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巫山雨
陈婆担心着冯悰故伎重演又要折磨净姨,心内为这可怜的女人担忧不尽,年轻时尚不能完全承受,现在老了,更加经不起摧残。 心急如焚下,陈婆咬牙跺脚就朝桃闻街去寻梁又梦帮忙。 净姨看房中的丫鬟都退了出去,不好的预感冒出心头,往事历历在目,引得她挣扎着要逃,却真让冯悰一把推倒在榻上,撕走了透薄的丝绸衣裳。 别看她将近四十的年纪,可身材保养得相当好,吉爷整个人一下子就火热了,困顿好多年的兽性此刻终于得以释放。 他不顾心爱的女人流着泪声声喊着痛,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在他毫无爱怜之意的发泄之下,净姨的身体扭曲的厉害,她跟年少时一样,面对冯悰对的掠夺还是只能放声痛哭,做不了任何抵抗。 一切似乎在重演着昨日的噩梦,但中途却又有些不同,大概是吉爷意识到,甚至是过去有过的忏悔开始作祟,忻橖的哭泣,他渐渐听到了心里。 以前从來沒理会过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现时所听,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 原本该是最激烈的时候,压在净姨身上的吉爷却慢慢停下了动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泪痕,还有那张因为痛感和快感而红白交织的脸。 待净姨哭声减弱了些,张着嘴喘着含糊的气,喉间也有些异样的声音发出來了。 “哭够沒有?”吉爷一边又慢挺身子重又律动起來,一边扯过被他褪下的纱衣,抹干净她脸上的泪水。 净姨想推他,但让潮动涌流挤压得脑袋一片空白,手脚不知何时缠上了他。 温存过一阵,吉爷觉她渐入佳境,便又勇猛了一些,每一下都是烈火烧身的挞伐,将净姨引导进了什么奇怪的境界。 吉爷的唇舌贴着她的肌肤不断啃咬舐吻,身下泄过一阵后虽比不得当年又能很快恢复的青壮,但如何加上一双手,一条舌來戏弄这个女人,他显得更加在行。 浑身疼痛与激情交织出來的滋味让净姨如同垫在一丛荆棘上,每根刺都把她扎的又痛又痒,可这种程度却恰到好处。 她迷乱间有些意识到,这是他学会收敛了。 吉爷与净姨贴的更紧,寻上她柔软的嘴唇,搅动起皓齿后边躲藏的巧舌,让净姨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在强硬男人的柔情面前,不管是几岁的女人,那一瞬间都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藏着的仍是不朽的恋春情怀。 院里刮起大风,下起大雨,歇火的吉爷趴在枕上,与还沒缓过劲的净姨一同喘息着。他好久沒有对一个女人用情用力了,毕竟忻橖是他上心后就再也戒不掉的欲望。 并不甘心的吉爷缓缓翻个身,一双仍闪锃光瓦亮的眼望着房梁,靠着净姨的那只手往她腕上紧紧抓住揉搓着,俄而实在憋不住了才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哭什么了吧?” 净姨仍是不言语,寂寥的房内只剩她轻微的呼吸还有窗外散逸的落雨声。 梁又梦累了一整夜,此时正在房中补觉,嘉言自出去后还沒回來,云嫂來跟她商量要不要出去找找,她也无力再去应付,只遣了个丫鬟去支会洛忠,让他自己去找。 睡得正香时,丫鬟匆匆來报,惊扰了她的好梦,讲道是有个自称陈婆的,说净姨让吉爷困住,现在指不定在做什么坏事。 待她肿着眼睛看到淋成落汤鸡的陈婆,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燃起來。 陈婆看她坐在榻上,半个身子还裹在被里,现时听了坏消息,已是扶了额头闭目苦恼不已。 老婆子也知道就算她鬼点子再多,也对不过冯悰的势力,便也不去为难她,嘴里念着:“算了算了,我去隔壁找何老板想办法,你先等着,等净姨有消息了我再來找你。” 但梁又梦并不放心,她混乱的脑子里正思索着谁有这个能力可以对抗吉爷,那天听马哥说的,吉爷的势力应该很大。 “等等,我去找云长天,看他愿不愿意帮忙。”她心急之下连忙喊住陈婆,自个儿跳下床套上鞋,披上件外衣就往云长天的院子赶。 院门沒有锁,她径直跑到房门口抬手欲扣敲,可里边传來的隐约动静声响让她有些涨红了脸。 梁又梦脑袋真是糊涂了,想人家夫妻这么多日沒有团聚,必定是小别胜新婚。 现在沒有其他人可求救了,她无奈之下还是与陈婆跑到了隔壁。 何音坐在二楼栏杆边的躺椅上,出神地眺望着雨幕里的远山,再过不久,慕亦就要随别的男人去很远的北方了,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楼下,梁又梦与陈婆同撑一把伞而來,她俩在伞下的面色都不甚大好,均低头提着裙摆,小心行在院里的泥水洼地。 大雨淅淅沥沥,掩盖住脚步声,何音虽然看到她们來了,仍只是坐着不动,就像定在这一刻,伴随着雨声化成了永恒。 梁又梦拎着湿漉漉的伞,另一手搀着陈婆到他面前,三人均未首先开口,谁都知道今日不是个适合多讲的日子,有些事太难了,难到连说出口都会让无能为力的痛在心口生根发芽。 “二哥…“这一声透着疲倦的招呼轻又无力,如同浸在远方白雾里的山峦,飘渺、遥远。 何音慢慢望向她,终于给了个勉强打起的微笑,轻声问道:“你们身体好些了沒有?” 梁又梦点头,把伞交给陈婆后,寻到躺椅一角兀自坐了下來。檐上淌落的雨水偶尔打湿在涂了黑漆的栏杆上,溅起水丝到她眼里,令她又觉苦涩起來,连说的话也是低沉着,让何音更加难过,“二哥,净姨可能需要我们去救她。” 他无法袖手旁观自己的师傅被困在什么男人家里,问到具体是谁,梁又梦不太清楚,陈婆接话道:“那人是净姨年轻时的冤家,冯悰。” 冯悰?吉爷?何音想到这人,刚才眉头间还有一份无味的淡然现时已让多重的心思掩盖过去。 往年他到京城來的茶叶多半是交易给了水马帮,受的刁难不少,也因此与吉爷直接接触过几次,那人什么脾气性格他是深有体会。 不过事情总是很巧,自上回借贷去了五里庄,从冯朽那儿登记的青岩娘子手里成功借过來五百贯,他便打听到了原來冯朽这人竟就是吉爷的亲儿子。 何音多余的话不讲,带头又去了一次五里庄,冯朽仍执着诗书靠在窗前躺椅上摇头晃脑地在那儿诵读。 一旁的高脚桌上焚了一炉香,品质有多好?对香物甚有研究的梁又梦嗅一下就心知这货色是皇家特供的。 冯朽见大客户來了,连忙放下书,起身作揖欢迎,这店里就他一人,便还要去为他们沏茶倒水。 何音这回是不敢让他多忙活了,情他坐好后商量起正事,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吉爷可否就是冯少爷的父亲?” 冯朽沒否认,振一下衣衫回道:“正是家父。” “何某有个不情之请,冯少爷能否帮何某一次?” 对这种事,冯朽倒沒有什么抵触,毕竟通过他來求父亲办事的人太多了,但吉爷立过规矩,凡是冯朽來讲的事,一律不准。于是逐渐地,大家也都知难而退,不再來叨扰这位悠闲的少爷。 今日复有人來,他答应前只将父亲的规矩讲了讲,但看何音走投无路的模样,他又是自己第一位大客户,便好心许诺道:“不妨讲讲是何事,冯朽能帮一点是一点。” 听此,三人回过身商议了一会,派出陈婆,她一张长着长舌的嘴总算派上了正当用场,愣是将净姨与吉爷在街上的相遇描绘成了黑道强抢良家妇女的场面。 这让冯朽甚是尴尬,想他和父亲均是名门望族出身,就算做事理念与家族分道扬镳,但做人的道理总还是守着的,哪里会想到还有欺侮人家妇女的事。 碍着面子,他不但答应下來,还更诚心地承诺道:“这其中必有误会,父亲绝不会对女人强取豪夺,我就这前去水争院见过父亲,让他给你们一个解释。” 他们驱车到达水争院门前时,吉爷还拥着净姨睡着,丫鬟不敢擅自扰醒他,便让少爷等到了堂屋内,一边还解释着:“老爷…他….还睡着…” 冯朽扭头看屋外的天色,虽然阴雨笼着京城,但还光亮无比,便诧异道:“睡着?父亲从來都不会在这个时辰贪睡,莫不是他身体不好了吧?” 丫鬟更为难,尴尬地笑说道:“老爷身体好着,只不过…前两天來了个老朋友…” “是不是个女人?他屋里是不是睡着个女人?”冯朽直截了当问道。 她为难地点点头,咬紧嘴唇去不敢看他。 外边还有三个人在焦急等待,冯朽顾不得自己爹会不会不开心,为着家族脸面不顾丫鬟阻拦,拽着她的衣裳催道:“快带我去见他!” 丫鬟受不住这人与吉爷如出一辙的强硬脾气,赶紧灰溜溜地领他到了房前,又在他瞪眼下,不得不敲上门,喊道:“老爷!老爷!少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