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走投无路
回到家里，刘延之把在宋家不敢发的火全都发xiele出来，他狠狠地砸了一只茶盏，骂道：“狗畜牲！娶了我们家的贱婢，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55两银子？！我不租了！老子另找房子去！……” 刘老爷叹息不已：“唉－－－－！55两一年虽说是不便宜，但是这样正气、敞亮的铺面，恐怕也是嘚这个价……” 刘胜叔沉默了许久，才说：“少爷，咱们镇上找一间门面不难，可要现成的，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选好地点、谈好价钱、再等别人腾出房子来，少说也要五、六天。咱家的那些个湿药材正摊开晾着呢，若是收起来装麻袋，三、四天没有地方再摊开晾，就会发霉的！再说现在镇上有没有合适做药铺的门面还不知道呢！” 延之正在火头上：“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办？你拿得出55两银子吗？没钱就少说废话！……” 刘老爷生气地打断儿子：“延之，你这是干什么？你刘胜叔说的没错。你急也没有用，如果不是你一下子把60两银子全都进了货，也不至于……” 刘延之恼羞成怒：“什么？爹您竟然还怨我？！那你们为什么事先不早说？！要怪也该怪那宋家二少爷，竟然敢涨房租！还有小兰那下贱坯子！爹，明天一早，你去和他们理论理论……” 刘老爷叹气道：“算了！理论又有何用？！明天一早你还是先去找找看有没有愿意出租的小一些的铺面，德春堂的铺子对你来说也太大了些，我也怕你撑不起来！如果实在没有铺子可以换，我们就别换了，55两就55两，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吗？”说着，刘老爷把九九给他的房契放到桌子上。 延之夫妻二人都惊呆了：“卖房子？！那咱们住哪里？” 刘老爷说：“先典出去吧，赚了钱再赎回来。九九买这房子花了80两，应该可以典到50两的。我和你胜叔也能凑出几两银子来，天黑以前赶紧把55两给人家宋家送去！” 胜叔急了，跺着脚：“老爷，不可呀！把房子典出去扣三扣四，以八作十，到时候付不上赎金扣房子，可怎么好？” 年幼的刘根根惊恐地抱着章氏的大腿，费力的努力理解大人们的言行，不敢作声。 ……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德春堂的刘老爷家吗？”来者是两位精壮的中青年汉子，听二人口音，一个是浙江人，一个是京城来的，两人拎着几包点心，进屋坐下。 浙江口音的说:“我们是来找刘沁之刘小姐的，听说她也住在这里，不知……” 刘延之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是找jiejie的，便不耐烦：“她早就搬出去了，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去别处找吧！” 两个汉子无意间看见了刘根根，不觉眼睛一亮. 北京口音的指着刘根根，好奇地问：“请问这个孩子几岁了？可是刘小姐当年离开兰溪陈家以后生下的？” 刘延之皱着眉头，胡乱摆着手道：“不是不是！” 章氏看出了点端倪，她转了转眼珠子说：“请问二位可是在京城做官的陈老爷家派来的？是不是想找5年前刘小姐生下的那个孩子？” 两人赶紧点头：“正是！5年前刘小姐果真生下了一个男孩？不知现在何处？” 那章氏直起身，用眼角瞄了来人，道：“孩子自然是生了下来了，而且也一定是陈家的骨血。只是那陈俊杰也太狠心了，抛下他们母子多年，现在竟想就这么白白地寻回去，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也是断然不肯轻易说出孩子的下落的，除非……” 那京城里来的人道：“哼！自然不会这样白白地寻回去，刘小姐这5年来也不容易，100两、200两，我们和刘小姐都是好商量的。”说着，他拿出一锭约摸10两重的银子放在桌子上“但是眼下，要先知道刘小姐和孩子的去向，才有得商量，不是吗？” 那章氏立即眼睛放光，伸手正要去拿那银子…… 刘延之赶紧咳嗽两声：“咳咳！是啊！找不到我jiejie，一切都免谈。所以，10两银子？哼哼！或许有100两银子，我们倒是愿意费心帮你们打听一下我jiejie的下落的。” 章氏忙缩回了伸出的手，静等那两个客人的反应。 “100两？！”京城客人将银锭重新揣入怀中，站起身来，对浙江人说：“咱们走！” 刘延之一见，急了，赶忙上前拖住来客“55两，就55，怎么样？” 京城客人转过脸，冷冷道：“55两银子买个消息，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请问你们现在可说得出刘小姐身在何处？” “石门镇！”“江山城！”刘延之和章氏迫不及待的同声回答－－－－不同的答案。 两个客人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蠢货！要你多嘴！你要是不出声，那55两银子就到手了！”刘延之骂老婆。 章氏哪里是好惹的：“呸！还不是因为你贪心，早知道骗个10两银子花花也是好的！” 刘延之恨恨道：“我jiejie这个贱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么拍拍屁股跑了，害得我到如此田地！若是她走的时候告诉一下去向，好歹也能换55两银子！” …… 第二天，刘延之在镇上转了一大圈，自然是找不到可以租用的铺面。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实在无奈，只得揣着房契进了当铺。 廿八都只有两家当铺，大的一家是宋家开的，既公道又诚信。但是延之不愿意在宋家典当，尤其不愿意让宋家二少爷知道，于是，他去的是李记典当行。 “你这房子最多当50两，不过按行规只能给你40两现银。这个你懂的。月息三分，按当金50算，一个月来赎，赎金51两半，两个月53两，最长三个月54两半。你看当期定几个月呀？”李掌柜面无表情地说。 当铺的规矩刘延之是懂的，由于《大清律》对典当行业取息有着严格的规定－－－－月息不得超过三分。所以几乎所有的当铺只得将当银以八作十、提前扣除月息，50两当金也就只能拿到40两了，但是计算月息却还是按照50两当银来算的。无奈，刘延之只能希望能够多当一点，提高当金，当然提高当金，相应的利息也会增加！ “40两？！不够付房租的呀？我实在急等钱用，李老板，您能不能多给一些？给我50两吧！”刘延之近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