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匆匆
云萧有些庆幸，自己一直听从云峰当年的话，从未让外人得知自己有这玉佩的事情。 他是如何出现在临江城这个小地方的呢？将他送来这里的人，是为了保护他还是害他呢？这些问题都是云萧想不出来的。 不过，云萧忽然轻笑了一下，看着武府的入门令。和伶舟羽的相识，让他有了追求更强大力量的机会，而想知道更多的秘密，就要有相应的能力！ …… 镇上几个武馆师傅都受伤了，这是瞒不住的事情，不过好在这里民风比较淳朴，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什么太多事的人。 云萧并未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突破到了三级的事情，因为他即将离开这个地方，也不能再教更多的孩子练武入门了。 等待武府来人的日子里，云萧练功的方式和之前有了很大不同。他将更多的经历用在了真气的吸收和对前三个节点的打磨上。 锋锐的出现让他省去了很多功夫，但在高手眼中，他的基础还是有些不够牢固。在渔村里，闻人言指点了他如何巩固现在的真气基础，这不算功法，只是一个小小的法门，但也让云萧受益匪浅。 这些天里，小虎赖在武馆的时间也更多了，因为之后和云萧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很少了。 每天下午，云萧和小虎都会出现在厨房里，帮王伯和小昭一起准备晚餐。小昭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对云萧十分不舍，也对未来有了些担忧。 她觉得云萧这次醒来之后，变得更让人喜欢了。但她也知道，云萧不会一辈子留在这个小武馆里。 云萧在小渔村的那天晚上，小昭就睡在了云萧的卧室。在云萧进门的瞬间，小昭就知道，云萧和之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可能会和自己一直在一起的木讷少年了。 她也好像长大了。对可能要到来的分别绝口不提，每天给云萧看的都是自己的笑脸。 …… 清晨的练功场上，云萧看着小虎打木桩。 “师兄，要不你先娶了师姐吧。”小虎一套拳法打完，忽然说了一句。 “啊？”云萧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兄你明天就走了，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师姐想你了咋整。” “这和成亲什么关系？” “你们成亲了，师姐就有孩子了，你不在的时候，师姐就可以养孩子。我听娘说，当年我爹在建安城做工，她想我爹了就看看我……” “……看你有啥用。” “我也不知道。对了，师兄，不都是成亲才有孩子嘛，我家隔壁的那位jiejie，还没成亲就有孩子了，我现在也想不明白。”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两位少年陷入了不同的沉思中，直到小昭来叫他们吃早饭。 ……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云萧就起床了。他想去井里打水洗脸，刚推开门，就看见小昭就站在院里，手上还捧着一套衣服。 “师兄，你……你一会儿换上这个。”小昭有点害羞，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嗯。”云萧接过衣服，就回屋换上，又到了院里。箭袖青衫，云萧穿上之后更加俊朗不凡。他认出来，这衣服的布料应该是之前江瑞送来的。 “这是你做的？”云萧问道。 “是……不是……是……我不太会做，是请裁缝铺的李jiejie做的，我就只能帮帮忙，打打下手……师兄你喜欢么？” “喜欢。”云萧笑着说道。小昭这些天里，在外面的时间比在武馆里多了一些，看来都在忙这套衣服，她付出的努力，可不仅仅是打打下手。云萧感觉心里暖暖的，又轻轻摸了摸右边的袖口。 小昭看到他的动作，小脸更红了。箭袖在平时是要翻起来的，左边袖口下面，她绣了“萧”字。而右边袖口，是“昭”字。 …… 小虎也很快跑了过来，一起吃了早饭。云萧拿着自己的小包袱准备出门，他没什么行李，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把铁剑。 银票他都偷偷交给了王伯，因为小昭一定会让他自己带在身上。之前五虎门三人身上的东西，都被镜红尘带走了，包括田小光的那把剑，要一并处理。 “云兄弟！”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江瑞的声音。他来给云萧送行，还有江蓉也跟着来了，手上也捧着一件衣服。 小昭一见江蓉，忽然心里有了浓重的危机感，眼圈有点红，难道江小姐也看上师兄了？ 云萧没注意到小昭的表情，不过他知道这件衣服是之前闻人言留下的，也就没有多想。这件外袍可以抵挡真气的冲击，十分珍贵，江蓉自然是想请云萧帮忙，有机会把它还给闻人言。 倒是江蓉，看见小昭有些防备的眼神，好像有点脸红。把衣服递给云萧之后，只是说：“云馆主，在武府请多保重。” 看着云萧很自然地接过了衣服，小昭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个大jiejie，之前看起来明明是个好人…… 江瑞想得很周到——武馆的人肯定都会来送云萧，他带来了两辆马车。他先请王伯上了车，然后拉着小虎坐上了同一辆车，然后就命车夫出发，前往临仙楼——小城里最大的酒楼。每次五虎门来的人，都会在这里选拔弟子。 江蓉看到爹这么安排，又脸红了。她回来之后，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和父亲说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作为父亲的江瑞，从女儿的叙述中发现她对云萧有的不仅仅是感激之情，不过自己女儿比云萧大了几岁，他也不明说，只是让女儿在这时能和云萧多相处一会儿。 上车之后，小昭就紧紧搂住了云萧的右臂，让江蓉更感觉害羞了，自己难道在和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抢男人嘛，嗯，男孩。云萧却对车内暗流涌动的气氛毫无察觉。 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酒楼。 酒楼的三层已经被整理过，只留下了一张大圆桌，上面摆着十六道冷菜，还有这里最好的酒，厨房里当然还在准备更多的菜肴。五虎门来的选拔考官，大概是这个小城里会出现的最重要的人了。 以江瑞为首的，城里所有有些身份的人都在这里等候着。还有所有的武馆师傅都带着自己武馆里资质不错的孩子也在这里，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大人们三三两两地在交谈，孩子们也是的。他们都很紧张，又有些兴奋，大多数父母也会告诉他们，这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重要的机会。 云萧十分淡定，据伶舟羽所说，他现在的天赋按照门阀世家的标准也是十分不错的，更何况他还有入门令在手。不过他很奇怪，李家父子不在这里，他们武馆也没人来。难道他们被镜红尘吓破了胆，不敢来了？ 小昭就坐在云萧旁边，心想着五虎门的人怎么架子这么大，快中午了还不来。不过她又觉得，他们一直不来才好…… 忽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城主，诸位馆主，快来迎接考官大人！” 窗边的人向外面一看，原来是李彪的声音，就见他正请几个身穿黑衣的人进酒楼来。他的两个儿子跟在身后，后面他们武馆的弟子还每人用红绸子扎了个花戴在身上，就好像过年时候的样子。 自渔村回来之后，江瑞就再也没有理会过李家的人。这会儿，他满脸堆笑，到楼梯口迎接五虎门的考官，心里却暗骂着：“早没看出来他们是马屁精……” 五虎门的几人被众人迎上了三楼，在桌旁的主位坐下了。为首的一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只是扫了一眼从上午就等候到现在的孩子们，看到桌上的菜，却点了点头。 “快去上菜！”酒楼掌柜也在这里，吩咐着小二赶紧上菜去。 “我是五虎门外门执事，王朝生。去把参选的小孩儿都叫来，先一排站好。”为首男子自我介绍道。 武馆师傅们组织着自己的弟子们过来。酒楼三层够大，孩子们排成横排，倒也不用抢位置了。 云萧等他们排完，就站在了靠边的地方，小昭一直紧紧跟着云萧，发现自己也站进了队伍里，赶紧后退一步，到了云萧身后。 “哟，这小姑娘长得不错嘛，来让师兄先看看，哈哈哈哈。”坐在王朝生旁边的年轻男子看见了小昭，忽然说道，语气甚是轻佻。 云萧面色一冷，把小昭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云馆主，你这是干嘛？田师兄想认识小昭，可是她的福分。”说话的是李云。李家父子三人，在王朝生他们落座之后，就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俨然一副“自己人”的样子。 云萧根本不理他，不过听到这人姓田，云萧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了。 虽然来的是小地方，但五虎门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王朝生对“田师兄”的行为也很瞧不起，出来这一路，他可是没少“认识”这些城镇里的小姑娘。 王朝生说道：“开始考核，从左边开始。” 他说完，同来的一位健壮男子就起身，来到了桌前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一个比护心镜大一点的金属圆盘。 “呵呵，旁边那个小子，一会儿我亲自考核你。”田师兄又说话了，语气不善对着云萧。 王朝生只是看了他一眼，皱皱眉，却没说话。