通缉犯了吧。”想到这，鲁鲁修脸上扯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随后他起身转过头向正在用力擦拭着军刀的少年走过去，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略带悲伤和歉意的表情。鲁鲁修走到少年身边拿出手帕温柔的为他擦着脸上飞溅的血迹。而在游乐场边沿的车里，一双金色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鲁鲁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