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范先生的交易
杜大炮熟练的从熔炉中接满一盆红色的液体，用火钳夹起，大声呼喊着“让一让”，转身一路小跑跑到了车间另一侧的长桌前。如此的往复已经是第三天，范先生布置的指标是每天处理一百盆，除了杜大炮和大麻之外，剩余的人都完不成任务，已经被扣了两天的工资，而杜大炮每天都能超额完成，获得了黑无常的口头嘉奖，因此他现在每天干活都美滋滋的，心态已完全成为了一名工人。 “四眼，三天了，能确定这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吗？”关铮在桌前向盆里灌着水，悄悄的问旁边的四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是液态的玄武岩”四眼推了下眼镜，同样压低了声音说。 “玄武岩？是什么？怎么这么耳熟？” “简单的说，就是火山岩浆！” 关铮小小的吃了一惊“你是说那个熔炉里流出来的东西就是火山的岩浆？？” 四眼深色凝重的点了下头。 林振川从旁边经过，手上正用火钳端着一盆刚刚接好的红色液体走过来，刚好听到关铮这句话，吓得差点把一盆岩浆泼到地上。 “这是岩浆？？”林振川将盆放在桌子上就赶忙凑了过来 “初步推测是这样的”，四眼一边回答林振川，一边将水灌进林振川的盆子里。水一沾到岩浆，发出滋滋的响声，并且冒出了大量白色蒸汽，岩浆跟水相遇的一瞬间，整个盆子里都变成了蓝色。 “玄武岩为什么会变成这蓝色？”关铮皱着眉头问 “肯定是这个水的原因，这水的成分未知”四眼看着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管子若有所思。 黑无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几人的身后，车间里的人看见他进来了都赶紧低头干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杜大炮正端着一个盆子往桌子前一路小跑，无意间抬头看见黑无常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到了林振川关铮和四眼的身后，他心头一慌“哎呀”了一声，整盆岩浆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盆反扣在地上，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黑无常也转过了身，用一双非常不友好的眼睛看着杜大炮。 “你们几个人，虽然是才来不久，是不是也过分了点？”黑无常语气很平淡，但是在这个宁静的车间里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天天聊天，连日常工作都完不成”黑无常边说便指着林振川关铮和四眼几个人，大麻刀疤老鼠赶紧凑到了杜大炮的身后，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小萝卜头看着情形也跑了过来 “你虽然天天都能超额完成任务，但是这次你是不是办砸了？”黑无常边说边向着地上那个盆子努嘴，盆子依然扣在地上无人敢去捡起，时不时传出滋滋的声音， “你们七个，都跟我走，去范先生那里坐坐吧”说完黑无常率先走出了车间。 林振川几人交换了眼色，林振川带头，也都走出了房间。待杜大炮七人都离开了车间，车间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完了，这几个兄弟肯定完了”，人们纷纷说着这七人这一去肯定就没回来的时候了，小萝卜头越听越恐慌，最后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车间的背后就是山，看起来那根运输岩浆的大黑管子是从山体里伸出来的。外面的气温比车间内要热很多，杜大炮将工服脱了下来系在腰上，胡乱的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一行人都沉默的跟在黑无常的身后，今天的黑无常看起来有点沉默寡言，要是放在平时，他会喋喋不休的骂个没完。 黑无常领一行人走进了工厂的宿舍楼，紧接着顺着楼梯走下了负一楼。负一楼的尽头是一扇对开的铁门，借着昏暗的黄色楼道灯远远的看过去上面满是锈迹。黑无常依然走在最前面，并且狠狠的推开了那扇大门。楼道里回响起他推门的巨响，紧接着他站在门口，比个了请的手势。 里面的房间是个简易的办公室，房间没有窗子，这个门是唯一的进出口，灯光如楼道里一样昏暗，整个环境看起来非常的压抑。地板上乱成一团，废纸垃圾随处可见。范先生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坐在房间正中央那张破烂的办公桌背后凝视着他们。房间的左侧歪歪斜斜的摆放着几把椅子，范先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振川和关铮迈着**rou的步伐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杜大炮一行人也分别坐下，黑无常在外面咣当一声拉上了门，让林振川心头一紧。 “林振川，关铮，杜深，你们还是来了”范先生的开场白没有多么激昂的情绪，但是让七个人大吃一惊，几人都是用化名进入了厂子，但不想直接被叫出了大名。 “几位不必这个表情，从你们面试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是你们几个人，是方克锋通知我们你们迟早会来的”，林振川拼命压下自己的震惊，强迫自己冷静的看着范先生说 “范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是要在这里将我们灭口吗？”，范先生依然微笑，表情意味深长 “你们偷袭盛开化工厂之后，方克锋就猜到这个地方迟早会被发现，于是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实话实话你们是不是也太蠢了一点，方克锋只要有点智商都能猜到你们还会来这个厂子，你们居然真的自投罗网一般的来了，而且还是倾巢出动”范先生的语气意味深长，还带有阵阵的嘲讽，但在关铮的眼里这反而不是危险的信号 “你到底想怎样？”关铮的脸色有点阴沉。 范先生笑着敲了敲桌子“不要都这么紧张嘛，我们今天下午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聊”，他敲桌子的力道并不大，但是一瞬间让所有人的心都绷得紧紧的。 “开始聊聊吧，开门见山，我收到了任务，干掉你们七个，带着尸体去见方克锋，但是我说了种种的理由，命令变成了要把你们囚禁在这里，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永远”，范先生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食指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那范先生今天把我们叫来这里，是打算执行任务呢？还是聊聊别的方法把任务给做了？”关铮一只脚翘上了凳子，已然摆出了一副地痞的模样 “我说过，我喜欢开门见山”范先生依然是标志性的表情“我今天来是要跟诸位做个交易” 林振川突然仰天大笑，吓了其余六人一跳，任凭他张狂的笑完，虽然关铮觉得有点尬。林振川好久才笑完，一脸玩味的看着范先生 “范先生，你什么来历不明说，什么背景不明说，还自称自己开门见山，你想做交易我没意见，但我还是想问问清楚，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们来此？想做什么交易？” 范先生为林振川鼓了三下掌“不愧是预言中的少爵爷，说话就是犀利，让我惊奇的是你甚至跟那个疯女人画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林振川的脸阴了下去，范先生知道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而范先生很满意林振川表情变化。 范先生站起了身，七人这才发现他的个人很矮，只有一米六左右的样子，瘦的吓人，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提了提里面的茶包，来后走动起来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既然你们已经坐在了这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完看着众人的眼神，透出一股nongnong的真诚“我姓范，叫范刚，是方克锋的第二任熊鬼” 林振川一行人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啥？你是第二任熊鬼？方克锋的打手这么个性？？”，“你在任期间，方克锋没少挨揍吧？”，“你原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如果不是的话能不能介绍下减肥经验？”，“你吃喝嫖赌抽是不是样样都沾啊，你这个保镖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啊？” 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唯独林振川和关铮保持着冷静，关铮摆摆手示意众人闭嘴 范先生对关铮投去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微微点头致意，继续保持着标志性的微笑 “我原来却是很有一个保镖该有的模样，是方克锋把我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没办法，只能留我一条狗命给他看看厂子，说是看门狗其实也不为过” 林振川抱胸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墙角那里倚在了墙上“你继续说” 范刚又提了提茶包，轻轻低头抿了一口茶“第一任熊鬼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关进第三监狱后，我因为捉拿有功，就成了第二任”，林振川插了一句嘴“他死前我见过他，他的事我一会再问你” “几年后，我犯了个小错，被方克锋冷待，彼时盛开化工厂生产出了一种准备出口到国外的毒品，方克锋就用我做了实验标本”杜大炮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你瘦成这个样子” “这个毒品瘾并不大，只是对于身体机能摧毁极大，我只被迫吸食了一周，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完他展开自己的双臂，滑稽的转了个圈。 “我现在理解你想跟我们做的交易了”林振川倚着墙抱胸说到，“谈谈吧，要做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