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无意中的凝视
一大早白少帆和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王嘉伊租住的小区等待王嘉伊,可还是没有司机老王来的早,老王已经在擦拭着已经一成不染的桑塔纳轿车了。【】 “王师傅,早啊车已经够干净了,歇会吧。”白少帆很是满意王师傅的工作态度,自己本是想将夏荷安排来给大姐开车,但大姐死活不同意,说是只有自己敢把夏荷当做司机使唤。 “白秘书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先上车坐会,书记怕是还要一会才能下来。”王师傅是本地人,在外地当过兵,不对学习的驾驶,转业回家后被安排到了县委给领导开车。 “我陪你在外面等吧。”白少帆不想落下不尊敬领导的口实,有外人在尽量表现的符合秘书本分一些。白少帆走到旁边石凳上坐下,从提包中掏出一份材料看了起来。 一页没看完,手机却响了起来。 白少帆已经将县里很多领导的电话存在了手机里,来电显示是县信访局马满仓的电话,估计是出来什么事情了,不然马局长不会大清早的给自己打电话。 “马局长早上好我是白少帆。” “白秘书你好有个情况给你汇报下。”电话中马局长的声音还算镇定,应该问题不大。 “好的,您请说” “是这样的,今早我接到下面的报告,原造纸厂职工今早要到县委上访,估计人数会有几十人。我想先把情况和你说一下,给你们还有个安排。”马满仓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们的诉求是什么?”白少帆问道。 “造纸厂职工也不是第一次到县委县政府上访了,以前他们上访饿诉求主要有三点,第一是认为改制程序不合法并缺乏有效监督;第二是认为国有资产流失严重;第三是拖欠大部分职工养老医疗金。”马局长立即说道。 “知道了,我一会跟王书记汇报。这事通知杨县长了吗?”白少帆问道。 “我已经和杨县长联系过了,杨县长让我向王书记也汇报一下。”马满仓接着说道:“前几次来上访,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县里也派了工作人员下去调查了解过情况,问题不大,可能是职工们听说来了新书记,想见见王书记吧。”马满仓说道。 白少帆看到王嘉伊已经上了车,就在电话中说道:“情况我知道了,我这就向书记汇报。” 车上,白少帆将了解到的情况向王嘉伊做了汇报,王嘉伊想了想说道:“想见就见见吧,我们县几家大型国企改制的材料我都看过,在政策制定和执行上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只是职工们心里落差很大,新企业在对老职工的关心方面不够,才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电话让杨县长马局长和企改办以及造纸厂的老总马上来会议室。” 县委办公楼和县政府在一个大院,楼层都不算高,都是五层的建筑,已经有些年头了,大院中还有许多两层三层的建筑,整个县的单位基本在里面,还好院子比较宽敞,也不算太拥挤。按照国家惯例,信访局当然是位于大院的正门口,一幢两层高的砖木结构老式建筑内,房子虽老但房间还是比较多的,接待用的会议室比较宽敞,现在王嘉伊正在主位上,需要参会的领导也陆续到来,王嘉伊正拿着造纸厂历次上访的材料在翻看。 杨喜功算是实干家吧,自会上安排了工作任务后,就带领着政府那边的工作人员一头扎进了仙星湖环湖路内侧整治的前期工作中,这些天很少在办公室办公,一早就出发查勘现场,等赶到会议室时差不多八点半了。 “怎么又来了,造纸厂的这些人是不是也太闲了?”一进门杨喜功就埋怨道。 “都是我们工作不力,给县长添麻烦了。”跟着进门的马满仓局长只好赔不是。 “我不是怪你,企业改制的遗留问题,那个城市都有,职工们有意见这些都很正常,我是生气国庆前不是刚跟他们谈好,等待我们的进一步调查结果吗?这才几天,怎又来了?”杨喜功无奈的说道。 “好了,职工应该是想见见我这个初来乍到年轻县委书记吧。马局长,职工们现在到带那里了?”王嘉伊放下手中材料说道。 “刚从工厂出发,由我们信访局的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直接过来。”马局长回答。 “没有什么出格的激动吧?”王嘉伊不放心的问道。 “开始他们是准备了两条横幅的,不过在我们的劝说下,已经收了起来。”马局长答道。 “哦?标语上写的什么?”王嘉伊好奇的问道。 其他人都没有到过现场,还是马局长作了回答:“一条是清查国有资产流失;一条是黑心企业不给职工缴纳保险。” “看来职工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两个问题了。一定要注意路上的安全,公安部门去疏通交通了吗?”王嘉伊不放心的问道。 这次回答的是公安局的杨刚副局长:“陈局长一直在现场,已经安排了交警和部分公安干警在现场维持,请王书记放心吧” “那就好,可以看出我们的相关部门,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力的,特别是马局长能提前得到消息,避免了我们的被动局面,公安部门能及时到位,减少了很多不可预见意外的发生。造纸厂是我们县最大的国有企业,但多年来一直负债经营,政府选择造纸厂最为我县的第一家造纸企业也是有道理的,趁现在职工们还没有来到,谁先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杨喜功喝了口水,看了看在座的,好像只有自己是最了解情况的,便说道:“我先说说吧,县造纸厂大概是在解放后就成立了,在计划经济的时代,效益还是很不错的,也曾经风光过一段时间,解决了县里大量的剩余劳动力,也是县里的纳税大户,曾经一个进造纸厂的名额能换几千块钱。但改革开放以后,企业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有企业领导的责任也有社会环境的因素,多年来,一直是举债经营,企业领导了换了好几位,但都没有取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最后一任厂长是冯金山同志,也就是现在金山纸业公司的厂长。” 趁着杨喜功喝了的功夫,马满仓低声和王嘉伊说道:“冯金山是宣传部张洁部长的爱人。”
王嘉伊楞了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马满仓局长坐直了身子等待着杨喜功的继续介绍。 杨喜功接着介绍道:“现在职工都说是我们官商勾结,将造纸厂送给了空手套白狼的冯金山,这简直是胡说八道,造纸厂的定价是经过县市相关部门和银行制定的,人家冯金山也是真金白银的出了资的,在这个问题上我相信是经得住任何部门来调查的。至于现在的造纸厂没有按照当初的约定为职工们缴纳各种保险,一旦我们查证属实,会有相关部门作出处理的,可这是改制后的才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是才知道,政府部门已经派人下去调查了。最后我要说的是,改制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县造纸厂也就是现在的金山纸业公司,已经扭亏为盈,再次成为我县的纳税大户了,这说明我们的改制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是成功的。” 王嘉伊皱了皱眉头,杨喜功的介绍说白了就是避重就轻,以成绩来掩盖改制期间的问题,杨喜功的一番话反倒引起了王嘉伊对这个再次成为纳税大户金山纸业公司的怀疑。 白少帆没有资格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但坐在王嘉伊后面的他反而能看到在座人的表情,听了杨喜功的介绍,白少帆直觉的认为,这个事情可能没有自己和大姐想象的那么简单。 王嘉伊看了看杨喜功,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他的介绍,“各位对杨县长的介绍还有什么补充吗?我是新来的对这个情况不是很熟悉,各位领导多给我介绍介绍。” 坐在一排,看起来三十岁不到,长相比较漂亮的一位女人开口说道:“那我就在和书记说说我了解的情况吧。” 看着王嘉伊疑惑的目光,马满仓低声介绍道:“这位是县政府办副主任,企业改革领导办公室的主任,京城大学的高材生白杨。” 王嘉伊微笑着说道:“那就麻烦白主任再说说情况。” 从白少帆的角度看去,这位白杨主任一袭齐肩的短发被一根简单的橡皮扎在脑后,光滑的侧脸呈现出优美的曲线感,皮肤没有南疆人的驼红色,反而很白皙,一身职业黑裙也被她穿出来东方女性的柔美,rou色丝袜紧紧的包裹在圆润的小腿上。眼尖的白少帆还发现,她既然在脚螺处带有一条细小的银白的脚链,在黑色高跟皮鞋上若隐若现。在白少帆收回这次无意中的凝视,把目光集中在笔记本上后,白少帆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再也不能集中了,脑海中完全被那条隐隐若若的脚链所占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