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二节
城内的建筑同样让人惊愕，那些放佛融合了古代中国建筑之神和现代建筑之形的高耸的楼宇，掩映在翠绿色的，却好像是发出光亮的不知什么植物之中。这让东方灿想起了一个历史上的名字——阿房宫。如果它没有被烧掉，如果它现在还存在，恐怕也无法与眼前这座城池相比，后者更梦幻、更像是想象中的城市。这座城市无法用rou眼度量大小。若说它大，它后面的山峦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到城市左侧的山崖之上一道数百米高的银色瀑布。若说它小，单单那道沿湖而建的城墙就几乎看不到尽头。但是很明显，这不是一座长条形的城市，从那些错落参差的建筑绵延而去的直线看去就可以想见。东方灿难以理解这种视觉是怎么产生的。与其说是一座现实中的城市，不如说更像是虚拟世界的存在。许多建筑的样子不符合我们的物理常识。 “看到了吧，这就是答案，你们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文明，用你们的概念来解说的话，这就是一个地下帝国，她在这里，按地上文明的纪年，她存在了已经有一万两千年八百二十六年了。” “我的天呀。明白了。史密斯教授的理论，不仅是正确的，而且这里，就有着如此令人震惊的佐证！”东方灿此刻的感觉是心跳加速加冷汗直流，一种考古人特有的幸福感充斥了他的全身，外加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他再三在心里说：这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 “东方警官，我没有产生幻觉吧？你也看到了是吗？”古丽使劲儿擦拭着自己的眼睛。不时的看看前方，看看旁边的东方灿。 “罗菲儿小姐，我们看到的，是真的吧？”东方灿也不敢轻易相信所看到的这一幕，这太匪夷所思了，太容易让人怀疑这是幻觉了！ 罗菲儿微微一笑：“待会儿你们会身临其境的，到时你们可以自己判断。” 小船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犁开了一道V型的白色波浪，以极快的速度前行，没多久便来到了那个高耸的城门前。这时他们才看清，那个大门足足有三十多米高，上顷的幅度有十五度。这让它看上去更加雄伟。穹形的门洞，有些像他熟悉的天安门，门内的两扇大门则是垂直的，门是古典中式风格，凸出的大铜钉足有海碗那么大。大门前昂首伫立着三名手持火焰状，应该是某种武器的蜥蜴人。它们比在罗布泊上看到的蜥蜴人更强壮、孔武有力。它们对来者似乎视而不见，下颚微翘，目视前方。 三人登上了岸去，小船立刻又以极快的速度倒退着驶了回去。那个摇橹的婆婆也不见怎么使劲儿。古丽禁不住不时的回头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缓慢动作，简直和那飞速快退的小舟速度不成比例。 罗菲儿率先走到那两扇高大的大门前约十米左右的地方，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光一下罩住了她。古丽和东方灿不由自主的抬头寻找着光的来源，结果一无所获。而另一件事情把他们的目光拉回了门前：三个蜥蜴人向着罗菲儿手心向上，举起了双手，身子微微一弓。与此同时，大门的中间，竖着亮起了一道蓝色的光，自门顶至地，续而蓝光又一分为二，向两边分去，门就这么开了。 他们刚刚走进大门不久，古丽就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五名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五个女兵！她们的手里握着的是不同于蜥蜴人的闪电状的武器，长短与那些火焰状武器差不多，大概有四十公分长。而她们的长相和人类无异，尤其像蒙古利亚人种，也就是像汉人一样，只是她们更高大，有近两米的样子，她们的皮肤也是黄种人的，之所以说她们是女兵，除了她们手握武器以外，就是她们身穿着像蜥蜴人身上的鳞甲一样的铠甲。古丽扯扯东方灿，东方灿侧首看到了女兵们，于是问道：“罗菲儿小姐，我们身后怎么会有士兵？” “别介意，那是我的亲兵。”罗菲儿目不斜视的回答，继续前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古丽又问：“亲兵？这么说，你是这里的军官喽？” “嗯，你说的也对。” 两人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们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了。 他们行走的地方应该说，就是我们城市里的街道，但是没有人行走，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静悄悄的，街道两旁是高大耸立的建筑，建筑的墙简直像是完整的一块，而且也不像是喷涂的什么涂料，墙面光亮而整洁，大多呈现深绿色、赭红色和深蓝色，和那些像建筑一样高大的从未见过的植物的绿色叶子相衬，显得分外和谐。而令他们两人惊奇的，是那些植物，那些植物的树干竟然发出了柔和的浅蓝色的光。这里没有路灯，更没有电线。可是依然可见度很高，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仔细看看，原来是一些缓缓涌动的云遮住了整个天空，东方灿想了想，不，不是天空，应该是洞顶。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在地下，因为他和古丽掉入洞中以后，就一直以垂直的方向向下掉了至少十几分钟，初步估计距离地面在三万米以下，也就是说他们此刻应该在三万米深的地下。看着那些发光的树干他明白了，为什么可以看到遥远的山峰的缘故了。他低下头看看脚下，是一种各种形状拼接的藏蓝色的石头，而且拼接的严丝合缝。地面极平，而且像是洒上了水一般油光锃亮，一座一万多年的城市，石头没有磨损吗？还是刚刚更换的？ “这么漂亮的街道怎么没有商店呀、娱乐场所呀什么的》连个人也看不到？” 古丽把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现在这里是休眠时间。我们的活动区域是集中的。我不懂你们的商店是做什么的，应该是物品分发中心吧？我们叫个性化定制。不需要在街上展示。” “也就是我们的晚上吧，怪不得，那什么叫个性定制？没有商店，人们怎么买东西呀？”其实古丽的问题远不止这些。她克制了，仅仅问了罗菲儿回答的，她还不理解的问题。 “想想我们的互联网购物吧，也许，这里已经是共产主义了，各取所需，个性定制，也许是根据各自需求，来定制产品。” 古丽像是有点明白了，罗菲儿倒是有些糊涂了，不过她没有问，因为她的心思被更重要的问题占据了。 “你看那些窗子，好奇怪呀！”古丽指着那些高大建筑上，一道道的，像是古代中国枝杈状的窗户一样的各种形状，或横或竖、或流线或几何，而且就是木色的感觉，由浅绿到浅黄，应该就是地上文明中那些摩天大楼的窗子，只是没有看到一块玻璃，整个城里所有的地方也看不到移动反光的建筑，乃至反光物质的装饰，但是所有的建筑看上去都是那样赏心悦目。 “那不是窗子，那是一种植物，作用就像你们的空气交换机，或者净化器。我们不需要窗户。” “那怎么看外面的东西哪？通风……”古丽没说完就合上了嘴。罗菲儿已经说了通风的问题，是人类的习惯性思维，认为住的地方，只有窗户才是起通风作用的。 “我们看外面的东西，不用眼睛，用大脑。” “大脑？好奇怪。”古丽不理解，其实东方灿也不理解，他刚要说什么，罗菲儿停住了脚步，右转身，她所面对的一面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门！门的左面也竖着亮起了一道蓝光，由左至右闪过。门好像就这样开了。罗菲儿侧首看了两人一眼，快步走进了门去，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跟了进去。 古丽和东方灿一踏进门，小吃了一惊，罗菲儿并没有往里走，而是就站在离门只有约一米远的地方。两人也只得停在了她身边，古丽努力地垫起脚，向里面望着，在离他们约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大厅，大厅的上方有一幅立体的透明的雕塑，是衣服古代的仕女图，像是嫦娥奔月，一个古代美女手撒着什么，向上飞升。 “那是，嫦娥奔月吗？”东方灿问。 “不，那是我们女娲女王。” “女娲补天？”古丽恰好也知道这个典故。 “特警姑娘说得对，你的知识蛮丰富的。”罗菲儿的语气很真诚。可是这种方式让古丽觉得有些别扭。 正纠结间，一股蒸汽一样的东西突然从他们脚下涌出，紧接着他们就升了起来，而且越升越高。 古丽吓了一跳，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歪了出去。东方灿急忙去拉她，可是明明四周什么也没有，可是古丽却像是靠在了一堵墙上。 “这是，你们的电梯吗？”古丽还没站稳就急切的问。 “不是电，是离子反应。” “看来，你们的科技水平比我们要高很多呀。”东方灿赞叹道。 “一万多年前，我们就可以往返太空了。那时还么有你们的国家呢。” 罗菲儿的这句话，让两人长大了口，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他们不知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是一间房顶高高的房间。也不知有多少层楼高，因为没有窗子，不过奇怪的是，根本看不到光源，可是好像屋里的可视度比外面还要好。四面皆墙，两人不太适应。屋子不大，中间有一张月牙型的桌子，但是没有腿，就那么悬空着。古丽上前用力按了按，月牙桌纹丝不动，古丽摸了摸上下，确实是空的，她最后使劲儿推了一下，还是没有撼动。 “请坐。”罗菲儿用手在墙上划了一下，屋子里的场景一下变了，四面光秃秃的墙帷幕一般的拉开了，空间顿时扩大了两倍，雕梁画栋，如真如幻的各种动物的也不知是标本，还是什么雕刻的，半露半隐的镶嵌在墙上，金色的桌椅，像中国古典的八仙桌、太师椅，只是所有的座椅都像是船上的座位一般，是某种极细的织物包裹着，看上去感觉软软的。有一种看到就想要坐一坐的欲望。整个屋子一下子变得富丽堂皇，即像古代中国的风格，又不像，但是可以感觉到，无论怎么不像，但是其根源一定就是中国古典、中国经典。在靠墙的地方，悬空着各式的摆件五彩斑斓，里面有很多竟然就是和中国出土文物一模一样的青铜器和陶器、瓷器，而另外的大部分，显然不是人类的产物，正是这一部分式样奇特、色彩斑斓。虽然是悬空的，却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百宝格，因为各式摆件排列的很整齐。 “我知道你们对这些东西很好奇，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逐一向两位解释。而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话归正传吧。”罗菲儿好像知道他们的心思，但是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说。 “好，我知道，我们能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是你的功劳，而之所以费尽心机把我们弄到这儿来，一定有你的目的。”古丽也很快转变了注意力，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她特警独有的警惕。 “是的。你说的很准确。东方灿，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非常爱罗丹云，如果为了你们的爱情，需要你冒失去自己生命的危险。你能做到吗？” “当然，究竟怎么回事儿，请告诉我吧，丹云到底遇到什么危难吗？” 罗菲儿双手在月牙形桌子的桌面上一滑，一幅同双龙玉佩中浮出的全息像一样的全息图浮现出来，只是它更大，而且明显不是地面地图，这是一个大体呈椭圆的不规则空间。 “这是我们整个地下文明的全景图，我们这里一共有十八个聚集区，哦，用你们的概念来说，是十八个，比较大的城市。这里，”罗菲儿说着，将全息图中的十八个亮点中的一个拉出、放大。“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中城，也是我们的王城，罗丹云，就在这里。”她又在一个较大的建筑下面，拉出了一个半圆型的建筑。“智者说，她触犯了天条。被囚禁在了这儿。” 东方灿刚要说什么，古丽拦住了他，抢先道：“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跟你的确没什么关系，可是跟东方灿却有直接关系。” “请你把话说完吧。”东方灿冷静了下来。 “我们的帝国天条严禁我们文明的人，与地表人类有任何婚姻关系。而，你们违背了。” “这算什么罪状！我们并没有结婚！我明白了，丹云是偷着离开这里的吧？”东方灿冷冷地问。 “不，是女王安排的。” “可是我们只是相恋，并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来不及多说了，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你还想见到她的话。” “好吧。”东方灿异常的冷静。 “罗丹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的存在。”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说过。我一直以为她是跟我一样的人。不光是我，包括我的父母，包括我们全新疆大学的师生。就是最后呼和浩特的警察要调查她，也仅仅是因为她的档案不对，甚至怀疑她是我们世界的恐怖分子。” “那你怎么解释她送你的双龙玉佩？” “是我们分开前，她突然送给我的，只是说，它可以帮助我找到她。而她说完这句话就被警察带走了。我并不知道这双龙玉佩的秘密。” “你知道罗丹云是什么人吗？我是说，她在帝国的身份？她没有告诉你？或者说没有暗示过你吗？” “没有，即便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你们世界的人。” “很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罗丹云是帝国的公主。所以，违背了帝国的天条，作为公主，后果会更严重。” “公主？你是说，你们这么先进的文明，竟然还有女王、公主吗？我们的帝王时代都早已经过去了呀！” “每个文明的发展轨迹是不同的，就像你们现在的共和国，与古希腊的共和国是不一样的一般，我们的帝国和你们的帝国也是完全不同的。好了我们的警察已经来了。我要回避一下。无论他们要你们做什么，不要反抗。东方灿，记住，只有你的真诚，才会解救你的爱人，否则她将会被囚禁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