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与林馨儿的变故
林馨儿一早就回家去了。林馨儿家所在的叶涂镇是远郊，虽然属于广海市范围，但离广海市主城区有近三小时车程，所以林馨儿要回一趟家也不是那么容易。 楚飞一个人找起了房子。给昨天在网上看的那几间房的房东一一打电话过去，约好了时间，然后一间一间看去。这几间房都在中高档小区里面，租金自然不便宜，但楚飞想他跟林馨儿的爱巢，再贵再好也是应当的。最后楚飞看中了一个名叫“得月山庄”的高档小区里的一间房，地方在白鹭山北面山脚下，开窗就能看见白鹭山，环境很好，而且离白鹭广场也不远。两居室的房子，装修很好，家具很上档次。房东是一对老年夫妇，因为儿女都在BJ成家了，他们也跟儿女搬到BJ去了，但不想卖掉广海的房子，所以想租出去。房东夫妇看楚飞斯斯文文，又听说他在白鹭广场开化妆店，对楚飞放心了，同意把房子租给他。 楚飞给林馨儿打电话说租这间房的事，接电话的林馨儿声音似乎不大对，只是很仓促地说：“你拿主意吧！”然后挂了电话。 楚飞没有多想，跟房东夫妇办好了所有手续，交了押金与房租。然后回牛栏村，叫上搬家公司一辆车，把他和林馨儿的东西都搬过去。 先到牛栏街二巷去搬了林馨儿的东西，再来搬楚飞的东西。 搬家公司的车停到楚飞家门前时，楚波刚好经过这里，见楚飞要搬家，他连忙笑着跑过来：“飞哥，要搬家呢？我来帮把手吧！” 楚飞也正好要个帮手，见这趋炎附势的小人主动来帮忙，也就点头答应了。 楚波一面给楚飞帮忙，一面打听个没完，比如搬到哪里去、多大的房子、是和馨儿嫂子住吗，等等，楚飞敷衍着应了他几声。 不仅楚波来帮忙了，隔壁四邻也都围了过来，很殷勤地帮忙、跟楚飞说话。这其中有些人欺辱过楚飞，大部分人看不起他，特别是本家那位一直缠着向楚飞要店面的伯伯，他今天也在给楚飞帮忙的人群里。为什么态度发生这么大变化？因为楚飞整垮了楚明浩一家！还因为他现在赚了大钱了！虽然自从那天晚上起楚飞都没有回牛栏街，但关于楚飞的各种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牛栏街，特别是在那些熟悉楚飞的人们中间引起强烈反响，让他们重新认识了楚飞。 “小飞，你这搬走了，店面怎么办呢？”那位伯伯这时问楚飞道，不过与以往那种大咧咧逼近似的不同，今天他问得小心翼翼。 “张伯，您不是说您的餐馆店面不够大吗？”楚飞却向另一位伯伯说，“我把这里给您，中间打一道门出来，两边连起来，这个面积该够了吧？” 张伯是隔壁一位开餐馆的伯伯，心肠很好，从小就很照顾楚飞和奶奶。张伯做菜的手艺很好，但囿于店面面积，他的生意很有限，楚飞知道他很需要楚飞这个店面，但与那位霸道的本家伯伯不同，张伯从来没有跟楚飞提过。 “啊？”张伯吃了一惊，“小飞你要给我吗？这怎么好？！” 楚飞：“这么多年您这么照顾我和奶奶，我都记在心里的。这只是我一点心意，您就别客气了！” 张伯看着楚飞高兴、赞赏地点着头，说：“好吧。租金我给多少你呢？” 楚飞：“您看着给，不过不可以超过一千！” 楚飞本不想收张伯租金，但不收恐怕张伯不会心安，所以象征性收一点吧。依这附近的房租价格，楚飞这个店面至少要两千租金！ 听到楚飞说租金不超过一千，在场的众邻里心里都暗惊了一下，特别是那位本家伯伯，脸色变得很尴尬难看，但他也只能忍着，不敢对楚飞表现不满。 楚飞上车离开的时候，很多人还好像很不舍地说：“小飞，以后常回来看啊！” 而在楚飞心里，却是在跟这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牛栏街告别。牛栏街给他留下的美好记忆实在有限，痛苦记忆却是不少，他心里并没有什么留恋、不舍。离开这肮脏、狭窄、偏僻的牛栏街，前面等着他的将是一条条宽阔大路。 他将奔向哪里？楚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向着奔，奔向无穷高远处就是了！ 到了“得月山庄”的新家，又和搬家公司的工人一起把东西都搬上楼，然后再一个人整理、摆放，准备把一切弄好了等着林馨儿今晚到来。 但是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楚飞接到了林馨儿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楚飞就听到了林馨儿无比伤心的哭声。 “怎么了？馨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楚飞紧张地说。 馨儿哭着说：“mama不准我们在一起！” 楚飞愣住了，他从来没想到林馨儿mama会阻拦他与林馨儿交往，没有理由啊！她哥哥和爸爸还可以因为他穷而阻止，她mama为什么？ “为什么？！”楚飞问。 林馨儿哭道：“我不知道，mama什么也不说，我问也不说，就是不许让我和你在一起……” 楚飞：“总有理由的，你跟她说什么了？你想想，一定是你说到我什么事情她不喜欢。” 林馨儿：“我就是讲你的身世，讲你的性格，讲我们的化妆店，讲你设计的服装。我讲的都是好话啊！开始mama都听得很高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不高兴起来了，就说再不许我和你在一起，呜……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却说我要你，她就不要我了，怎么办？呜……” 楚飞感到头大，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馨儿，等着，我这就去你家！”楚飞说。然后拔腿冲出了门。 楚飞打了一辆的，对司机说：“师傅，我有急事，请尽量开快点！” 虽然那司机已经尽量开到最快了，但还是用掉了两个半小时。在林馨儿电话的指引下，楚飞找到了她家。村口一栋大概建于九十年代初的两层破旧小楼，楼下开着杂货铺，做路口的生意。 楚飞一眼就看到了林馨儿，她正拉着一位穿蓝布衣衫的中年女人哭诉着。 “馨儿！”楚飞喊一声，跑过去。 馨儿要跑过来，但被那个女人拉住了。不用说，那个女人就是馨儿mama。俩母女的长相很相像，馨儿mama年轻时也一定是个美人，但现在她的面色有超过她年龄的苍老，而且气质冷硬，让人感觉不可接近。 “阿姨！”楚飞走进来喊道。 “你走吧！”馨儿mama却看也不看楚飞，直接挥手说。 “为什么？！”楚飞大声说，“您看也不看我，为什么就不让馨儿跟我在一起？我有哪里让您不满意吗？” 馨儿mama不回答，却过来把楚飞用力往屋外推。馨儿过来拉她，却被她用力推了回去。 “走！走！”她一边推着楚飞一边说。 她双手用力推了楚飞两把，刚把楚飞推出屋就拉下了卷闸门，锁上了。 “mama！为什么？！”林馨儿在里面哭叫着。 楚飞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脑子一片空白。 “阿姨，您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走了！”楚飞大声喊道。 楚飞就那么站在门外。 屋里传来馨儿的哭泣声与祈求声，她mama却一声也没有出。 一个多小时过去，楚飞站累了，靠着卷闸门坐下。 “小飞，你还在不在？”林馨儿在屋里哭着问道。 “我在！”楚飞说。 “阿姨，我还等着你给我答案！”楚飞又大声喊道。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钟了，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可是馨儿mama还是一句话没有。 这时楚飞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傅传喜的来电。接通电话，傅传喜说：“小飞，韩松快到广海了，我现在去机场。你有没有时间？要不跟我一起去接他吧？这样显得合作有诚意啊！” 楚飞：“我现在有点事，暂时走不开。” 傅传喜：“那好吧，我去接他。不过你得快点，九点半钟他会到市里，你得跟他见面！人家可是大老远从SH赶过来的！” 楚飞：“我知道了！” 嘴里说着知道了，可是楚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把馨儿mama不接受他的原因弄清楚他不甘心，而韩松又不能不见。 这时林馨儿也想起韩松的事情来了，于是她哭着对楚飞说：“小飞你回去吧！不能失信于人！我没事。我会让mama接受你的！” 馨儿mama完全不会心软的样子，只能回去了。 “馨儿，房子我已经租好了，你的东西我也都搬过去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楚飞说。 “好！我会回去的！”林馨儿哭道。 离开馨儿家，在公路上走了好一段，楚飞拦停了一辆进城拉货的货车，踏上了回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