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姨娘死去
吴太夫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药房的人,此事不可对别人说。否则我知道了是不依的。” 那丫鬟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代善有些奇怪地问:“这茶碗是做什么的?好端端地,查它做什么?” 桐筝此时忙要说话,吴太夫人却立刻抢在桐筝前头道:“代善,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桐筝,你也别着急,你现在身子虚的厉害,好生歇着吧。” 桐筝说不出话来,吴太夫人便带着代善到正厅去了。我们留在这里,一时屋里十分安静,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过了不久,吴太夫人便带着代善回来了,两人面色都是十分沉静,看不出有什么激动的痕迹,吴太夫人一进屋里就道:“我们已经商议定了,就照善儿说的做吧。别的也不用说了。日后桐筝再生下孩子,就还算在桐筝名下。” 汪夫人见吴太夫人已经发话,也就不好再说。桐筝顿时像要昏过去一般,拼命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却又无力,两手一软,轻轻地垂到了床下! 桐筝就这样死了,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一个如花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深深公府侯门中。虽然她是生过哥儿的,但是因为现在孩子算在我的名下,对外也没说她就是孩子的生母,所以丧事只是按照普通姨娘的规格cao办,也是极为简单,草草了事,代善又额外赏赐了她的家人一百两银子,其实这件事家里人和外人都心照不宣,但是谁能说破呢? 丧事结束的当天晚上,代善和我秉烛相对。虽然他心里最重的不是桐筝,但是毕竟也是跟了他一场,又生下了孩子,他还是有些伤心的,我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带看不看的,却不时用眼角余光瞄着代善。只见他坐在书案前。拿着一只羊毫笔,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脸上还有着悲哀的痕迹。 一见代善这幅样子,我心里便泛起了一种复杂的滋味,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欣慰。我既有些嫉妒他对桐筝的这份情谊。又觉得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代善是个多情的人,不像那些朝三暮四,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的。 一边这样复杂地想着。半天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屋里是一阵有些令人难堪的寂静。过了片刻,我觉得实在忍受不住这份郁闷,便轻轻走到代善身边。开口道:“还在为桐筝伤心吗?” “是啊,”代善不由自主地说,旋即抬头看了我一眼,意识到自己也许有些失言了,便马上又有些慌张地改口道:“啊。不,我也没有怎么伤心,只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桐筝一直好好儿地,有些太突然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是对我直说也没什么。毕竟她也是跟了你一场,你若是不伤心,我反而觉得不对呢。” “那为什么?我以为你听了一定会生气。”代善有些奇怪地说。 “你伤心,证明你不是对桐筝无心。从前我听说过一句话,若是无心,又有何伤?”这句话现在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比从前更加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涵儿,还是你最懂我。”代善有些感动。 “你还说呢,我懂你,可是你却不懂得我的心思。还以为我还拈酸吃醋么?”我有些嗔怪地说。 “刚才是我不好,把你想的太小气了。其实你哪里是那样的人呢?” “你能明白就好。”我淡淡一笑道。又从他手里轻轻把笔抽出,道:“天这么晚了,还要写字么” “不,我不是想写字,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随手拿了这支笔而已。”代善也不拒绝,任我把笔拿了出去。 “代善,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你能如实回答我么?”我换了一幅严肃的表情,认真地对代善说。 “什么话?” “桐筝去世那天,太夫人把你叫过去,对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说真的,这件事是我这么多天来的一块心病,那天的事,虽然我做的没有什么纰漏,可是在我看来,吴太夫人已经有所察觉,可是她竟然又那么爽快地答应了代善的请求,对我也没再说过什么话,我心里一直有些奇怪,想一探究竟。
“哦,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个,这也值得大惊小怪,这么郑重其事的?”代善却仿佛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有些哂笑我地说。 我心里一松,看来吴太夫人并没有对代善说什么,但是到底有什么谈话内容,我还得知道,以后也好心里有个底,便换了一幅轻松的笑容道:“那你也告诉告诉我,让我知道知道。我心里可是好奇呢。“ “没有什么,太夫人叫我过去,不过是说,问我有没有把握,把孩子寄在你的名下,你能不能像亲生母亲一样对待孩子,我说这事我是可以下保的,以涵儿的善心,绝对万无一失。太夫人就只管放心把孩子交给涵儿。” “就说了这些吗?难道太夫人还信不过我?” “可不是,我也这么说呢,我还说了,涵儿进门这么久了,太夫人还不知道涵儿是什么样的人?况且桐筝身子那么虚,带孩子也着实辛苦。涵儿身子现在又不好,有个孩子,也有了寄托,免得她总是心里不安。” 代善,你真的还是心里最记挂我,你是怕我因为有病而不踏实吗?心里一阵感动,可是我还没有问出来我最关心的问题呢,于是又试探地说:“太夫人没提起来桐筝吗?” “提了,太夫人说,桐筝本来好好儿地,不知怎么的,忽然受了凉气,就早产了。太夫人开始时候还怀疑她喝的茶,吃的东西里有疑点,可是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我说,涵儿对桐筝一切饮食都是极为精心的,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太夫人听我的话,也说料想是那几天天气寒冷,忽然变天,桐筝许是在什么地方灌进了冷风也未可知。太医也说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太夫人就说,这事也就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我顿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这下总算没有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