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梳笼 四
谢谢Masaniello亲的PK票，流徙_Ting亲的打赏还有留言，扑倒，抱之，嘻嘻。 今天睡懒觉了，所以更滴迟了些。 星期六、星期天77要休息，所以只会有一更喔，等到星期一，再两更，大家看了这章就不必等了呢。 捂脸，受到奖赏还休息的某7不好意思了。 尽管偷懒了，大家也要推荐、收藏支持喔。某娃无耻地这么说了。 －－－－－－－－－－－－－－－－－－－－－－－－－－－－－－－ 见重要角色之一的胡mama出来了，李娆俐落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红衣飘飘。 她虽然穿着大红的新郎礼服，却并没有刻意伪装成男人，高高鼓起的胸脯，纤纤一握的细腰，无不显示了毫无悬念这是一个女人。 用红绳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飘扬。 虽是夏日，但这一日白天下了一天的雨，到傍晚才淅淅沥沥地停了下来，青石板铺就的平整路面上，依稀这里一处，那里一处，积着些稍许的水。 木屐同青石板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这点儿小小的声音，在震天的锣鼓声中，是如此的不值一提，被淹没在巨大的声音的洪流里，大约没有一个人听到。 小水洼里的水溅了出来，飞到了李娆的衣角之上，点点****留下了痕迹。 不过，京畿重地，天下子脚下，扫地的役人似乎特别尽职，溅起水珠就只是水珠，不带泥，所以，李娆的衣裳尚称得上干净。 李娆抬手，临时凑成的随园锣鼓乐队顿时停下了活计，偃旗息鼓。 她走到胡mama的面前，行了个礼，笑道。 “可是胡mama？” “姑、姑娘、夫、夫人……” 这种打扮，这种发式，胡mama实在很难决定她应该用哪个称呼比较恰当，妇人挽髻，少女散发，这种常规的辨别方式对眼前扎着个奇怪的马尾巴的女子显然不太适用。年龄也有些不好判断，看相貌的话，应该十六、七岁吧，可是，却又没有少女的稚嫩；说是妇人吧，笑容偏又没有妇人的那股子拘谨老成。 还好，李娆十分善解人意地解决了她的难题。 “我姓李，mama可以唤我为李夫人。” “李、李夫人？” 胡mama先是一楞，随后大惊。 这京城，皇亲贵族，达官才子，一抓一大把，可李夫人，李夫人，却只有一位。除了她，有谁敢什么家门也不报，只称一个“李”字？ 这样的风采。 这样的容颜。 这大胆的作风。 除了那一位，绝对没有旁人了。 胡mama心中已经肯定，嘴里却仍然不敢置信地道。 “可是轰动京城，人称人美、才美、德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随园李夫人，不、李先生？” 胡mama的态度恭敬，眼神甚至有些狂热，脸都有些激动得发红了。 这种红，跟刚才气得发红可有着显著的不同。 倒像是粉丝看见偶像似的感觉，嗯，用饥饿的人看见香馍馍大约也是可以形容的。 李娆被胡mama这一气儿顺溜无比连个顿号都没有打的形容词给逗笑了，她是知道她的名气不小啦，经过她数次包装出来的形象在这个个人形象管理营销观念比较缺乏的古代社会比资迅发达的现代社会更容易出效果。名气就是财源之本嘛，有名的人赚钱不怕拉不到肯投资的凯子，所以，李娆从不低调，也算是为造福一下古代人民枯燥的生活，给他们增添点茶余饭后的笑谈。 只是，虽然这形象是她有意打造的。 但被人这么赤裸裸、毫不掩饰地当面称赞，虚荣心虽然大大地满足，但李娆的脸皮比她想象中还是薄了点，人美这点她认了，附身的主儿皮囊好嘛，可是，这才美、德美就真让她有些心虚了，才是借的别人的，德？这个东西，她可从来不认为她有。 她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而已。 之所以铺桥修路，施粥放粮，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好名声对自身有利而已，要不然，行为太出格又没德会造成社会舆论不利，这对一个弃妇并不是好事，所以才做的，并不是为了帮助别人。 人这一生，连管好自己的事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 李娆可不认为她有充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的本事，即使有，她也不是神，她也不爱世人。 李娆对着胡mama的星星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mama过誉了，不敢当，正是随园李氏。” 顿时，四周喘气声四起。 风月胡同，是京城里一道美丽的风景。只是，这道风景，与别的风景完全相反，别的风景都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里瞧才好看。这一条胡同却不一样，越夜越美丽，就如同那昙花一般，只在夜里绽放。 此时，戌时末稍，皓月当空，然而，纵使天上的明月也不及这人间的烟火之璀璨，相形失色。 别的地儿家家户户大多已经熄灯就寝。 此处，却是灯火繁华，欢歌笑语，丝竹缭缭。 震天的锣鼓声虽是停在了胡mama的寻芳馆之前，可是，扰得可不只这一家，正推杯换盏、软语娇侬，风光旖旎无限的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被这闹人的锣鼓声一扰，谁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各个妓馆里的mama不约而同地打发人来探探究竟在搞什么鬼，却听锣鼓声突然云收雨散，消停了下来。 妓馆里遂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客人们正搂了姑娘，重新开始了他们的寻欢作乐。 然而，探消息回来的小丫头们一脸兴奋地嚷出来的消息却如同在平静的水里的倒了一桶油，立马沸腾了起来。 “是李先生。” “李先生来了。” “哪个李先生？” “说什么傻话，这京城，除了那随园的李夫人，还有谁配称李先生？” “真的，李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道，李先生带着花轿，和敲锣打鼓的人，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现在正和胡mama在寻芳馆里说话呢！” “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没搞错吧？ “真的，不信你去瞧瞧？” “我也要去。” …… 这个消息被一个传给另外一个，顿时，本来在妓馆里头的人都坐不住了。男人们自然想瞧瞧这被喻为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随园李先生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毕竟，虽然名头甚大，但是，李夫人向来深居简出，从不出席京城里的各种游宴，与她的名头毫不相称地神秘。、低调。 好不容易弄出了个品书会，结果还蒙了一层面纱。 现在，竟然有机会一睹庐山真面目，哪个男人的屁股还坐得住？坐得住的就不是男人了，毕竟柳下惠这种产物，几千年也是难得一见的。 而谁说男人才懂得欣赏女人？ 事实上，如果在街上大叫一声“美女”，也许回头去瞧的女人比男人还要更多。这烟花柳巷之地，虽说是下贱之所，可也聚集了最为美丽、最为出色的女子，也许她们的身份并不尊贵，但论起琴艺书画，吹拉弹唱，卖弄风情，勾引男人的工夫，那些名门闺秀还真连她们的一根小指头儿也及不上。 她们自卑，因为低贱的身份。 同时，她们也是自傲的，因为拥有美丽的容貌，善解人意的玲珑心肠和多才多艺的才华。 她们嘲笑那些名门闺秀、小家碧玉们的木讷，却也羡慕她们拥有着自己永远也不能企及的地位。 她们与良家女子似乎是泾渭分明的两条河，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可是，李夫人是不同的。 她不像那些规规矩矩，言必称“父亲”“相公”的乖乖女，她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弃妇，她行为不守礼法，荒诞不经，可同时，她也是美貌过人，才气四溢，连男人也要称她为“先生”的女子。 从她的身上，她们似乎能看到一些希望。 一个被人抛弃的弃妇也能活得这样潇洒自在，让许多男人都自叹不如。 美丽、有才华，还有敢于挑战世俗眼光的勇气，活得这样放肆、自在，却不被人轻鄙，反而被尊为“先生”。 是不是有一天，她们也能像她一样？ 尽管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是，她们将许多她们做不到的，得不到的，似乎都寄托在了这个传奇般的女子的身上，对她们来说，她就是梦想的现实化。 所以，李娆在这些青楼女子中的人气也是极高的。 一听她来了，她们甚至比那些男子都更想见她一面，看她是不是如同传说那般耀眼得如同天上夺目的太阳。 她们是属于夜的生物，只能行走在黑夜之中。 但是，比起能在白日里行走的人们，她们更渴望太阳。 在这样的情况下，妓馆里的人们几乎全涌出来了，就是有少许不感兴趣的人，也因为里头太过冷清，连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也没有，不得不跟随着众人的脚步也走了出来。 一时，原本里头热闹，外头还算宽敞的马路人头涌动，接踵摩肩，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消息传啊传啊，也传到了位于东头的胭脂楼的胭脂院里。 胭脂院里，胭脂佳人轻歌曼舞，正在唱一曲《细腰词》，桃蹊柳陌好经过，镫下妆成月下歌。为是襄王故宫地，至今犹自细腰多。 边舞，如蛇细腰轻轻扭动，胸前玉峰轻颤，如波浪起伏，眼神儿轻挑，勾断人魂，这般风流阵仗，只怕没几个男人经得起。 可惜的是，她面对是脂粉阵中常客的耶律琏。 他微啜着薄酒，嘴角略勾，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有些醉了，可是，眼却没有焦点，似乎越过了胭脂，飞往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在那里，也有一个女人。 曾经也跳着舞，她让他替她斟酒，让这金蛇国之主替她执壶，当着满场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嫔妃的面，她舞，她醉，她伸出手，说了一个字。 “抱！” 若征服不了那样的女子。 这天下，还有什么值得挑战？ 外头，一群小丫头在窃窃私语着，耶律琏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突然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嘴里似乎说出了“随园”、“李先生”的字眼。 耶律琏一凝神，自斟的酒就溢出了杯子。 玄色锦衣，湿了。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