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设局套出兄妹情
“娘!”苏文清提了食盒,跨进“仁和堂”。我会告诉你,小说的是眼.快么?阅读请锁定.今天药馆里人不是特别的多,但也不算少,三三两两靠着墙边的椅子坐着,低声交谈着。苏氏正坐在左侧的方台前,给一位年迈的老伯看病。聘请的张大夫不在,那个帮忙捡药的老妈子也不在。 “小清,把食盒放到后堂去,顺便帮我看看药熬好了没?”苏氏应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给面前的老伯号脉。 苏文清这才记起,今天是药馆的公休日,难怪张大夫他们都不在。 她提了食盒,转入后堂。经过药橱柜台时,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裙的女子忙碌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惠娘,你怎么在这?”苏文清略感诧异。今天是药馆的公休日,难道苏氏没有放李惠娘的假? “我看苏大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来帮忙。”苏惠娘笑道。自从拜苏氏为师专攻医术后,李惠娘也渐渐上了道,有时还能帮着看一些常见的伤风头疼的轻微病症,开一些常见的草药方子,每月也有固定的月钱,家中的境况了渐渐好了起来。 苏文清笑笑,这个李惠娘,真是一个好徒弟。 “小清,”李惠娘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苏文清,犹豫一下道,“我哥,我哥他还好吧?” 李惠娘的哥哥,那个李兴旺?苏文清一扬眉,这个李惠娘,把话说成什么样子了,别人听了去还以为她苏文清苛刻了李兴旺,把他关起来了呢。 “你没见过你哥?”苏文清诧异问道,“你哥也从来没有回过家?” 李惠娘摇摇头,脸色黯了下来,“自那件事情以后,我哥就搬到了土窑去住了,撂了狠话说,不干出一番成就来,没脸回来见我与娘。” 苏文清摇摇头。这个李兴旺,非把他赶回这不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扔下柔弱的meimei和年迈的老母亲不管呢? “那你也没有去找过你哥?”苏文清再问道。 李惠娘委屈地抿了一些嘴唇:“我去过土窑一次,我哥把我赶回来,要我回家去好好照顾母亲,他干出了一番成就后,自然就会回家。” 苏文清暗自沉吟。这个李兴旺,这次真的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张记土窑她许久未去了,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既然全权交与李兴旺,她便不再正面插手张记土窑的事务。 不过近段时间,从明记陶瓷店及明记作坊回馈回来的消息,以及每月张记土窑定期送呈的账本和上缴的银子,看来张记土窑运转得不错,对于如何把祖传的手艺发扬光大,李兴旺还是用了心思的。至于那五十两银子,也差不多还清了。 苏文清微微一笑:“惠娘,我教你一个法子,保准你哥立马蹦回家来。” “什么法子?”李惠娘瞬时瞪大眼睛。 苏文清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几句,李惠娘听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这,这能成吗?” “照我说的去做,准没错。”苏文清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可是,”李惠娘仍在犹豫,“我哥要知道我唬他,肯定会骂我的。” “那你不管你母亲了?”苏文清提醒她,“你母亲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哥了,老人家最容易忧思成疾,你就当尽尽孝心,宽慰一下你母亲的心,如何?” 李惠娘低头沉默不语。 “好了,”苏文清提起食盒,看了看仍下不了决心的李惠娘一眼,“惠娘,法子我已经帮想好了,至于做不做,如何去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她含着笑,转身轻快地朝后堂走去。 她给李惠娘的法子是:告诉李兴旺,母亲病重,速归。她就不相信,李兴旺这个重情重义的大孝子,听到这个消息还能说出什么“事业为重”的话来,平心静气地赖在土窑里不回家! 虽然是骗人的伎俩,但善意的谎言应该可以被原谅的。 把食盒提到后堂,放在桌子上。苏文清转身去浇窗台上的白芍,透过窗子,却看见了青衣小轿的一角。 如果出现一两次,那是偶然,但出现的次数太过于频繁,的确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关于仁和堂后面的那块空地,苏文清前两天去找过地保,并以五十两银子买了下来,不久之后将会建起一幢两层阁楼。如今这块地也买下了,青衣小轿地仍频频出现,那只能说明,这轿中的人并不是冲着仁和堂后面那块空地来的,而是另有所图。 苏文清把熬好的药倒出,盛在粗瓷碗里,捧到前堂,递给苏氏,马上有个早早候着的小厮走了上来,捧了药道了谢走了出去。 苏文清挨近李惠娘,一边帮她捣药,一边随口问道:“惠娘,你看到外面的那顶轿子没有?” “你说的是那顶青色的轿子吗?天天都停在那里,是来找人的吧?”李惠娘头也没抬,双手上下翻飞如蝴蝶,娴熟又快速地分拣着药材,显然对这种现象已经司空见惯。 “哦,这样啊。”苏文清微眯了一下眼。 “轿里的人进来看过病吗?”苏文清看着外面,再问道。 李惠娘摇摇头:“我不知道。”继而笑道,“人常言,病来如山倒,哪里是拖得的” 苏文清想想也是,不过一个人不来看病,却一天在药馆门口守着,倒真是怪事一桩。 傍晚时分,苏氏关上药馆的门,一路跟熟识的街坊邻里打着招呼,走回小莲子庄。青衣小轿终于有了响动,一名四十多岁的颌下有着几绺黑须的中年男子跨出轿门,目光忧郁地望着苏氏的背影许久,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不见,才重又坐进轿里,招呼小厮把轿子抬走。 墙角后面,转出苏文清的身影。这一回,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轿中人的样子,那细长的眉眼,那宽阔的额头,竟和苏氏有几分相似之处,莫非…… *** “小清,你说你要引蛇出洞?”张二花愕然道。 苏文清点点头,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三足鼎炉上,小巧精致的茶壶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水开了,茶香在正厅里铺散开来,令人神清气爽,精神振奋。 她转身取过淡绿色带了蕾丝花边的杯子,斟了一杯香茶递给张二花,道:“嗯,你去帮我找些人手,现成的就行。还有,小鹏不是还没去学堂吗?让他也来帮忙吧。”
张二花拧了一下眉头:“这样能行吗?” 苏文清斜睨了她一眼:“莫非你还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不成?”旋即一笑,捧起茶盏,啜了一口香茶,幽幽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忍心,让轿中人等太久…….” 茶香袅绕中,苏文清神情静肃,笑意自唇边敛去,湖水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却闪耀着煜煜光华。 张二花知道,苏文清每次出现这种情情,就表示她已作了决定。同时,张二花也觉得有些兴奋,这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为的就是拨开迷雾,看到事情的真相。 两天后,苏文清到“仁和堂”去,李惠娘一见到她,马上脸上绽开了花,笑嘻嘻地让她进来坐。 一见到她这副喜逐颜开的神情,完全不像前两天那般愁眉深锁,苏文清就知道她把事情办妥了。虽然挣扎了两天,但还是去做了,而且,效果还是出奇的好。 “怎么,惠娘,有什么喜事啊,笑得这么开心?”苏文清故意逗她。 “小清,我真的要谢谢你。”李惠娘把她让到前厅里,又搬了张凳子让她坐,还倒了杯水过来。“多亏了你那个主意,如今,我哥天天都回家了。” “哦?”苏文清故作不知,“什么主意?” “小清,你不记得了?”李惠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个唬我哥回家的主意啊。” 苏文清笑笑:“那个主意可是你想的,如今你哥回家了,你母亲也能见到你哥,不用老是担心他,实在是值得庆贺。” “小清。”李惠娘有些感动。 事实证明,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真的会给人带来幸福,带来快乐。 夜幕降临,药馆里的人已经散去了,苏氏关好最后一道门,落下最后一重锁。就在这时,从左侧突然冲出一伙蒙面人,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了苏氏身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呼救声也来不及喊出口,就被人用破布堵了口,用黑布蒙了眼睛,缚了绳索,扛起来就朝弯弯曲曲的巷子钻了进去。 苏氏心下骇然,拼命挣扎,无奈口不能言,眼不能看,身上的绳索一圈一圈缚得很紧,一点也动弹不得,唯有任其摆布。只觉耳边风声呼啸,那伙人竟跑得极快。 “仁和堂”旁边的那顶青衣小轿,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个四十多岁的颌下有着几绺黑须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跨出轿门,目光惊惶失措,连脑门磕了桥顶也不知晓。 “锦云,meimei------”中年男子急切而悲痛地呼喊道,连轿子也不要了,急匆匆地招呼轿夫一起追了过去。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上,窗帘被掀起,露出两张年轻姑娘的脸,一个姑娘面容沉静,明媚的大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意料之中。另一个姑娘则一脸佩服地望着她:“小清,果然如你所料。” 明媚大眼的姑娘轻浅一笑:“二花姐,我们走吧,我请你看一出兄妹相认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