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萝卜头
八人一个房间，唯独空着一张床位，七个人没有等很久，当天下午就有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搬了进来。看着七个人异样的目光，这个脸上还挂着一丝稚气的小孩吓得连连后退。 杜大炮睡在老鼠的下铺，此时他正翘着脚，用一把破破烂烂的扇子朝自己的身上扇风，脸上故作凶狠的看着这个小孩子，看着他一脸的胆怯心里狂笑不止 “那个……这里是505寝室么”小男孩非常怯懦的问着。 杜大炮的恶作剧心理上来了，决定吓吓他。 “你跟谁说话呢！！！”杜大炮一声吼，吓得小孩后退连连还浑身哆嗦。 “杜大炮，别吓唬他”林振川在上铺铺好床就直接跳了下来，他的下铺是大麻，跟他挨着的是关铮，而关铮的下铺是四眼。林振川安稳的落地，看着这个无比瘦小的孩子，心里一个劲的纳闷既然需要的是力壮者，为什么这个孩子也可以通过体检。 “小弟弟，这里是505寝室”林振川迎了上去，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孩子如此的矮小，大概只有一米四不到。 “谢……谢谢”小孩子说话都快带有哭腔了，他一直没有看跟他说话的林振川，却一直偷偷的瞄杜大炮，好像在提防这个人随时扑过来一般。 “谢谢谁呢！！！又不是我跟你说的！！！”杜大炮又是一声怒吼，这下直接吓哭了这个小男孩，他幅度很大的一哆嗦，然后如逃命的一般的转身去开门，但是这个房间的门锁用的还是相当老式的门锁，小男孩手忙脚乱的就是开不开。他手上乱作一滩，嘴中哭嚷着要回家，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背上，吓得他一个激灵的立刻转身，谁知这个转身的动作也把搭他背的人吓了一跳，小男孩转过头才发现站在身后的是一脸温和笑容的林振川。 杜大炮在床上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老鼠大麻四眼和刀疤也笑的够呛，只有关铮坐在床沿上有点淡定的看着这一切。 小男孩哭的梨花带雨，弄得林振川都要父爱泛滥了“不哭了不哭了，小弟弟别怕，刚刚那个大哥哥是逗你的，不信你看”，小男孩顺着林振川的手看过去，杜大炮在床上笑的已经用枕头蒙起头来了。看到这一幕小男孩才微微的宽心，但还是不住的抽泣。 房间里只有刀疤的下铺还空着，而这个下铺挨着杜大炮，小男孩看起来非常不情愿的将行李放在了那个空床上。林振川一直在帮他铺床，又给他将带来的牙具毛巾等放到盆里塞到床下。 杜大炮停止了自己的狂笑，这顿前仰后合身上又出了一堆汗，反而觉得更热了。 “喂喂！小萝卜头，你这么小怎么就来这种地方打工了？”杜大炮收起了自己装出来的凶狠，在快速的扇动着扇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男孩唯唯诺诺的说。杜大炮饶有兴趣“哈？”他只是随口一说，感觉这个瘦弱的小孩像极了小萝卜头，没想到他还真叫这个名字。 “大名呢？”关铮坐在上铺床沿上抱胸问到，“总有个大名吧，大名叫什么？” “大名叫胡春”，小男孩上了床，蜷在床边回答众人的问题。 “多大了？”，“十一”，“为什么来打工”，“我爸欠下太多赌债了，让我出来打工替他还债” 关铮纵身跳下床“没看出来，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第一天的下午，面试时站在范先生身后的一个打手领着八个人去转车间，算是简单的介绍，要求八人第二天就正式上工。小萝卜头跟在关铮的身后，悄悄的跟关铮说“范先生有两个打手，一个叫老白一个叫老黑，厂里的人都叫他们白无常和黑无常，据说很厉害，看肤色这个应该是就是黑无常”，关铮赞许的摸了摸他的头。 黑无常将一行人领进了车间就遛走了，车间里像是一个炼钢厂，闷热无比，但即使这样所有人都穿着工服。有各种粗大的黑色管子从车间的一面墙上穿出来，灌进一个像熔炉一般的炉子里，炉子里会流出像液态铁一般烧的通红的液体，所有工人的任务就是用铁钳夹住一个盘子去接住这个液体，接满一盘后将那东西端到车间的另一边。车间另一边有一张长桌，每隔不远就有一根水管样子的东西，从车间的天花板上吊下来，每个人独用一个水管，各自对应的开关就在桌子上，是个摁扭，每次摁下后水管里都会流出定量的水，将水直接接进盘子内，牌子内原本烧的通红的液体一遇到这个水发出滋滋的声音，变成蓝色的固体。桌子的另一侧有一条传送带，每个灌完水的人都将盘子放置到传送带上，然后返回熔炉边等待接满新的红色液体，以此循环。 “那红色的液体是什么？看起来像是高温液态金属”杜大炮悄悄的问着 “不知道，光靠观察说不清是什么成分，只知道他们是在加工这个红色的液体，将另一种液体混入其中后它会冷却并变为蓝色固体，其余的就不知道了”关铮依然抱着胸，眼睛滴溜溜的环视着整个大车间。 “啊！！！”工作台前传来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个男子在cao作的时候不慎失手，将红色的液体泼在了旁边人的身上，旁边人此时正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尖叫声在整个车间里回响，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黑白无常很快出现在门口，一边拨开人群一边骂骂咧咧的。在看清人群围的地方后，用手中的铁鞭为自己清出了一条道路。 已经分不清有多少人的尖叫，很多人被黑白无常的铁鞭直接抽破了衣服和皮肤，血流不止，被红色液体泼到的人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而失手泼到他的那个男子还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呆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无常上前一鞭子直接将他撂倒在地，黑无常则查看了地上那个人的伤势。 “你长没长眼？是不是瞎？我们再三强调要小心cao作，你倒好，直接泼到别人身上，是不是活腻了！”白无常边抽边骂，被抽的人抱着头在地上不断翻滚，但嘴里居然不叫，也不跑。 杜大炮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帮忙被关铮拦住，关铮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还示意他不要说话。“少爵爷，他会被抽死的”杜大炮压低声音说，语气中有点焦急。林振川将嘴伸到杜大炮耳边“死不死你都不能上去，不然我们会直接被暴露身份的，整个计划就全毁了”。杜大炮干看着不能上前帮助那个人，拳头不自主的攥紧，攥的青筋暴裸。 白无常抽打的人躺在地上不动了，身下全是血，而且还在向外流。白无常好像也打累了，直起身来疲惫的活动了下肩颈，这才发现全车间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边。“看什么看？你们的活都干完了？”白无常拎着铁鞭嚣张的问到。 人群立刻一哄而散，穿着工服的人们都麻木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独留林振川一行人还站在原地。黑无常凑到白无常这里，“没救了，已经烧烂了五脏六腑” 白无常照着地上啐了一口“妈 的，这才几天，又一条人命” “不”黑无常打断了白无常“两条，你这不是还打死了一个”说完指着地上那个被白无常抽的血rou模糊的人。 “该埋就埋了，知会范先生，上面要是问下来让他死不承认就是了”，白无常一脸严肃的跟黑无常交代着，黑无常听的连连点头。“还要知会范先生抓紧招人，工期紧急，快要断货了”。白无常只顾跟黑无常说着处理办法，无意间一转眼才看见不远处还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林振川一行人 “你们看什么看？不用干活是吗？”说完白无常拎着鞭子就往这边来。黑无常赶紧拦住了白无常“大哥，他们是今天上午刚刚招聘来的，我正在带着他们熟悉这个车间的工作流程，好让他们明天赶紧上岗”。白无常一声冷哼 “最好不要出岔子，偷懒也要有个限度”说着，白无常用力的单指点了点黑无常的脑门，黑无常吃痛的龇牙咧嘴。关铮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凑到了林振川的耳边 “看来黑白无常加那位范先生，他们三个的地位排行要重新洗下牌了，好像不是我们面试的时候看的那个样子啊”林振川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黑无常扛起了两具尸体，缓缓的走出去了，他硕壮的身躯可以毫不费力的扛起两个人，两人的血也流了他一身，边走还边往下滴。白无常看着他走出车间，又狠狠的瞪了林振川一行人一眼也出去了。小萝卜头一直挤在众人中间，杜大炮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杜大炮对着小萝卜头笑了笑“你放心小子，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嗯”，小萝卜头的身体依然在颤抖，看杜大炮的眼神依然有点畏惧“我觉得你比他们还要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