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团圆饭
清早，陈默满面春风地前往办公室，路过停车场的时候遇见了俞敏。 那天他表明立场，俞敏是很受伤很不开心，好在有先生的开解，没两天也就丢开了，恢复爽朗泼辣的个性。她一向认为人有往好的方面去想的习惯，才能活得开心。想着有个谈得来的上司，又将她列为接班人来培养，这么一想，也就开开心心的了。 俞敏一眼就发现陈默的神色跟以往不同，她凑近前，问：“有喜事？” 陈默笑了笑。他脸泛红光，神采飞扬，纵然平时低调沉静，此时掩饰不住的喜悦也写在脸上。 俞敏了然于胸，便不再问。两人一前一后回公司。 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早上总是可以多睡一会便多睡一会，哪怕多睡一分钟也是好的。可是上班的时间摆在那里呢。所以每天早上总免不了百米冲刺一样，一边打扮整齐的赶路，一边拎着豆浆油条等早餐匆匆忙忙地挤电梯，抢打卡。 菲菲正在打卡机前打卡，人群中突然发现陈默跟俞敏一同进来。要是以往，她又会有他们是情侣的想法，现在却觉得他们可能是凑巧在哪遇见了一起上楼来的。在她的观念里，爱他，便相信他。何况陈默已经表明立场了，当时俞敏只是脸色很难看，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发作。如果说他们之前有什么，也许只是俞敏单方面的想法？ 这么一想，心境豁然开朗。也不能说菲菲同学总是傻傻的，其实她有时候傻傻的，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聪明滴。 陈默也看见菲菲了。两人隔着一大堆挤来挤去抢着打卡的同事，相视一笑，温馨无限。 俞敏先跟菲菲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菲菲也笑着点头回应。 挤出打卡的人群，菲菲回自己座位。她迷糊了好些天，回访客户的功课可是拉下了。再说，离春节也没几天，还得准备过节的新衣，买些年货呢。 秋霖拿了准备送客户小礼物的清单过来和陈默商量。现在才定礼品，显然是有些迟了，黄昭和商务客户经理们已经很有意见。只是秋霖一直忙着招聘，顾不过来，现在也只能多挑几样，要现成的，让礼品公司马上送现货过来了。 陈默看了看清单和样品。俞敏也凑过去看，菲菲也跟着好奇地拿拿这个，看看那个。陈默低声说她们俩个：“干活去。”又把自认为还不错的指出来，给秋霖做参考。秋霖便拿了陈默指出来的这些，去报李德批准了。 不得不说，秋霖在行政专员这个职位上，还是做得很吃力的。一来李德没有亲自教她，二来同部门没有同事可以比对，她又习惯凡事向陈默请示，所以很多时候，都来找陈默商量。 李德又把陈默找了去，说打算在春节放假前举办联谊会，分公司的同事们一起吃个团圆饭，让陈默帮着筹备。这本来是行政部的工作，只是行政部人手不够，临时把陈默这个客服经理拉过去干活。 陈默问：“在酒店举办还是在公司内部举办？预算是多少？” 李德说了个数字，并告诉他：“申请报告已经打过去了，就等着总部批复下来，问题应该不大。你按这个预算去准备吧，找的地方不要离公司太远，同事们下班后过去也方便。” 陈默答应了。 分公司处在繁华的商业中心，附近就有三个五星级酒店，一个四星级酒店，一个三星级酒店。 陈默和三个五星级酒店的市场部电话联系后，又亲自跑去看了场地。计划里是有一餐团圆饭的预算。陈默了解了菜单后，觉得有点贵，按分公司人头来算的话，餐费已经超支了。 他私下里问菲菲想吃什么。 菲菲对吃没什么概念。去年她在记者站，年二十八的时候全站十多个人去一家大排档吃团圆饭，她也觉得挺好的。现在能去五星级酒店，已经够自豪的了，哪顾得上去想吃什么呀。 陈默看她没什么主意，便问她：“你的兴趣是什么？”他问这话，也是突然间想起来的，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其实两个人相处，是应该找到共同兴趣点，才能有共同的语言，感觉也更能持久。 可是菲菲想了很久，还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陈默关切地看着她。印象里，好象她自从进DR之后，一直处于迷糊状态，投诉一直很多，很多关系她都不会处理，也分不出轻重缓急。这样一种状态，怎么在DR这样的外企呆下去，并且获得升职呢？ 陈默想着，应该认真去对待她这个问题。 菲菲发现陈默在沉思。在她印象里，他是反应敏锐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却沉思起来呢？ 陈默想了一会，决定暂时把菲菲的事情放到春节后再说。现在还是得落实酒店的问题，时间很紧了。再说，很多单位都会订这样的场地举办活动的。再拖下去订不到酒店或者得增加预算，都会在总部那里获不到通过，那就麻烦了。 李德又告诉他，总部已经通过预算了。 陈默再次跟酒店联系的时候，刻意询问餐费能不能打低一点的折扣。酒店方面告诉他，临近岁末，包场的单位很多，不涨价就不错了，怎么能打折呢。 陈默在浏览从酒店拿回来的资料时发现，里面有一个自助餐的宣传广告，再一核算，按自助餐的收费来算，虽然预算还是不够，但差得不是太多。 于是他再跟酒店联系，要求在自助餐餐厅里包场，并且好说歹说，在自助餐单人的收费上，砍到打八折的优惠。 菲菲们一直在听他砍价，越听越觉得好笑。等他讲完电话，俞敏向他竖起大拇指，说：“你不愧有‘铁公鸡’的称号，男人像你这么能砍价的，确实少见。” 陈默也笑了，说：“没办法，预算就这么多呀。” 当下去跟李德汇报了，说了这个情况，李德也觉得自助餐不错，不用太拘束了。于是陈默和财务张大姐一起去酒店把定金付了，算是落实了场地。 秋霖在内部网上发了自助餐通知。同事们一听说去五星级酒店，都很高兴。 陈默又担心秋霖没经验，场地布置不好。于是亲自提前和酒店的市场部沟通并画了布置图。又提前半天赶过去督促对方布置。 同事们下班后涌到酒店去的时候，一进门，便都“哗”的赞叹一声。装修漂亮不说，中间一个主席台，十分气派，现场又很有气氛。 六点准时整，音乐停下来，陈默西装革履，手拿唛克风走上主席台。他是今天主持。 一场开场白之后，便用热烈的掌声把李德请上主席台。 李德做了重要讲话。 同事们认认真真听李德讲完，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半天，等到陈默说：“请大家用餐。”他话没说完，现场已经噪杂声一片，很多人站起来拿碟子。 李德讲话的时候，菲菲就在台下发呆。因为她突然发现打扮起来的陈默还是很帅的。就像大多数男人喜欢美女一样，大多数美女也是喜欢帅哥的。她不禁芳心暗喜。 陈默站在主席台上，虽然兼顾全场，但眼角余光还是没离开过菲菲。她一直温柔地看着自己，让他实在是飘飘然。 很多人都在这个场合里忙碌地应酬着，不停地和不同的人干杯，说着谢谢关照，或者继续努力的话。 陈默也去和李德黄昭以及各个部门的经理干杯。 菲菲拿了一碟小吃，躲在角落里，自顾自地想着心事，不去理会别人都在干什么。 陈默应酬了一圈后，再来找她，却发现她眼光迷离，正在发呆。 陈默又一次觉得必须下功夫好好培养她，不能让她再这么迷糊下去了。 俞敏带了女儿过来。也真亏得她想出让老公把女儿带到酒店门口，她去接进来的法子。她教女儿称呼陈默：“哥哥。”小女孩便清脆地叫：“哥哥好。” 陈默可不干了，非得要她改口：“叫叔叔。” 小女孩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看俞敏，又看看陈默。 菲菲见俞敏带着小女孩，十分的惊奇。想到自己担了那么久的心事，又百感交集。可是不到十分钟，她便和小女孩打成一片了，又带着小女孩去拿吃的。 陈默看她喜欢小孩，心底下十分喜悦。 秋霖特地来和陈默碰杯，又悄悄地问他：“听说你要搬走，不和程经理合租了？” 陈默有点意外，他前一天晚上才跟程佳明谈这个事情，怎么秋霖今天就知道了呢？ 秋霖却不肯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五星级酒店就是五星级酒店，不仅菜肴十分可口，服务还是跟别的地方很不同的。大家都十分的满意，也很尽兴。一年的辛苦拼博，辛勤劳作，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仿佛得到了尽情的安慰。 当晚直到九点多，大家才散了。李德在年终总结报告里，把陈默组织的这次活动也写了进去，算是陈默一次能力的体现。 李德可能是太高兴了，喝多了一点，到后来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陈默不放心，开车送他回去了。 菲菲走出酒店，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她裹了裹羽绒服，又把围巾系好，才走向停车场开摩托车回家。回到家才发现，手机里显示有几个未接电话。她一看，是陈默打来的。 陈默送了李德后，想送她回家，得知她已安全到家，便也就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