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卖版权
回到市区再换乘的士，赶到“得月山庄”的新家，拿了设计图，然后再赶往约好见面的咖啡馆。 咖啡馆一个小包间里，傅传喜与韩松已经等在里面了。韩松三十五岁左右，短平头，设计独特的polo衫，休闲裤，精瘦，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精神。 在楚飞打量韩松的时候韩松也在打量着楚飞。真的这么年轻！像一个学生，但是傅传喜说他连大学也没有上，是自学成材的！在见到楚飞以前，韩松是不相信傅传喜这些话的。看到楚飞发给他的那张设计图，他以为楚飞一定是一个较资深的设计师，只是以前没有出名，他不知道罢了。现在见到真人了，竟然真的这么年轻！ 韩松还没有这样见过一个设计师，以前有设计师想加入公司设计团队，都是自己带着作品，忐忑不安地去求见他，可是这次他却只看了一张设计图就大老远跑来广海见楚飞了。那只是一件衣服的整体设计图，但他从中看到了天才创意！创意，他这个设计总监最看重的就是创意！一件作品是卓越还是平庸，就看它有没有创意了！他对手下有创意的设计师奖励非常高！而那个设计的创意是那么天才，让他忍不住想立刻把设计者收入自己的团队。 他为一张设计图破例来了广海，而且竟然还等了楚飞一会儿。老实说，他有点不高兴，有点不被重视，不被尊重的感觉。不过看到楚飞的样子，他心里的不悦跑了大半。 “楚先生，您是忙什么要紧事去了吧？事情忙完了吗？”韩松站起来跟楚飞握了握手，客气地说。 楚飞现在的样子非常疲惫，而且眉间凝着一股愁绪，心情看来不佳，韩松因此猜测在楚飞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不好的事情。 楚飞说：“很抱歉，没去接您，还让您等我。——发生了一点突发状况，不过先不理它了，我们谈事情吧！” 楚飞从包里拿出了全部设计稿，交给韩松。 韩松看着设计稿，而楚飞则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一块蛋糕。今天他来回跑了这么远，而且情绪激动消耗体力，到现在却还没有吃午饭呢。 楚飞吃得风卷残云，韩松却是看得激动不已。他看得很快，十件作品的整体与局部设计图很快都看完了，但他又重看一遍，再重看一遍……他越看越快，翻页时的纸响都“哗哗哗哗”连成片了。而他的情绪是跟着他翻页的速度一起增强的，呼吸是跟着翻页速度一起加速的，到最后，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如喝了酒一样；气息粗重急速，又像要跟人打架一样。 天才！他想不到别的词汇来表达他心中的震撼了，只能想到“天才”这个词。古典元素的完美应用！古典的时尚！以前没少见动用这些古典元素的设计，但没见过动用得这么不着痕迹，这么时尚的！而且无论整体还是局部细节设计都非常完美！ “楚先生！”终于停止了翻看，他激动地喊道。 “叫我小飞吧！”正在消灭第三块蛋糕的楚飞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吧，小飞，”韩松激动地用强调的语气说，“我现在郑重、热情向你发出邀请：加入我们的团队！” 楚飞抬起了头，看着韩松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加入任何一家公司！” “我把总监的位置让给你！”韩松又激动地喊道。 “不，不，不，”楚飞摇头道，“我对总监的位置不感兴趣，我是真不想加入任何一家公司。” 韩松：“那……那你是要开自己的工作室走高档订制路线？” 楚飞：“也会做，但应该不会停止跟你们时装公司合作。” 韩松：“那这些作品？” 楚飞：“我卖版权。” 韩松：“……真的不再考虑下加入我们公司？” 韩松真的很想把楚飞拉到斯尔丽公司，甚至不惜让出总监位置——当然，他给公司招来这样一个天才，公司不会让他这功臣去当小设计师的，而会给他晋升当领导。 楚飞终于吃完了，擦了嘴，认真地对韩松说：“我不会专职当设计师的，我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要做！” 这时看完了所有设计图的傅传喜说道：“小韩，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小飞他还是一个化妆师，在广海最好的商业广场开了一家化妆店，他化妆的视频最近在网上都很出名的，小韩你有时间去网上搜搜小飞化妆的视频看一看……” “化妆？当化妆师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韩松却打断傅传喜，对楚飞问道。很显然，他是很有些瞧不起化妆师这个职业的。 “这是一个对服装设计疯魔了的人！”楚飞想道。 年纪轻轻竟然不上**，还对其他行业表现出一种轻视，再加上他邀请楚飞加入斯尔丽的这个热情势头，是个设计疯子无疑了。 楚飞回答韩松道：“很重要！” 楚飞可以把化妆店每日的营业额告诉韩松，以显示化妆事业对他的重要，但他想还是不要了，说出营业额倒有点显摆的意思了。 韩松显得很懊丧，终于不再劝楚飞加入斯尔丽公司了，而是问楚飞道：“那你的版权打算怎么卖？我们公司还从来没有向外买过设计版权呢！行业内好像也没有听说过向外买版权的。” 楚飞：“一件十块钱。” “什么？！”韩松和傅传喜同声惊呼道。斯尔丽每卖出一件衣服楚飞收十块钱版税！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卖版权的呢！一般这种创意设计作品卖版权，要不一次卖尽，要不按定价的百分比抽版税。 “在卖出的每件衣服中抽十块钱？”韩松不相信似的问。 楚飞：“这个价格应该不贵吧？你不是说从来没有向外买过版权吗？我也不想卖得多复杂，就想到了这个简单方法，你认为怎么样？” “您确定想这样？”韩松又问。从一件售价上千的衣服里抽出十块钱付出设计者，这当然不贵，尤其是楚飞的设计还这么好！ 楚飞：“确定！” “聪明！有自信！”一直没有插话的傅传喜这时突然看着楚飞大声赞道。 “一件衣服上千的衣服抽十块钱，也就是百分之一的版税，简直便宜得要死，但如果这衣服能卖出五六万件，那就是五六十万！你们公司的顶级设计师年薪有这么高吗？小韩，你这个设计总监的年薪有没有超过这个数？”傅传喜说。 韩松明白过来，吃惊地看着楚飞，喃喃道：“我的年薪也才差不多这个数！” 傅传喜：“人家小飞一年不知道可以做出多少同质量的设计呢！还有，小飞对自己这些作品非常有自信，相信一定可以卖得很好，那他的收入自然高得很，可能远不止五六十万！小飞，我说得对不对？” 楚飞竖起了大拇指：“傅校长厉害，洞若观火啊！” 然后楚飞对韩松笑道：“现在我的阴谋被傅校长揭穿了，韩老师还同意我这个办法吗？” 韩松说：“那也没有办法，你凭能力赚钱，我嫉妒也嫉妒不来啊！我个人对你这个办法没有意见，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得回去跟老总们商量，不过我会说服他们让他们答应的！” 主要问题谈完了，接着谈一些较次要的问题。比如说，斯尔丽不可能完全按照楚飞的设计制造衣服，可能同一个款式设计会生产几个色系的衣服，以满足不同客人对颜色的偏爱；可能会在楚飞设计的基础上进行一些小修改，让衣服更紧跟潮流……这些都需要征得楚飞同意，因此现在韩松提出来。楚飞没有问题，都答应了。 所有问题谈完，楚飞拿出了一式两份文件，笑道：“图纸都让您带回去，不过麻烦您签了这个。傅校长做个证人，也签一个。” 韩松和傅传喜一看，版权声明！ “呵呵，应该的！”韩松笑道，立即签了文件。 傅传喜也签了。 “小飞前途不可限量啊！”傅传喜一边签名一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